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爽熟悉的雪松香闖入鼻間,桑歲怔了幾秒,正想抬頭看向來人,那人突然伸手勾住她腰肢,把她往自己懷裡一攬——
一陣旋轉,兩人身體跌進旁邊的壁槽。
壁槽不大不小,堪堪容納兩人的身體。
兩人身體相貼,桑歲清晰感覺到,男人身上滾熱的體溫穿透衣服燙得她一個激靈。
「你……」桑歲剛抬頭,嘴巴便被男人寬厚的掌心捂住。
桑歲長睫眨了眨,怔怔地望著眼前出現的那張熟悉俊臉。
是盛以澤。
他低眉看她,豎指抵在唇邊,做出「噓」狀。
桑歲沒敢動,心跳不由加快。
不一會兒,外面走道傳來聲音——
「京爺,他畢竟是大小姐的表弟,跟江家也有親戚關係。您這樣做,要是傳到老爺子那兒,會對您的地位不利。」
「狗咬狗……」男人嗤笑了聲,鏡片後的那雙眼滲了幾分銳利,「不好嗎?」
「……」
桑歲雙眼微睜。
是謝京郁的聲音!
兩人還說了什麼,但聲音漸遠,她聽不太清了。
兩人離開後,桑歲反應過來,迅速從盛以澤懷裡彈出來。
「抱、抱歉,我先走了。」
你怎麼在這兒?
話還沒出口,那姑娘已經逃也似地跑了。
-
桑歲是跑回來的。
累得氣喘吁吁,直接抓起台桌上的水一飲而盡。
心臟還在砰砰的亂跳,除了害怕盛以澤的質問,還有縈繞在她鼻間的那屬於男人身上熟悉的雪松味道。
雪松味,那是他一直以來很喜歡的味道。
他雖然不時常回家,但一旦回家,傭人給他準備的生活用品,比如洗髮水和沐浴露那些,都是雪松香味的。
清冽淡雅,有種站在白雪之巔的冷調感。
她第一次在他身上聞到這香味,還是她十五歲剛來大姨媽的時候。
她從小挑食,有些營養不良,身高不僅比同齡女生矮一些,月經初潮也來得比別人慢。
她十五歲那年才第一次來月經,那會兒住在盛家,來的時候媽媽和琳姨都不在家,她疼暈在臥室,是盛以澤發現她,最後把她抱去看醫生。
那時她疼得渾身冒冷汗,捂著肚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腦子昏昏沉沉中,她似乎看見有人推門進來,急步走過來,詢問她怎麼了。
她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任由他彎腰把自己打橫抱起。
男生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在他把她抱起那一刻,宛如駭浪,一股一股地朝她湧來。
很好聞。
那是她第一次對他有了非分之想。
林落落仰著腦袋看著,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一口氣把水喝完,桑歲擲下水杯一屁股坐下。
林落落湊過來問:「你怎麼了?」
桑歲故作鎮定:「沒、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渴。」
林落落掃了眼空水杯。
這哪是有點渴……
那分明是十分饑渴啊!
-
桑歲和林落落在那兒坐了一會兒,陳奕便領著壽星過來了。
是個看起來很高挑的男生,名叫郝竣。
父親開公司的,平時業務上跟他們父親來往比較密切,幾人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郝竣人喜歡熱鬧,這次舉辦的私人聚會,邀請了很多人。
都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大家送給他的禮物大多價值不菲,反觀桑歲和林落落送的,顯得有些寒酸了。
郝竣倒是不在意,欣然接受,還叮囑玩得盡興。
郝竣離開後,陳奕便帶她們去包間,說他們朋友都在那裡。
幾人進了包間,桑歲這才發現冷思苒也在。
她環視四周,沒發現盛以澤。
陳奕給她們端來吃的,壓低聲音:「盛哥有事出去了,待會兒回來。」
「……」
她又沒問盛以澤!
陳奕笑而不語,把林落落一直吃的小蛋糕端到她面前。
「你們先坐,我去跟他們打聲招呼。」
兩人乖乖點頭。
陳奕一走,包間的門便被打開。
桑歲看去,盛以澤踩著外面的光走進來。
看見她,他眸色一頓。
他別開視線,走進來在沙發上坐下。
他身體後靠,雙腿交疊,長臂搭在沙發沿,點了一支煙。
幾個女生圍了上來。
煙霧繚繞,那些女生不知道跟他聊了什麼,男人狹長眼尾微眯,唇角盪起小小的弧度。
有光落在男人直挺的鼻骨,襯得那張臉宛如妖孽,整個人溢著不拘一節的浪蕩。
包間內吵鬧,又隔開得比較遠,桑歲沒聽清他們聊了什麼,只看到女生們被逗得咯咯笑。
桑歲心頭一刺,收回視線,端起一杯香檳一飲而盡。
林落落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勸道:「你酒量不行,別喝太多。」
桑歲點頭,抿唇笑,搖著小腦袋,看起來乖得很。
不知什麼時候,有人推門進來,看見桑歲,一臉欣喜。
「桑歲妹妹!」
桑歲看去,竟然是鄒勁。
鄒勁幾個跨步過來,在她身側坐下,嘴裡叭叭地問好幾個問題。
桑歲險些招架不住,一一給他回了。
鄒勁微怔,看了眼在女人窩裡某大爺,嘖了聲:「我還以為是盛哥帶你過來的。」
沒想到是陳奕。
說話間,他看見桑歲喜歡小蛋糕和堅果,愣是把整個茶几上的堅果全拿到她面前。
覺得還不夠,他又起身走到盛以澤面前,彎腰把他面前的堅果全部撈走。
盛以澤:「……」
身旁的女生不滿:「鄒勁,你怎麼全拿走了!」
鄒勁頭也不回:「你太胖了,堅果少吃。」
「……」
鄒勁抱著一胸口的零食,一股腦全倒在桑歲面前。
桑歲:「……」
她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目光全看過來。
桑歲不僅尷尬,還有種下一秒就要別人揍死的既視感。
她連忙阻止,「夠了夠了,鄒勁哥,你別拿別人的。」
「沒事,他們個個都是小鳥胃,根本不吃這些。」
「……」
包間裡一個男生見鄒勁對桑歲這麼熱情,忍不住吹了聲口哨,揶揄——
「勁哥,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