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的重擔責任,讓楚月從內到外都無比沉重。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小芷……」
楚月嘆聲開口。
這是屬於拓拔芷的位置,她不想拿走。
「將軍。」
拓拔芷打斷了她的話,笑時溫婉浸染著江南煙雨的氣息,但眼眶卻像是受盡萬般委屈的紅了起來,隨即低聲說:「我等將軍,等了好些個時日了。」
太久了。
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
對於楚月來說,距離東籬一戰,半年左右的時間。
但對於拓拔芷來說,是不一樣的。
她割裂自己的靈魂,承受著水深火熱。
她要在鬼森熔爐中,熔斷自己的骨頭,用魔妖樹枝重新生長出來。
這一生,她是斷子絕孫之人。
死後,她是此地厲鬼。
在此之前,她被各大陸的武者虐待過。
而在熔爐中,外面一時辰,裡面一年。
拓拔芷艱難的熬著,熬成四肢百骸都變成了魔妖樹枝。
人生的絕望時刻,唯有將軍的身影和聲音,在記憶中促使她前進。
東籬那一戰,給她的啟發很大。
她找到了自己的武道之路,並且會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她始終認為,武道之路的盡頭,便是她的將軍。
她望著盼了許久的人,能夠感受到彼此流動著同樣的血液。
她們是一體的。
唯獨不同的是,將軍浩然正氣,高高在上。
而她拓拔芷,早已被鬼森的污濁邪祟氣息浸染得不復以往了。
但她無怨無悔。
楚月看著拓拔芷堅定如鐵的眼神,拒絕的話語涌至咽喉卻實在是道不出來。
「讓你久等了。」
楚月抬手,輕撫過拓拔芷鬢間微亂的墨發:「怪我來太慢了。」
「將軍能來,就不叫慢。」拓拔芷笑容如初。
「你父親他,很想你。」
楚月輕嘆了一聲。
夜晚寒風蕭瑟,中州的霜氣很重。
楚月把秦鐵牛身上的大氅抓走,披在了拓拔芷清瘦的身軀上,「過些日子,我們回諸侯國吧,去東籬看看你的父親,聽說東籬城已經重建的很不錯了。」
提及父親二字,拓拔芷面頰的笑容僵住,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出。
她終是不孝之女。
「好。」
她笑著點頭。
可拓拔芷心如明鏡,她已如孤魂野鬼,又怎麼能走出鬼森外呼吸新空氣,更別談回到東籬孝敬父親。
秦鐵牛沒了大氅在旁邊冷得抱著雙臂懷疑人生,想往屠薇薇的身上湊一湊去取暖,還被嫌棄的推開了。
「拓拔芷,看來,我們東城區對你們的管教太過放鬆了。」
江魁盛怒之下,取出了一方鬼令羽揚在高空。
詛咒城中,各城區點燃鬼令羽,便可召集城中的鬼兵前來。
東城區目前至少有三萬鬼兵!
江魁指尖燃起了一簇火焰,將高高舉起的鬼令羽點燃,望著拓拔芷邪肆一笑,「此事若被望舒大人知道,你們西城區必亡!」
江魁才剛點完鬼令羽,就聽見地動山搖之勢。
城內城外的鬼兵,有萬數之多,都是從四面八方而來。
江魁仰頭看了眼手中的鬼令羽,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這鬼令羽還沒完全的燃燒完,東城鬼兵怎麼會來的這麼快?
不過江魁沒有多想,而是揚起下頜,嘲諷地看向了拓拔芷和楚月:「在我東城區,不知道什麼新鬼使,只知道望舒大人的屠殺令,東城鬼兵,都給老子上,殺了他們,回去論功行賞!」
然而江魁的話音落下,而後衝過來的鬼兵們,竟無人上前廝殺。
「江魁,你以為,本座會孤身前來你東城區嗎,你太小看本座了。」
拓拔芷揮起長袖,側過身來,面朝楚月彎腰作揖:「吾等恭迎西城新鬼使大人葉楚爺!」
下一瞬,眾人便見,黑壓壓的鬼兵,四面八方都是,俱都不約而同的跪了下來。
他們都朝著同一個人,異口同聲的大喊:「吾等恭迎新鬼使大人!」
江魁方才後知後覺,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拓拔芷早已埋伏在東城區,就等著這一刻。
「拓拔芷!」
「江魁。」拓拔芷冷視她:「你東城區若好好說話,大開城門便就算了,若不然的話,我西城之眾,不介意殺回去。」
楚月細細的觀察著拓拔芷的變化,時隔多日,已有大將之風。
可見背後遭受了怎樣的千錘百鍊。
江魁咬緊牙關,眉頭緊鎖,魁梧的身軀在拓拔芷面前顯得毫無氣勢。
她手執屠殺令,又被拓拔芷反將一軍,如今她不管怎麼做,都難以在望舒大人那裡交代。
以望舒大人的性格,她若不處理好這件事,絕對會沒有好果子吃的。
「噠噠噠!」
馬蹄踐地的急促聲響起。
「望舒大人有新令!」
通體漆黑的駿馬,有著赤紅的眼珠,背脊還開出一雙漂亮妖冶的羽衣。
馬背之上,黑衣斗篷男子高舉起手中的捲軸。
江魁頓時看了過去,只見那人從鬼翼馬上躍下,道:「望舒大人此前誤會了凌天,更不想傷了和氣,請務必大開城門放行。」
「是!」
江魁鬆了口氣,高聲道:「開城!放行!」
城門大開,東城守衛兩側排開。
「將軍,你會喜歡西城的。」
拓拔芷含笑望她。
楚月淺笑:「我想也是。」
「將軍,請——」
拓拔芷恭聲道。
「凌天武者,隨我入城!」
楚月振臂一揮,渾身散發凜然之氣,率領眾人進入詛咒之城。
她知道,中州的戰役,這才剛剛開始。
血脈的覺醒,也將指日可待。
後方的凌天武者,興奮雀躍的進入了詛咒之城。
西城上萬鬼兵,前後左右的護航。
如此架勢,如此高格,讓其餘三陸的武者眼紅了。
「葉陸主!」
袁歸海出聲喊住了她。
北冥大陸的領頭人也連忙出聲:「我等願意追隨葉陸主。」
楚月停下來,笑望了過去:「既無四陸結盟,更無什麼陸主,二位誤會了。」
言罷,毫不猶豫的往前走去,神情決然的像無情之人。
這會兒,還在沉浸醫書世界的步海柔和司烈陽險些被遺忘了,許雲歌及時發現催著它們走,步海柔緩緩放下醫書,詫異的看向四周的浩蕩聲勢,茫然地問:「適才發生了什麼?」
許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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