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師姐,出來看。Google搜索」
遠遠地,就聽見了楚月的聲音。
冷清霜茫然的抬起了眼皮,薄唇微微張開,隨即緩步走到了會客大廳的門外仰頭看向半空。
屋內的眾人,聞聲訝然對視一番便都跟著冷清霜往外走,朝外看。
卻見一條條紅綢從天而來,往下垂吊之時被風掀飛,三千紅彩掛滿了帝軍司,使這冰冷的建築多了一絲不同於常的暖。
楚月用完了帝軍司內所有的紅綢,只為了此刻的喜慶。
隨之響起的是龍吟之聲。
音落,她化作紫龍呼嘯而過,於元神空間薅了一把朱雀的紅色翎羽燃燒為火,祥龍擺尾翱翔天際,用朱雀翎羽之火寫下了一個偌大的「囍」字。
紫龍幾起幾落飛掠帝軍司,用薅來的朱雀毛,留下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紅「囍」。
空中的「囍」散發出晶瑩剔透的紫色微光,瀲灩般的好看似曇花一現叫人直呼驚艷。
而後,楚月化身為人於半空之中甩了把鱗光扇,本源之氣狂涌而出,形成一個個透明的罩子,將這些「囍」字全部籠罩著,是為了暫時封存住,不那麼快的散開。
楚月再從軒轅修的身上薅了點鬼靈精氣渡給了燕南姬,使屍傀的顏色看起來不再是深暗,多了些人的鮮活。
太夫人枯老的雙手端著一方黑檀木盤而至,檀木之上放置著兩件喜袍。
冷清霜訥訥的望著那喜袍,隱隱泛白的唇微微張開。
「清霜,我是小月的奶奶,也就是你的奶奶,這是奶奶當年出嫁時所穿的喜服,好些年過去,奶奶一直都放於儲物空間帶在身邊,你若不嫌棄的話,就用這件喜服吧。」太夫人慈祥和藹的道。
「不嫌棄,不嫌棄。」冷清霜搖搖頭:「清霜榮幸還來不及,如何會嫌棄。」
「恰好今日團圓相聚,也是你大喜的日子,來,奶奶為你梳妝,去看看喜服合不合身。」太夫人笑容可掬。
冷清霜望著眼前的老人,冰涼的指尖顫了又顫,眼睛紅到不行。
她從未被親人疼愛過。
舊時的兄長、父親,只疼愛後來的繼室與妹妹。
她還以為自己從不渴望親情。
而到這一刻她才知,她渴望自己有和美的親人和家庭。
「好,奶奶。」冷清霜強行扯出了一個笑容。
太夫人心疼的望著冷清霜。
她把黑檀木盤遞給了身旁的侍女,拉著冷清霜的手走到了另一個房間,並吩咐侍女把新郎的喜服送到楚月那裡去。
楚月的神識帶著喜服進入了神農空間,讓軒轅修和破布幫燕南姬把喜服穿上。
軒轅修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便接過喜服走到燕南姬的面前。
過了會兒。
軒轅修:「小葉子,穿不了。」
楚月回身看去,皺了皺眉,「為何穿不了?」
軒轅修搖搖頭,「太僵硬了沒法穿。」
楚月心中頗為疑惑,須知,燕南姬在屍傀群中願去保護她,說明這屍傀的四肢是很靈活的,不是普通屍體那般僵硬,為何穿不了?
她走過去拿過喜服,想朝燕南姬的身上套,奈何燕南姬的屍氣如風,掀走了這鮮艷的喜服。
「燕師兄。」楚月懂了,「你不願意耽擱師姐,你認為自己已死之人,還是墮落的屍傀,不配冷師姐,你想讓世上其他足夠優秀的青年才俊去穿上迎娶師姐的喜服,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世上縱有再多優秀的人,都不是冷清霜想嫁的燕南姬,不管你是鮮活有生機的人,還是屍傀,她都只想嫁你,只要能嫁給你,就能讓她不再有遺憾。師兄,聽話,我們把喜服穿上好不好?你還欠她一場婚事,你忘了嗎?」
了無生機的屍傀不見一絲一毫的波瀾,像是一塊木頭,一具冰雕,沒有絲毫的溫情。
但當楚月重新給屍傀披上喜袍的時候,燕南姬不再有所抗拒。
軒轅修和破布一左一右,把燕南姬的手臂穿進袖袍裡面。
軒轅修驚道:「手臂沒有方才那麼僵硬了。」
破布迷茫,「主子,屍傀為何會有意識?若有意識,何不開口說話?」
「他沒有意識。」楚月閉上了眼睛,「但他的感情,超越了所謂的意識。」
燕南姬的感情是熾烈炙熱的,如太陽般溫暖著冷清霜,哪怕淪為屍傀,他的屍體也會履行他守護的使命,甚至能不管不顧魏夢的控制。
「師兄。」楚月為燕南姬系好腰封,抱了抱燕南姬冰冷的軀殼,「新婚快樂。」
……
屋檐之上。
夜墨寒道:「血護法,去取本帝的琴來。」
「好。」血護法剛扭了下屁股就要走,很快就扭回了原樣,疑惑的望著夜墨寒,「殿下,琴不是在你自己的身上嗎?」他去哪旮旯取琴?
「原是這樣。」夜墨寒輕點了點頭,長手一拂,便將一把血色的琴給取出,放在雙膝之上。
血護法:「……」他嚴重懷疑自家殿下多此一舉,是為了故作俊氣。
琴聲赫然四起。
悠揚而綿長,送來歡愉之情。
屠薇薇和蕭離一北一南,攜戰鼓而立高牆之上,敲起了戰鼓。
冷清霜的婚事,沒有鑼鼓喧天,也沒有喜氣洋洋的鞭炮,但有帝軍司的戰鼓,劍帝的琴音。
慕驚雲見此,取出了自己的蕭。
琴音蕭聲,吹奏出新婚的歡喜。
戰鼓轟然,震進靈魂深處。
冷清霜蓋著紅綢,輕挽太夫人的手走了出來。
廳外大院的門半敞開,一道紅色的身影玉立在夜與風的盡頭。
秦鐵牛看見燕南姬,咬著袖子來了個猛男落淚。
燕南姬的軀殼雖不再是深色的,有了許多的鮮活氣,但還是能一眼看出,他已非當初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他是黎明城的屍傀。
他從虛空來。
楚月藏在暗處,竭力的操控著燕南姬的屍傀。
她在燕南姬的身體四肢,八個點的地方留下了本源之氣和神農之力,以此來控制燕南姬前行。
身穿喜袍的屍傀緩步而行,動作雖僵硬,卻往前不停,逐步的走向了他期盼已久的新娘,他的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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