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覺得誠意不夠,王炳忽然磕起頭來。
砰砰砰!
響亮的磕頭聲迴蕩在大廳里,不一會兒他腦門上已磕的全都滲出了血。
旁邊小弟看的悲憤難已,忍不住道:「柄哥,別給這小子求情,他殺了武哥,傷了九哥和十三哥,已是青龍社的頭號公敵,龍哥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啪!
王炳竄起身就是一耳光把那傢伙給抽飛出去:「我們老同學的事要你管?馬武被殺那是他自作孽不可活,人夏少行得端做得正,就算龍哥來了也不能說什麼!」
小弟被打的瞬間懵逼,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大哥竟忽然反了水,跟敵人一道戰線了。
可這也怪不得王炳。
畢竟馬武死的太悲催也太震撼了。
這血淋淋的代價就在眼前,王炳可不想步馬武后塵。
所以甭管今後夏宇跟青龍社之間的恩怨怎麼處理,眼下能保住命才是頭等大事。
夏宇看著王炳拼命保命的樣子,無奈搖了搖頭:「還是一如當年啊老王,慫!」
他轉過身便要離去。
豈料就在此時,王炳頓時流露出一抹狠毒之色,和他的幾個鐵桿小弟使了個眼神。
隨即他從腰間拔出手槍準備襲擊,與此同時,幾十名小弟已紛紛攥著傢伙砍向夏宇。
武道分為盤山,藏海,識微,歸元,蛻凡,靈尊、宗師、王將、武聖九重境界。
每一重又分為初入,中和,圓滿之境。
小境界之間的差距已然甚大,更不必說大境界之間的差距。
夏宇實力就連宗師之境的十三戰神都揣測不透,又何況是這幫烏合之眾。
他為了讓王炳死心,任憑他開槍。
砰砰砰的子彈呼嘯而過。
可沒有一顆能夠擊中夏宇,就在最後一顆子彈落空之際,夏宇已將滿堂的小弟給全部放倒。
大廳中滿地血染,慘叫不絕。
夏宇還是站在王炳身前,就像是從未動過一般。
王炳此刻才算體會到了馬武臨死前的絕望。
咚的一聲,手槍落地。
王炳整個人都已失去鬥志,更沒了任何求生欲望,他怨毒地望著夏宇,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吼道:「魔鬼,你是個魔鬼,殺了我吧夏宇,就算到了陰曹地府我也不會放過你!」
夏宇神色間流露出了一抹可憐之色:「何必呢,你得承認這世上總有人比你優秀,那是與生俱來的壓制,你跟我斗,就像是在跟老天斗一樣,除了絕望還能是什麼!」
他再次轉身。
王炳見狀不由一呆:「你……你不殺我?」
夏宇悵然:「你說得對,咱們是老同學,你不仁,我不能不義,但機會,只此一次!」
他拉開門,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王炳望著他的身影逐漸消失,眼睛裡忽然流出淚水。
不知道是因為活了下來而激動,還是因為自己的衝動而懊悔!
西陵。
晦暗的天空竟不知何時飄起了毛毛細雨。
夏宇走在一排排整齊的墓碑前,忽地在其中一座駐足停了下來。
上面赫然寫著夏公天海之墓。
夏宇注視著墓碑上那早已泛黃的照片,眼角不由泛起一抹濕潤。
這正是埋葬他爺爺的地方。
對於夏老爺子,夏宇的感情很複雜,因為老爺子從小對他就十分看重,把他當做繼承人培養。
可楊薇的陷害,令老爺子對他徹底失望。
夏宇一夜之間被廢掉繼承人身份,更不被容於夏家。
愛之深,恨之切。
這麼多年來,他都無法忘記那段至暗時刻,從天堂跌落地獄。
可不管是爺爺還是父母,沒有一個人站自己。
不聽辯解,也不給機會,以至於在絕望中被夏勇派人暗殺。
哪怕趙岐黃給了他新生。
可他無法釋懷過去。
然而此刻站在爺爺的墓碑前,夏宇內心卻只有傷痛。
腦海中回想起老爺子對他關懷的點點滴滴。
心中只有悔恨!
雨聲淅瀝,夏宇的身上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著,雨滴半點也無法浸濕。
他滿是遺憾地喃喃自語:「爺爺,這些年來我每日苦練都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在你面前洗刷冤屈,讓你重新為我驕傲,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
忽地,一陣腳步聲噠噠而來。
隨即便聽到有人譏笑道:「貓哭耗子假慈悲,老爺子活活被你氣死,你還有臉到他靈前祭拜?」
夏宇驀然回首,見一年過五旬之人拾級而上。
竟正是夏家的管家,夏忠。
夏宇眉頭一凝:「忠伯,爺爺不是才離世不久嗎?我已離開天河市七年,憑啥說老爺子是我氣死的?」
夏忠哼了聲:「當年你失聯沒多久老爺子就下不了床了,他是在床上躺了六年多才遺憾離世,夏宇,難道你不是罪魁禍首?」
什麼?
夏宇臉色大變,陷入了沉默。
夏忠漠然:「行了,別浪費時間了,二爺還在家裡等著呢。」
看來二叔掌權以後,這忠伯就徹底倒過去了。
夏宇深吸了口氣:「等我想見他的時候自然會回去見他,現在嘛,沒空。」
夏忠臉一沉:「這次回來本性全露了,一點最基本的長幼尊卑都不分了。」
夏宇目光凌厲:「你也配給我提長幼尊卑你,也不看看你在夏家算什麼地位?就算我犯了錯,老爺子和我父母都可以指責,你憑什麼?」
夏忠被懟得無言以對,可很快便不屑道:「從小你就伶牙俐齒,我懶得跟你爭,你若不想回去也可以,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老爸老媽可都在,我不保證二爺等不到你會不會對他們不客氣。」
夏宇一驚:「他抓了我爸媽?」
夏忠冷笑:「我聽勇少說你昨晚壞了他的大事,你父母沒把你管教好,二爺喊過去教訓一下怎算過分。」
夏宇目中殺機爆閃:「他怎麼敢!」
一股洶湧如浪,宛若萬物死寂般的肅殺寒意瞬間瀰漫開來。
夏忠首當其衝,只覺得被死亡的氣息包圍。
整個人都被這股寒意給徹底吞沒。
他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眼神也變得無比驚恐,仿佛眼前這個夏家棄少突然間變成了審判生死的神祇,他說話都結巴了起來:「我……我只是負責來傳話的,夏宇,你有什麼話自己找二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