第135章 對手齊聚
善照堪堪六成感悟,強行運轉陀生經第一層導引法,等於是在施展殘法。🎀ൠ ❻❾Sⓗ𝕌X.co𝓜 🍭🐉
縱是有大量精血血祭,也不足以叫他完整穿過這第二面佛牆。
「殺生千人,血祭此廟,老衲豈能空手而回……」善照渾身是血,雙目赤紅。
待他掙脫出第二面佛牆時,僧衣破爛,小半皮膚被生生剝去,外露的血肉蒼白如死肉。
他闖過第二面佛牆,用上了大量精血血祭,可還被那佛骨抽走體內小半精血。
當他落在第三面佛牆前時,一眼看去,登時怒不可遏。
只見佛牆上佛骨雙手結印,身側一朵佛蓮綻開,蓮內有四點血色,分明是四枚蓮子。
那先來一步的小子,一手已探入佛牆內,抓向了佛蓮內的蓮子。
「小輩住手,那是老衲祭來的機緣。」
在這片沉寂無聲的空間內,老僧的怒吼聲如雷音在耳側炸響。
此時的二人一左一右,如被卡在了兩堵牆壁之間,而善照不管不顧,一掌佛力成印,隔空橫推向柳風的頭顱,勢要碾死這奪他機緣的小輩。
他苦守兩年,豈能甘心叫一個才來此地的小輩拿了好處。
「還不護我。」柳風面色一變,沉聲喝道。
體內邪骨還未動,佛印已撞在了他身前,但被一層金色屏障擋住。
朦朧如金紙的空間內,上空凹陷出一大塊,正是這下拉的凹陷擋下了善照的隔空一印。
這一幕令柳風大感驚奇,此方空間真似紙張折成,就是不知何等神通才有此本事。
善照老僧還不肯罷手,被剝去皮膚的半邊面孔猙獰畢露,六臂正面硬撼那凹陷而下的金色屏障。
「善照,你著相了,貪念、嗔念太重。」印光大笑。
柳風這時已收回手掌,掌心多出四枚血色蓮子,手感軟糯,不像是真正的蓮子,更像是四塊血肉,聞之血腥味濃厚。
「印光,這是何物?」
「破境時骨身會吸取肉身精華,此物算是輔藥,以免壞了肉身,你服用兩枚足矣。」
「輔藥!」柳風聞言皺眉,印光只說此物是輔藥,而不說具體。
骨身佛道只修骨身,不修皮肉,在佛道修到可拋卻皮相之前,這皮囊還得保住,這一點他知曉。
既是為骨身破二境備下的,他沒什麼可猶豫的。
掌心一催,數百介蠱如肉芽般鑽出,啃噬掉兩枚血色蓮子。
「孽障。」相隔不過數步,善照狀若瘋癲,六臂狂轟,似要衝過來活活撕爛柳風。
柳風兀自感受著介蠱反哺的藥力,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
他先是精神大振,繼而連手腳都顯氣力十足,仿佛一下子補足了骨身佛道只修骨身、不修血肉的短板。
當然,此種感覺僅僅是大補之下的錯覺,實際上他的血肉並未強大多少。
「這老僧為此處機緣癲狂,少不得要與他斗上一場。」柳風吸收著藥力,神色淡淡地看了眼近在身前的瘋和尚。
「何須與他斗?待你受了完整傳承,此廟就是伱的,到時候他倘若還在廟內,必死無疑。」印光的聲音傳入柳風耳中。
見識過柳風的「悟性」後,他似乎篤定柳風能取得此地完整傳承。
柳風沒有多看善照,這人在他眼裡已是死屍,收起餘下兩枚血蓮子後,他看向眼前的佛牆。
比起第一面佛牆和第二面佛牆,第三面佛牆上的佛骨雙手結印,不出意料應該是第三式印法。
能供人揣摩的,僅有周身佛光流轉軌跡,難度無疑又增一籌。
但柳風無需揣摩佛光,以通眼直接看破佛骨內的佛力運轉,施展這第三式印法,還需配合導引法。
有過在第二面佛牆前的經歷,倒是無需再廢工夫。
「小輩,你出去後必會悔恨自己心生貪念。」
善照六臂六掌,掌影如暴雨般狂轟,奈何對柳風構不成半點威脅,眼睜睜看著柳風雙掌中凝聚出一半金半赤的佛印。
比起前兩式印法,此印如兩印迭加,形成了重影。
