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之有些意外。
他甚至反應了一下眼前的人是誰。
畢竟回國後,他和內地資本暫時沒接觸太多,小時候高轍的眉眼又不太記得請,但看對方的神色,自動代入一下,下意識就覺得他是高轍。
「高先生。」
季衍之在短暫的錯怔之後,穩了下來,表情和語氣都沒絲毫慌亂。
高轍冷著一張臉,跟閻王似的,一瞬不瞬的盯了他很久,那雙清冽眸子裡隱著冷躁,極度危險,卻是瞬息間,將那抹殺意給平息了下去。
「臻臻在裡面?」
季衍之下意識的往裡看了一眼,沒說話。
高轍冷哼了一聲,強行要進來,季衍之一步攔在他面前,「高先生,不太方便。」
「你要攔我?」
男人的嗓音壓得很低,有種高居在上,久而沉澱出的不怒自威。
季衍之知道高轍的名聲,他也佩服過這個男人,不過昨晚陸臻臻提起高轍時那狀態,但凡是個人見了都心疼。
他無意摻和別人的感情,也知道自己攔在這兒確實不合適,但他還是攔了,「你要進去,得問過臻臻吧。」
高轍的臉色一寸寸冷了下來,玄關的光是暗的,走廊里的燈光披在高轍身後,他就站在那兒,一個側顏,刀雕斧鑿的,顯得格外陰鷙,牙齦咬合間,腮線凌厲如突起的刀鋒。
「呵……」
他緩緩笑了一聲,退後一步站在門外,「行,我等著。」
約莫二十分鐘,兩個男人沒再說一句話,相對站著,氣氛劍拔弩張。
直到陸臻臻從洗手間裡出來。
浴室里的白霧在開門時溢出來些,她身上裹著浴袍,一雙腿在霧氣繚繞中,白裡透紅,纖細筆直的晃人眼球,她頭髮用鯊魚夾束著,兩鬢的髮絲沒有收得太細緻,靠頸窩那圈髮絲也被水給浸濕了。
她勾了下髮絲,壓到耳後,問道:「誰在說話?」
季衍之沒回頭,隻眼梢往後帶了一瞬,人都沒看清,就避嫌的瞥了回來。
他說:「是高先生,來找你的。」
陸臻臻一頓,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她緩步走到門口,攏了下浴袍的邊,方便抱著胳膊,她臉上和脖頸上還留有沒擦乾的水滴,這副模樣,說一聲風情萬種也不為過。
可她卻用一種死板平直的眼神,漠然的盯著高轍,對方也看過來,四目相接,他挑了下眉梢,陸臻臻突然笑了。
「高轍,你敢動他一下試試。」
高轍扯了下嘴角,「這不是還沒動嗎,得先問過你才動手。」
言下之意,他不是脾氣變好了,也沒打算控制,只是現在他沒那麼暴力了,雖然但是,只要她想看,他把人揍一頓就當給她助助興了。
季衍之心都涼透了。
他就不該出現在這兒。
「進來吧,杵門口做什麼呢,你們兩那陣仗,路過的狗都得疑惑一下,狗腦子都分辨不出誰是姦夫。」
季衍之:「……」
高轍應了一聲:「好。」
然後他往裡稍稍,對季衍之說:「麻煩你往裡面點,我好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