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不再疾言厲色,不再滿面陰翳猙獰的仇恨,臟腑的面龐流露出了作為妻子的溫柔。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最後,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眸子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楚帝劍帝之恩,我們夫妻倆沒齒難忘,阿雅願為二帝做牛做馬報此恩情。」
阿雅就要跪地朝夜墨寒磕頭,夜墨寒直接伸出手扶住了她,「這是我們應當做的,夫人不必掛懷,唯一遺憾的是,實力不濟,而無法讓莫左副將回到最初的樣子。」
「哪有什麼應當做的?」阿雅笑著反問:「你和楚帝生來就是欠我們的,還是欠這帝域的嗎?你們願意做,是你們的俠之大義,旁人怎能理所當然的索取這份安穩。南郎雖無人形,但他還在這人世,還在我身邊,於我而言,就是極大的恩賜了。」
阿雅的話,讓城門前後的百姓武者們都陷入了深思。
是啊。
他們生來就欠這人間的嗎?
憑什麼就該是他們應當做的呢?
此前眾人對阿雅的躁鬱暴戾和滿身髒衣多有退避三舍之跡象,而今見阿雅侃侃而談,一派將軍夫人的大氣端莊,武者們的眉眼間衍生出了幾分欽佩。
「謝謝。」夜墨寒溫聲道。
「該說謝的,是我們。」阿雅平靜地說。
圍觀的人群之中,龍滔滔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這一幕。
少年微微偏頭,略有所思,旋即隱匿長風,消失於人群。
……
神廟,高牆。
雲霧繚繞酒醇香。
楚月一壇接著一壇的喝著,牆下都是見了底的酒罈。
她望著極光密布的天,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思緒如麻,頭腦也滿是風暴。
抱枕他們將慕軍元靈逐個解救再放進明華簪,分別送往各自的家人,算是傾盡全力的最後慰藉了。
「老修。」
楚月半垂著眼睛,手裡的酒罈耷拉往下吊著。
軒轅修一邊看武俠話本,一邊從百忙之中抽空敷衍:「嗯嗯,朕在。」
「我若是無所不能的神該多好。」
楚月紅著眼睛說,「那樣,我就能救下所有被南永寧傷害的人,讓他們恢復原樣,又或者是回到過去,帶走南永寧,讓罪孽不要發生……」
軒轅修放下武俠話本,神情凝重了幾分,「小葉子,或許,神也有他的無可奈何呢?」
楚月默然不語,微醺著去看極光漫天。
「釀成今日局面的人不是你。」軒轅修解釋道:「你已經盡全力做了你該做的事、」
「不夠,遠遠不夠。」
楚月搖頭。
沉悶的又喝了口酒。
她無顏面對慕軍。
她也無法面對南永寧。
自詡任何時候都能沉著自持的她,偏偏在這件事情上迷茫了許久。
「你在喝什麼酒,好香啊~」
少年歡快的聲音突兀響起。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
楚月半眯起眼睛,瞬間提酒坐下,戒備的望著這位年少的「不速之客」。
少年雙手背在身後,歪著腦殼,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大老遠的聞著酒香就過來了,大姐姐可以給我喝一口嗎。」
「討酒喝?也行,叫一聲爹爹,給你一壇。」楚月笑吟吟地道,萬般情緒瞬間內斂,其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龍滔滔:「……」他大概是有什麼病才會擔心這女人叭。
「我爹還沒死,不能亂叫。」龍滔滔一本正經地說:「罷了,不喝你的酒了,小氣。」
楚月見少年皺眉的懊惱模樣,輕笑了一聲,爽快的把雲霄酒罈丟給了龍滔滔,「小鬼接好了,姐姐賞你一壇。」
少年適才的不高興瞬間煙消雲散,一屁股坐到了高牆,盤著腿,酒罈就放在腿窩裡頭。