「噗呲……」成印的剎那,柳風右手的傷口重新撕裂,連皮帶肉被剮去一層。
他原本完好的左掌也沒能保住,同樣被剝去一層血肉。
「如不破入二境,這第三式印法一出,恐怕是無力再出第二次。」
柳風哪敢多耽擱,連忙雙掌一推,將帶有重影的佛印按向身前的佛牆。
「嗡嗡……」
佛光扭曲之下,柳風的身影霎時不見。
在他穿過第三面佛牆之時,後方善照不甘的怒吼聲漸漸模糊。
還沒看清第四面佛牆,印光的怪笑聲傳來。
「就是這裡,佛蓮內的蓮子乃是精純至極的佛力,將你推至一佛根圓滿輕而易舉。」
柳風抬眼看去,這第四面佛牆如第三面佛牆一樣,同樣是一佛骨及一朵佛蓮。
不同的是,此處佛骨盤坐不動,運轉著《陀生經》導引法的第二層;而佛蓮內的四枚蓮子不再是血色,而是純粹的金色。
柳風探手入牆,抓過蓮子的同時,以通眼窺視第二層導引法的運轉軌跡。
比之第一層,第二層的複雜程度翻了數番,運轉路徑幾乎遍布整具骨身,不像是給一佛根修煉的。
觀真止步於這第四面佛牆,換言之,觀真頂多只領悟到了《陀生經》第二層的部分,並未悟出十成。
饒是如此,觀真一身實力強悍,也超出了尋常佛修太多。
加之邪骨護體,殺傷力恐怖,叫三名二世蠱師聯手也慘死在其手下。
「先煉了蓮子再說。」
柳風盤膝坐下,左右兩手各握住兩枚蓮子,雙臂上爬現數百上千隻蠱蟲。
「你這身蠱蟲,用來煉化補藥倒是好用。」
印光輕哼一聲,沒有打擾柳風,將注意力放在了那朵佛蓮上。
兩年前來此,此佛蓮內僅有三枚蓮子,已悉數被觀真取走。兩年過去,此蓮內又誕出四枚蓮子。
第三面佛牆內的血蓮子,其來歷不難推測,是佛蓮受了血祭生成的。
可這第四面佛牆內所生出的金色蓮子,卻不是血祭能得來的,佛力之純粹可供一佛根直接吸收,也不會是區區一具被煉為傀儡的佛骨能結成的。
「蓮子不可能憑空而來,這傳承之地極可能連通著他處!」
「好處也不可能白拿,我那觀真孽徒修過此法後造下大殺孽,應當有此功法的影響,亦或冥冥中的因果。」
印光生前三佛根的修為不算低,但在真正的高人眼中也不過爾爾。
對於因果和命數之說,印光僅僅是知曉,以他的層次卻是未曾接觸,只是疑心此處有大坑。
以他的經驗,這天底下絕無白給的好處,哪怕是師徒之間,也不可能叫你吃白食。
如此想來,留下蒼陀廟之人定然也有目的,若是那人還活著……
「多想無益,此子實力足夠強大,叫我多撿便宜即可,他是否落入某位挖下的坑中,又與貧僧何干!」
柳風自然不知印光所想,他一心破入二境。
四枚蓮子被蠱蟲啃噬一空,待蠱蟲收回體內後,這部分蠱蟲如同蓮子般也化作了金色,絲絲縷縷金色細流透出蠱蟲,盡數轉移向他的骨身。
其脊骨最下一段骨上,佛光濃郁,佛根悄然延伸而出,頂端是一朵半金半赤的佛蓮。
而此刻的這朵佛蓮幽幽綻放,蓮瓣漸顯凝實,其內蓮房擴大,似要醞釀出屬於柳風自己的佛力蓮子。
……
第一面佛牆前,三人苦思印法,四人承受佛光淬體。
不知外界過去了幾日,此間狹窄的空間內,忽地一股真氣席捲而出。
真氣離體,是武夫破入二境的表象,極易辨識。
慧光、慧能、慧遠,三僧齊齊皺眉,轉頭看向三名武夫當中的那方臉大耳男子。
「還真箇叫他入了二境!」三人面色無比難看。
受佛光淬鍊骨髓後,成功破入武夫二境五府境的,正是阿大。
這位霸刀幫幫主,在兄弟幾人當中止步一境圓滿的時間最久,也是幫中實力最強的一人。
數年難以寸進,今朝得享此處機緣,真氣一舉深入體內五臟六腑。
「恭賀幫主成為五府境高手。」
「以大哥這身修為,回了鳳塘縣,必能搶下更大的地盤。」阿二和阿三兩人齊聲道賀。
不過這二人眼神閃爍,在他們的幫主成為二境高手後,心裡難免有了些別樣的心思。
