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瓔珞想起三十多年前她和陸司爵的那個新婚夜。
那個新婚夜裡,他將她和蘇城從碼頭上抓了回來,並以蘇城來威脅她,讓她進了他們的婚房。
她剛進去,他就跟進來,反手關上了房門,然後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睥睨姿態冷冷的看著她,說了一句話,「進去,把自己洗乾淨。」
她站著沒有動。
他健步而來,拽著她纖細的皓腕直接將她扯進了沐浴間,他打開了花灑,花灑里的冷水迅速從她的頭頂淋了下來,將她淋成了落湯雞。
她掙扎了兩下,「啪」一聲,他已經丟開了花灑,然後一把將她推摁在了牆壁上,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那時的她還很小,力氣也不如他,一身衣服撕碎了她所有的尊嚴,他目光猩紅的盯著她,也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你這麼不乖,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他強占了她。
柳瓔珞覺得那個夢太真實了,夢裡他霸道而殘酷的話,他…強悍如暴風雨的掠奪,都讓她害怕,怕到想要逃。
但是夢裡的她還是跟以前一樣,掙脫不了他的禁錮和牢籠,一次次的被他抓了回來,丟到床上。
柳瓔珞這些年都沒有去想他,她以為自己忘記了,但是現在她才發現陸司爵那個男人在她的身上,靈魂里,深深的留下了自己的烙印,怎麼也洗不掉了。
所以剛才在九凌王府她看到他時,她的手被他握在寬大的手心裡時,她才會那樣的不自在。
看他的臉色一切如常,根本就不像是跟她春風一度的樣子,那應該就是她自己做的夢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做這種夢,柳瓔珞就有點懊喪,她扭頭看向夏夕綰,「就是一場…噩夢罷了,綰綰,我最近睡眠不太好,經常做夢,你能不能替我扎針調理一下。」
原來是這樣啊。
夏夕綰還以為自己要知道些什麼了,她一顆小心臟還撲通撲通亂跳呢,「好的瓔珞阿姨,你過來,我給你把個脈。」
柳瓔珞走過去,將自己的脈搏遞上。
夏夕綰把脈,很快她輕輕擰了一下秀眉,「瓔珞阿姨,你脈象有點虛,最近是不是太勞累了?」
「沒有啊,」柳瓔珞搖頭,「我最近都沒有出門,就坐在這裡畫畫設計圖稿。」
除了那一晚,她已經記不得在夢裡陸司爵怎樣折騰她了,總之很久很久,她早晨起來的時候渾身酸疼,但是檢查了一下,身上並沒有痕跡,她肌膚嬌,年少時在阿嬌房他留宿她房間裡時總是會將她弄出一身的痕跡,遮也遮不住。
柳瓔珞想大概是這場夢太長了,她起床才會渾身酸疼,而且還有一個最關鍵的點,那就是…陸司爵不行了。
現在綰綰說她脈象虛,應該是勞累了,柳瓔珞自己都不懂了。
「瓔珞阿姨,你脈象是虛,這樣吧,我給你扎一針,再開點方子讓你服用,這樣很快就會調理過來的。」
「好的,謝謝綰綰~」
夏夕綰給柳瓔珞扎了一針,然後離開了,柳瓔珞收拾自己的設計圖稿,這時一串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了,來電話了。
柳瓔珞按鍵接通,那端很快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嗓音,「妹妹,你終於回來了。」
是…很多年沒見的柳招娣。
遠在帝都的柳招娣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她知道柳瓔珞回來了,所以晚上打來了這通電話。
柳瓔珞那雙清麗的杏眸淡淡的,「你找我有事?」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妹妹既然已經回來了,那應該儘快找個時間跟司爵把離婚證給辦了吧,難道…妹妹對司爵還有所留戀,想破鏡重圓?」
「那妹妹的心也真大,司爵親手將你的女兒給害死了,當年她剖腹取嬰都沒能救下那個女兒,那個女兒好像被司爵命人丟進垃圾桶里了吧,真可憐,都這樣了,你還能跟司爵在一起?」
柳瓔珞知道柳招娣是故意刺激她的,她是不會上當的,不過這麼多年了,想起她的女兒,她的心依然痛如刀絞。
她承認自己被刺痛了。
「我會和陸司爵離婚的,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柳瓔珞直接將電話給掛了。
掛斷了電話,柳瓔珞想了一下,然後翻出了陸司爵的電話號碼,她直接撥了出去。
那端的手機鈴聲響了一遍然後被不急不緩的接起了,陸司爵那特有的低沉嗓音緩緩傳遞了過來,「餵。」
「是我,明天你有時間嗎,我們去把離婚證給辦了吧。」
那端的陸司爵沉默了。
柳瓔珞拽了一下手機,以前的她最害怕他沉默的時候,因為他每一次沉默之後都會發很大的脾氣,相當的危險。
時間好像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然後陸司爵開口道,「好啊,我明天有時間。」
柳瓔珞緊拽著的手指鬆開了,「恩,那我們明早八點在民政局外見面。」
「我去接你。」
「不用了…」
「我只是通知你,沒有問你意見。」
「嘟嘟」兩聲,那端陸司爵直接將電話給掛了。
柳瓔珞,「…」
……
翌日清晨。
夏夕綰和柳瓔珞一起在餐廳里吃早餐,「瓔珞阿姨,今天你有什麼安排?」
「我今天要跟陸司爵去辦離婚證。」柳瓔珞道。
夏夕綰一頓,這時一串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了,柳瓔珞來電話了,是陸司爵打來的。
柳瓔珞按鍵接通,陸司爵低沉磁性的嗓音迅速從那端徐徐傳遞進了耳膜里,「出來,我在外面。」
他已經來接她了。
柳瓔珞掛了電話,拿起自己的包,跟夏夕綰揮別,「綰綰,我先出去了。」
「瓔珞阿姨,要不要我陪你去?」夏夕綰覺得挺奇怪的,陸司爵找了瓔珞阿姨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手了?
「不用了。」柳瓔珞離開。
夏夕綰還是不放心,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撥出了陸寒霆的電話號碼。
現在陸寒霆在別墅的餐廳里,他一身手工版的白襯衫黑西褲,窗外璀璨的晨曦透過蹭亮的落地窗鍍在他英俊的五官上,他戴著名貴腕錶的大手拿著一份商務財經報,正低眸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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