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珠沉默片刻，腦中飛速轉動。
從她看到小小，還有剛剛那三個男人，以及此刻女人說的話，夏珠感覺到了，容夜和女人的故事，絕對沒有容夜講述得那麼簡單。
所以最後，夏珠只是吐出一句：「容夜很愛你，特別愛。」
這話，徹底讓女人的心理防線崩潰了。
夏珠順勢帶著女人去衛生間清洗。
她又從女人家中臥室的衣櫃取了乾淨的衣服，給女人穿上，隨後讓女人坐在臥室的床上，又給女人沖了一杯熱牛奶。
「反正在我眼裡，天大的事，晚上喝一杯熱牛奶，睡一覺，到了第二天，就沒有事了。」夏珠對女人說道。
說話時，夏珠仔細看了女人一眼。
女人長得不是非常美，但特別溫柔。
溫柔得就像是江南水鄉里那一抹水霧。
她的眉眼，就和畫一般，霧蒙蒙。
女人沒有說話。
她就這麼坐著，等了良久，她忽然張開了嘴，她說道：「我的身體，是我拿著刀，一塊塊切下來的，我把我，分屍了。」
夏珠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腔。
她用盡了洪荒之力，才穩出自己，沒有嚇得奪門而出。
「其實一點也不痛。」女人繼續說道：「因為身體上的痛，和心理上的痛比起來，不算什麼，一點也不算什麼。」
夏珠開了口，她沒有向女人拋出各種問題，只是說了一句：「你這樣，容夜會心疼的。」
女人伸出了手。
她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臉，眼淚從掌心中掉落。
夏珠忽然伸手，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背部，她說道：「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我知道這樣說會有些唐突，但容夜是我最好的朋友。」
「甚至他算是我的哥哥，所以你也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很難過很痛苦，但如果你願意，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分擔。」
頓了一下，夏珠又說道：「小小，應該是你的孩子，她因為你的痛苦而產生了怨念，遲遲不能夠化解，我想幫小小，也想幫你。」
大概是提到了「小小」，終於觸動了女人。
女人身子輕輕一震。
良久後，她終於將手放了下來。
她看向了夏珠，眼睛通紅。
「我叫夏珠。」夏珠說道：「你叫什麼？」
女人聲音很輕：「我叫水水，我不知道自己的姓氏，從我記憶起，我就沒有姓名，我就叫水水。」
說到這，水水的眉眼微動，她的聲音苦澀而又悲情：「夏珠，我的生命就是一場悲劇，而容夜是我生命中的唯一例外和快樂。」
說完這句話，水水沒有再說話了。
但與此同時，一股記憶，卻湧入了夏珠的腦中。
那是水水的記憶。
……
水水沒有姓氏。
因為她不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
她是被人販子拐賣而來的。
而收養她的人，是個夜總會的媽咪。
她收養水水，不是為了將水水當成女兒，而是見水水眉眼清秀，動了心思。
滿了十六歲，水水被媽咪下了藥。
幾個男人，毀了她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