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鳳鳴身為帝軍司一等戰將,雖是女流,但放眼整個帝軍司,無人敢放肆!
從帝軍司而來的士兵們,俱都收起了兵器,不再兵刃相見。
一來是因為妖異的謠言不攻自破,二則就是沐鳳鳴的個人威望。
而在楚月走出星河之地,睜開眼睛的時候,沐鳳鳴、夜墨寒、武祖九道幾乎是同一時間的甦醒過來。
九鼎門的情況,也因此再度發生了翻天地覆令人大跌眼鏡的變化。
「沐……沐將軍……」
被踹飛的帝軍司戰將,口吐鮮血,捂著側腦連滾帶爬的出現在沐鳳鳴的面前。
「趙將軍,帝軍司之兵是對抗外敵,護凌天的,何時成了用來討伐無辜武者的十惡軍隊?」
沐鳳鳴一雙鋥亮的戰靴往前行走,步步直逼趙將軍!
趙將軍才堪堪站了起來,就被沐鳳鳴的聲勢給嚇得露出幾分慌張。
「戰爭學院九長老葉楚月,開鼎九日無動靜,再者近來凌天大陸有異象,故被認為是妖異,末將也只是為了這凌天的百姓和安危著想,天地可鑑,末將絕無半點私心啊。」
趙將軍的聲音仿若出自臉上,倒有幾分壯士割腕的悲壯,好似為生民行正道死而無悔般。
「嘭!」
沐鳳鳴一記鞭腿側面砸來,猶如千斤巨石般再次踹在了趙將軍的側腦。
趙將軍五大三粗的魁梧身軀摔倒在地,砸出了一個深坑不說,還散開了不少的塵煙。
「咳,咳咳咳……」
趙將軍劇烈的咳嗽,鮮血從唇齒間溢出。
還不等他從坑裡爬起來,沐鳳鳴一腳踩在了趙將軍的臉龐,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
腳掌加重力道扭動了幾下,使趙將軍的後腦勺徹底深陷於地里。
沐鳳鳴把玩著玄鐵袖口和護腕,漫不經心地說:「本將的人,不是你有資格動的。」
聞人絕在高空見此,眼裡涌動著濃濃的驚駭,一陣慌亂糾結過後,暗暗咬牙,打算趁亂逃走。
吼!
龍嘯之聲,激盪起百里開外的江川河流!
百尺巨龍呼嘯而至,比銅牆鐵壁還要結實,死死地擋住了聞人絕的去路。
夜墨寒周身黑袍翻飛,修長的雙腿邁動,踏足往前,邪肆的紫眸暗涌著無端的風暴,似要將這片天地絞殺為灰燼。
「本尊,允許你走了?」
他隱忍著肅殺之氣,滿目充斥著駭然的緋紅色,如同死神般凝視著聞人絕。
武祖亦是面色肅然,質問道:「聞人絕,今天,天府王室是不是該給一個交代?皇族後裔,該不會成為濫殺無辜之人吧。」
「這天下武者供出帝軍司,養的兵和軍隊,竟是朝無辜之人展開廝殺。」
老伯公眼眶泛紅,滿腔怒意,喊到嗓子沙啞:「是凌天要亡,帝軍司要亡,還是這天下的俠義之士該死啊!」
老人痛心疾首,灰濁的眸里是滿滿的失望,還有著對葉楚月的心疼。
他心疼自家外孫女,為何走的路如此之艱辛困阻!
他失望這天下第一軍勢忘了初衷!
「小王身為皇族後裔,王室一員,事關凌天之安危,也是出自於對天下百姓和眾生的考慮。」
聞人絕說完,臉上堆滿了笑容,眸子發光般看向了楚月:「葉長老,真是可喜可賀,沒想到你竟是鴻運當頭之人,是小王失禮了,小王給你賠個不是。小王相信,像葉長老這般寬宏大量,為天下計的人,也能明白小王的苦心,亦不會計較這小小的誤會才丟。」
楚月握著三尺神刀,舉目四顧,乃是一片狼藉。
戰爭學院的弟子們,灰頭土臉的,有些人衣裳破了,皮肉裂了,但年輕的臉龐上是堅毅不屈的眼神。
他們和神玄不同,危難之際,無人落井下石,無人幸災樂禍,只有著鬥志昂揚不滅的團魂!
而受傷最重的是四長老秦無衣,肩胛骨由上至下被利刃劃開,傷口肉眼可見,血液汩汩往外流,沾染著鮮血的臉卻對著她露出了笑。
可想而知!
若她再晚一些來,這裡,會發生怎樣慘絕人寰的事情!
甚至於抱枕、沐鳳鳴、武祖等人都會全軍覆沒!
楚月輕呼出一口氣,揚起了頭,眉眼含笑,笑得竟有幾分悵然決絕。
她說:「王室小王爺,初衷是為天下百姓,為凌天大陸,確實情有可原。」
她臉上的笑,越發的極致,嫣然如嬌花般。
聞人絕頓時放鬆警惕。
想來也是,武祖曾在浮屠山下對葉楚月動手,葉楚月審時度勢,知曉分寸,故而說是幫忙疏通筋脈。
如今葉楚月恐怕也是礙於天府王室的威嚴,畢竟是曾經的帝域皇族,巔峰時期,在這凌天大陸可謂一家獨大的。
葉楚月權衡利弊,自不能當眾發難。
聞人絕唇角微微揚起,但戰爭學院的弟子們,看向楚月時,卻都是紅了眼睛,有些許的情緒低落。
為人圓滑世故,長袖善舞,八面玲瓏,都不是什麼壞事,反而是聰明之舉。
但有時明知圓滑姣好,還是會心裡難平,傷了感情。
畢竟他們就算初衷是為戰爭學院,但也是為了保護葉楚月,不懼生死,甚至不顧背後的家族,截然面對帝軍司和天府王室這般恐怖如斯的勢力!
哪怕實力懸殊,哪怕結局已定,他們也未曾圓滑世故。
有部分弟子,難受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