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萬念和宮城都沒有回答。
事已至此，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沒有什麼好回答了。
而席寒城瞧見夜梟的面容還在肉眼可見的衰老下去，終究也沒有說話了。
雖然他心中還有很多疑問。
除了剛剛的疑問，還有一個人。
白娉婷。
白娉婷到底是什麼人？
她又從何而來？
但看到夜梟這副模樣，席寒城還是沒有問。
席寒城的目光落在了夏珠臉上。
他在心裡祈禱，讓夏珠快點醒來。
至於夜梟……
席寒城的黑眸閃過了千絲萬縷的情緒。
曾經，他和夜梟是敵人。
夜梟，也是唯一一個，他認為有資格和他席寒城對抗的敵人。
除了敵人，夜梟於他而言，還是情敵。
但夜梟做了這麼多，從心底，席寒城也不希望夜梟死。
……
帝城。
四周已經化為一片虛無了。
只剩下夏珠和夜梟兩人了。
夏珠本以為，她都說了凌夜的事，夜梟總會觸動了。
但夜梟似還沒有反應一般。
他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夏珠的話，伸出了雙手，捧著了夏珠的臉，夜梟很認真看著夏珠，言語中帶著幾分無奈，幾分認命。
他說道：「夏珠，我想了很多辦法，想讓你留在這裡，一直留在這裡，可既然你都不願意，所以我還是放你離開，我還你自由。
」
「畢竟我最喜歡你笑，可你若留在這裡不開心的話，又怎麼笑得起來，所以與其留著你讓你不開心，不如失去你，還一個開心的你。
」
說完這句話後，夜梟的身體忽然一點點變得透明起來。
夏珠見狀，頓時驚恐了起來。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
夜梟會消失！
他會變得漸漸透明，然後從此就消失！
「夜梟！」夏珠大喊道：「你不能這樣！你不能消失！你還有白夜！還有凌夜！你還是一個父親！一寶和凌夜是你的孩子！你還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你不能夠就這麼消失！」
夜梟的眉頭，漸漸擰了起來。
卻不是因為夏珠的話。
而是伴隨著身體的透明，一些回憶，排山倒海一般向夜梟襲來。
夜梟怔然。
他看著夏珠的眼神，忽然添了千絲萬縷的複雜。
夜梟喃喃說道：「夏珠，我知道我為何那麼喜歡你了，因為你是美好，更因為我本可以一直忍受黑暗，但卻見到了太陽。
」
見到太陽的人，又怎麼會再忍受得了黑暗？
而夏珠，就是太陽。
可惜他深陷黑暗中太久太久了。
夏珠的陽光，只能夠從他的世界一掃而過，無法永遠照亮他。
「白夜。
」夜梟又從嘴裡吐出了這兩個字。
他的黑眸先是閃過了困惑，隨後又變得漸漸複雜起來。
「我想起了她，白夜。
」夜梟說道。
夏珠呼吸猛地一頓！
難怪她就說！
之前提到白夜！為什麼夜梟會沒有半點反應！
夜梟竟然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他根本忘記了白夜！
而現在，他應該是想了起來！
夏珠聲音急促：「對白夜！夜梟，白夜一直在等你！她一直等著你啊！她陷入了昏迷！就是進入了前世的夢境中，想要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