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0章 又進手術室
陸臻臻不同意，「您守什麼夜，我……」
「別跟我犟，我跟老陸一輩子了，他什麼模樣我沒見過，總不能什麼都讓護工來，他雖然躺在那，但不代表沒有知覺了，他好面子好了一輩子，都到這把歲數了，我總得護著他的臉面，聽媽的，你跟阿轍都回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來替我。」
陸臻臻臉色半尷不尬，她想得沒那麼周到。
高轍放下筷子，輕輕握住陸臻臻的手，「聽媽的吧，你這兩天醫院和家裡還有醫院三點奔波，再熬下去，爸情況好轉了，醒來看見你垮了，他心裡得多難受。」
「阿轍說得對，盡孝心不差這一晚上，下午最好還是回公司看看，醫院裡有我呢，別擔心。」
他們相互搭腔，都沒給陸臻臻插話的機會。
「好吧，待會兒我回去。」
陸母說：「這才對嘛，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再過來，不用擔心我，陪護床挺寬的，我睡得慣。」
陸臻臻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他們才好，犟著也沒意義，不如她退一步。
下午時，陸父醒過一次，沒醒徹底，疼得渾身痙攣，緊急被推進手術室里。
但醫生出來後，陸臻臻沒立即上前，隔遠了看見醫生搖頭，她兩腿一軟，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走。
要不是南嬌嬌扶著，人便摔地上了。
高轍聽過消息後，小跑回來告訴陸臻臻，然後將她打橫抱起，沒回病房，而是找了個少人的休息區，給她接了一杯熱水，餵著喝了幾口等她緩過來。
還好陸母沒跟過來，不然他哪頭都顧不好。
不過陸父被推回病房，就陸母一個人在那，怕她撐不住，高轍拜託南嬌嬌回去照看著。
南嬌嬌火急火燎的回去，敲了門，以為會是護工，沒想到是陸母來開的門。
「陸媽媽？」南嬌嬌打量著她的臉色，「您還好嗎？」
「沒什麼不好的。」
陸母將她往裡迎，腳步輕緩，徑直走到病床前，床頭放著一盆水，毛巾在陸母手裡，她再浸濕後擰乾，明明有護工在，她仍然親自給陸父擦手。
「我早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都到這把年紀了，身上有點病啊痛的不奇怪，只是老陸比我倒霉了些，運氣也差了點，他要是能熬過這一關，日後好好養著，雖說恢復不到以前那樣，正常自理應該不成問題。」
陸母把陸父的手拿出來，輕輕壓在被子上，展開他的手指一根根細緻的擦。
抬頭對南嬌嬌笑了笑，「我已經難過夠了，既然發生了，只有坦然面對，我要是也撐不起來，那臻臻怎麼辦。」
南嬌嬌在一旁發怔。
她不理解相互攜手到老的感情，自然也無法對老年時仍相輔相攜的親情有多少感同身受，她只覺得這些話聽著分量很重，心裡也不是滋味。
嘴裡發乾，好像什麼話都抖不出來，半天才囁嚅了句：「陸爸爸會好起來的。」
陸母卻溫和的笑了，「我相信。」
她低下頭，手搭在陸父的手腕上，毛巾在他掌心裡抹了一道。
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眼底藏著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