他捧著酒,一口就喝了半壇。
末了,享受的咂了咂舌,嘴唇都泛著酒水的光澤。
「大姐姐,你是在懊惱,為何作惡之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而良善者稍有一件事沒讓人稱心如意,便罪該萬死,對嗎?」龍滔滔成熟地說。
楚月擰眉,默然不語。
「何必求那完美的兩全之事呢,世上事,人間人,事事人人都想著兩全其美,該多麼的難。」龍滔滔寬慰道:「捫心自問,你對得起南永寧,你恨她入骨,卻把楚天霸的念想給了她,你曾欺騙感情在先,當你看到她對你情根深種,明知你是女子,是騙子,還無怨無悔,你開始懷疑自己的道心,自己自詡正義的欺騙,與那些你所憎惡的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是否一樣,你是否活成了你最討厭的人,可你有沒有想過,你不再以正義之名去誅殺她,當你知道唯獨自己不能將她繩之以法的時候,你就對得起自己的道心。」
少年說兩句,就嘖嘖有味的喝著龍吟島嶼的雲霄酒。
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像個小老頭兒。
楚月睫翼微顫,當成把龍滔滔的話聽了進去。
「你愛憎分明,知善惡有報,既給她該有的善報,也不攔截她魂飛魄散鞭屍三萬的惡報,且你運籌帷幄,用自己去賭,用命去拼,既換蒼生太平,也救出了被困苦難的元靈們,你對得起慕軍。」
少年說道:「大姐姐,你做的已經足夠好了,你不欠這人世的,無需背負太多的行囊, 輕裝上路或許會事半功倍。」
言罷,少年一手拿著酒罈,一手去撫楚月緊皺的眉間,「大姐姐生得這麼美,還是五陸之主的女武神,葉楚帝,不要皺眉哦,要笑,像我這樣笑。」
楚月學著他的模樣去笑,忽而發現心裡的巨石消失了,心情也不再沉悶。
少年喝完最後一口酒,拍拍屁股抱著作為紀念物的空酒罈沿著高牆往前走。
楚月剛想給為自己解惑的少年道謝,就見少年搖搖晃晃的要掉了下去。
「小心。」
楚月拉住少年。
「大姐姐。」
少年眸光晶亮,「龍滔滔,我叫龍滔滔。」
「我們還會見面的,一定會。」
「我等你。」
少年把手抽回,掉下去的時候,身體像是憑空蒸發了似得。
楚月神色一閃,低聲說:「域外的人?」
不過,直覺告訴她,少年是友非敵,像遠方的小寶一樣可愛。
楚月把酒罈一收,用神農之力洗刷掉了渾身的酒氣,如少年所說那般輕裝上陣。
……
卻說夜墨寒、老伯公以及血護法等人都在送還慕軍元靈。
他們都很默契的沒有去喊楚月。
老伯公看著神廟的方向欲言又止。
若是楚月親自送還元靈,慕軍的家屬們,以及士兵們的元靈都會很高興的。
只不過,心結未解之人,連路都走不好。
「出發去北洲吧。」老伯公道。
「外公不等等我嗎?」
女子的聲音出現,老人雙眼一喜,「小……小楚……你願意來了?」
「作為慕府後裔,晚輩有送還元靈的職責。」
楚月淡淡的笑了笑,拿過明華簪,加入了大家。
眾人見楚月豁然開朗,都跟著高興不已。
途中。
楚月與夜墨寒共乘九幽族長冰藍心的原形態冰霜鳳凰的回到九洲。
「抱枕。」
「嗯?」
「你早就知道南永寧會是我的心結,對嗎?」她問。
夜墨寒輕摟女子的腰部,低聲在楚月的耳畔說:「阿楚叫人神魂顛倒而不自知,世上誰人不會為阿楚痴狂呢?哪怕她同為女子。」
楚月眨巴了兩下眼睛。
男人輕咬了咬她的唇。
「乖,別再有下一個南永寧了。」
「好。」
鳳凰冰藍心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做了什麼錯。
要來聽這膩歪的甜言蜜語。
平日一個比一個能打,現在一個比一個肉麻。
嘔。
愛情什麼的。
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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