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傲白此時的眸子裡逐漸升起一股猩紅,額上的青筋隱隱突起,眉心緊緊皺在一起,看得出來十分的難受。
唐瀟見狀,只能抓緊時間。
就在她就要落下第四針的時候,男人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量大的幾乎要掐斷她的手腕。
唐瀟吃痛,想要縮回手,可是宮傲白卻抓的十分用力。
「宮傲白?」
下一秒,男人突然睜開了猩紅的眸子,眼神裡帶著凶光,竟然一拳朝著唐瀟揮去!
唐瀟快速避開,而床上的宮傲白沒了束縛,瞬間起身。
唐瀟暗道不好,宮傲白中毒太深,服了解藥之後,體內的蠱蟲全部活躍起來,已經蠱惑了他的神智,如果不在短時間內利用銀針進行引導,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到時候蠱蟲進入大腦之中,哪怕到時候真的解開了宮傲白身上的毒,他也不過是個植物人。
之前唐瀟替宮傲白把脈的時候,明明症狀還沒這麼嚴重,短短几天時間,他到底接觸了什麼!
難不成是荼蘼花組織背後的人又接觸到了宮傲白?
可是眼下已經沒時間讓唐瀟思考那麼多,宮傲白出現了幻覺,將她當成了敵人。
下一秒,宮傲白再次朝著她一步一步走來,緊接著出手又是一擊,唐瀟擋住了這一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順勢落下第四針。
疼痛讓宮傲白額上的冷汗滴落下來,可是她卻低估了一個男人的力量,對方再次甩開了她的手。
唐瀟忍不住後退兩步,身體撞上了一邊的柜子,而柜子上的花瓶也應聲掉落。
守在門外的蘇遠自然聽到了,連忙問道,「夫人,沒事吧?」
唐瀟沒來得及說完,宮傲白速度極快地沖了上來,扼住了她的脖子。
對方的力氣很大,再加上唐瀟昨晚通宵耗費心神研製解藥,她一時之間竟然掙脫不了對方的手。
這個蠱毒竟然這麼霸道!
蘇遠見唐瀟遲遲沒回答,立刻意識到不對勁,立刻打開了房門。
馬文才和蘇遠一起沖了進去,剛好就看到這一幕,立刻將宮傲白拉開。
唐瀟捂著脖子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蘇遠和馬文才一人抓著一隻宮傲白的胳膊,急忙道,「夫人,你沒事吧?這是怎麼回事?」
唐瀟快速說道,「是蠱毒迷惑了他的心智,你們控制著他,我還有六針結束,別讓他亂動!」
「好!」
蘇遠和馬文才合力才將宮傲白再次控制在床上,好在此時的他就一身蠻力,並沒有什麼思考能力,不然蘇遠和馬文才兩個人還真的沒辦法。
唐瀟拿著銀針,看著宮傲白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宮傲白,只差最後一步了,我們不能功虧一簣!」
或許是聽到了唐瀟的聲音,宮傲白整個人微微一怔,唐瀟趁此機會趕緊落針。
唐瀟使用的針灸手法名叫無間十星針,十針都需要落在關鍵穴位上,而且一針比一陣霸道,一針比一針考驗施針之人的手法,每一針的難度都上升不止一個度。
明明只是十針,可是時間卻過去了好久,最後一針落下的時候,唐瀟的臉色也逐漸蒼白。
宮傲白眼神里的血絲逐漸褪去,恢復清明,他的眼珠微微轉動著,看向唐瀟。
「瀟瀟……」
唐瀟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沒事了,你好好休息。」
下一秒,宮傲白臉上的面具突然滑落,露出那張猙獰斑駁的恐怖面容。
可是唐瀟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嫌棄,「睡吧,我守著。」
此時的宮傲白體力已經到了極致,閉上眼睛沉沉的昏睡過去。
馬文才一個大男人看見宮傲白這張臉都覺得有些恐怖,更何況唐瀟一個小姑娘。
他急忙將面目重新戴在男人的臉上,尷尬地笑了笑,「可能是剛剛掙扎的太激烈了,導致面具脫落了,嘿嘿,夫人,您別介意,宮總不是故意的。」
唐瀟有些奇怪,「這有什麼好介意的。」
蘇遠看向唐瀟,雖然他知道唐瀟不是一般人,可是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看到這張臉或多或少都會嫌棄,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和自己有著婚約的未婚夫。
他跟在宮傲白身邊多年,這些年裡,他看到有不少女人因為宮傲白的身份地位,不擇手段的想要抱住這條大腿,可是看到宮傲白臉上的一點點暴露出來的傷口都嚇得屁滾尿流。
唐瀟見過宮傲白整張臉,竟然一點都不在乎?
蘇遠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夫人,宮總他這般模樣,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恢復,您真的……」
唐瀟起身,伸了一個懶腰。
熬夜通宵了一晚,又是打架,又是耗費心神的施針,她累都累死了。
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道,「千萬不要因為一個人的外貌去判斷一個人,宮傲白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心裡比我清楚。
他才華出眾,經商有道,是行業中的翹楚,一個人能扛起整個宮家,成為業內的商業龍頭,這一點,我佩服他。
他的實力,比他是什麼模樣更能吸引人,不是嗎?」
蘇遠心裡微微震撼,又有些感動,「夫人……」
唐瀟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醒了,你們讓人守著吧,我先去休息了,別打擾我睡覺。」
「是!」
唐瀟這一覺睡得很沉,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脖子上有什麼冰冰涼涼的觸感傳來。
她有些疑惑地睜開眼睛,隱約看到一個男人模樣坐在她的床邊。
她下意識地睜大了雙眼,就要起身,卻聽男人開口,「別動。」
對方的聲音很好聽,低沉中帶著一絲磁性,唐瀟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只見對方手中拿著藥膏,正一點一點的抹在她的脖頸處。
「你是誰?」
正在抹藥的男人微微露出一絲笑意,抬眼看著唐瀟,「不認識我了?」
迎上男人的視線,唐瀟瞬間一怔,「宮傲白!」
宮傲白點了點頭,「是我。」
宮傲白醒的比唐瀟早,他醒來之後,身上那股子不適的感覺早已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