阿大一眼看出兩個弟兄的意思,他不動聲色,運轉真氣至五臟六腑。
當他確認自己能對付那些蠱蟲後,心中才醒悟過來,柳風壓根不是二世蠱師,而僅僅是一世蠱師。
「一世蠱師留下的一品蠱蟲而已,以我現在的二境真氣當可壓制它們!狗屁的阿大,老子姓牧,名飛揚。」
「『飛揚跋扈』的飛揚……」
牧飛揚沒花多少工夫,尋到寄生於他體內的蠱蟲,足足四十隻。
他嘗試以真氣裹住四十隻蠱蟲所在的血肉,而後以真氣慢慢牽引,貌似費些時日大可將蠱蟲移出體外,但他沒有急著這樣做,不想驚動了柳風。
「目前還不確定那小子的情況,暫時不可妄動。」
「他以一境的修為殺我幫兄弟如屠狗,若是他也入了二境,我怕遭不住他幾拳……」
牧飛揚壓下心中的驚喜,給兩個弟兄遞了個眼神,示意二人不要胡言亂語。
「為兄才入二境,還需穩固幾日,你們兩個還不加把力,可不能叫大當家的失望。」牧飛揚裝模作樣地催促阿二和阿三。
柳羅在一旁沉默不語,他能在赤月教混出些名堂,得到入血池迷窟的名額,自不是蠢人。
這三人的心思,以及阿大的話中深意,他能猜到七八分。
「阿哥若是無法破入二境,恐怕面對的敵手不止是僧人,還有這三個傢伙。」
柳羅與柳風心知肚明,霸刀幫這三人如惡狼,有實力壓制住他們,他們便會如家犬搖尾乖乖聽話,可若實力不濟,三人轉眼會翻臉提刀。
不止是柳羅在等柳風出一個結果,阿大等人一樣如此。
「幾日前,有名僧人離開此處去了外面,也不知與阿哥有無牽連。」柳羅不禁擔憂。
最壞的猜測,無非是那僧人外出報信,召來更多的對手。
若猜測成真,那當真是熱鬧了。
到時候他們兄弟倆的對手就不是兩個二境,而至少是三名二境佛修,甚至得再加上一個二境武夫。
「也不知這二人能否破入二境。」
柳羅瞥了眼阿二和阿三,這兩人同樣是一境圓滿,不過看樣子似乎是難以入二境了。
他在此憂心忡忡之時,此處空間之外,破廟內。
慧可如柳羅所料的一樣,請來了幫手。
夜色下,一行十數人頂著寒風掠來,先後落足在斷壁前。除了慧可外,他周遭另有十六人。
而柳羅猜測的他起碼會請來一名二境僧人,卻是大大低估了。
不止是柳羅沒料到,便是去請人的慧可自己也沒料到,他不止喚來了明心寺和極樂寺的兩位主持,還多到了一位二境半妖青狐夫人。
如此一來,他們這邊就是四名二境後期,一名二境初期,足足五名二境。
斷壁下,十七人分成三處,慧可被擠到外邊,明心寺、極樂寺兩方人手占了斷壁下的兩邊。
明心寺來了七人,主持明釋,及其六名一佛根圓滿的弟子。
極樂寺來了九人,主持妙提和其六名同樣一佛根圓滿弟子,以及這花和尚的妻女,青狐夫人,與那大眼櫻唇的半妖少女青菲。
此刻,這一中年美婦,一嬌媚少女,兩女緊跟在妙提主持身後。
「慧可,我等如何才能入畫?」妙提主持毫不避諱地問道。
「你提及的那小輩才一佛根,連你尚且不如,當真需要我等齊聚過來?」明釋主持同樣發問,想到的卻是可能要面對的威脅。
慧可雙手合十,先轉向妙提解釋道:「妙提師兄若想入內,需悟出那門上佛骨的第一式佛印;悟性不足,亦可血祭足夠的精血入內。」
說完,他又轉向明釋主持,苦嘆一聲道:「貧僧看不出那人深淺,師命難違罷了,否則……」
他話還未完,又是搖頭嘆息一聲。
來人加起來十六人之多,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否則豈會甘心喊來旁人分享此處好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