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亮死亡讓陸遙感受到了一絲危險,而其實那種讓人憤怒的危險。
陸遙的敵人不少,畢竟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經不算少了,天塔組織已經有很多奸佞小人都是死在了他的手上,可是。陸遙沒想到有朝一日這些人竟然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了。
這讓他覺得自己不能在這麼遷就下去了,有時候被動的挨打遠遠不如主動的出擊。
在小道士文宣的房間裡待了一回,陸遙便起身離開了,剛一口,卻看到水爭恭敬的等候在門外。
「少爺,郭亮兄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請您節哀!」
水爭看著陸遙平靜的神色,微微一怔,隨後才神色悲哀的道。
「……」
陸遙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水爭,尤其是他那一對充滿了悲傷的眼睛,陸遙想要看出一些東西來,可是,很遺憾,他什麼也沒能看出來,隨後才冷冷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少爺,雲都公安的那幾名出勤幹警並沒有信守承諾,此時莫說是我,估計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不下二十人了。」水爭連忙答道。
「該死!」
陸遙冷冷的說了兩個字,水爭只覺得此時的陸遙再也沒有往日看起來那麼和善了,此時他像極了一頭要是人的獅子,而且是那種獅子王級別的存在。
「少爺,別克兄弟說您打算讓雲中閣的眾兄弟退出比賽是嗎?」
水爭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問出了口,道。
「沒錯!」
「我不想他們再有任何一個人出意外了!」
陸遙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道。
「少爺,我認為此舉不妥!」水爭小心翼翼的看著陸遙的神色,道:「對方在這個時候下手,似乎也是在忌憚著什麼,或者說,他們在謀劃著名什麼,如果您此時讓所有人放棄比賽,很可能是正中了他們的圈套,我覺得不應該。」
「那你的意思呢?」
陸遙想了一番後問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更何況您雖然不是老虎,可您是比老虎更加厲害的真龍,在您的面前,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適當的展現一下您的實力,應該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水爭沒有一絲隱瞞,將自己的意見全都告訴了陸遙。
「……」
陸遙再次沉默了,這一次,他沉默的時間很久,在沉默的時候有時候看看遠處,有時候又看看水爭,足足過了十多分鐘,陸遙才看著水爭問了一句:「這件事情你們家主知道嗎?」
「不知道!」
水爭面對著陸遙,沒有隱瞞,也不敢隱瞞,更不想隱瞞,很乾脆的答道。
「呵呵!」
陸遙淡淡一笑,隨後語出驚人的道:「水總管,你很聰明,這件事情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你應該多去了解一下我的為人,我不喜歡和你這種人打交道!」
「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說完,陸遙徑直離開了。
直到他快走進電梯間了,才停下腳步,背對著水爭道:「你可以將我的這句話理解為警告,當然也可以理解為其他的什麼,至於到底怎麼理解,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心了!」
「呼!」
「這個少年太可怕了!」
目送著陸遙走進電梯,水爭整個人突然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渾身的衣衫全都濕透了,張著嘴大連忙喘氣,足足過了五六分鐘才好轉一些。
他掌管水家俗世的事物已經很多年了,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物,上至政府高官和官二代,下至三教九流的小人物,可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他感受到這樣的壓力。
這並非只是因為陸遙是水流蘇的兒子,水流雲的外甥,更是因為他自身的實力和超凡的智慧。
水爭今天來找陸遙,其實是做了很多功課的,尤其是說服自己的內心去冒這個險。
水爭在水家雖然是旁系血脈,但是他們這一支旁系也為水家做出過傑出的貢獻,從水流雲的父輩起,他們在眾人眼中幾乎已經成了旁系第一支。
他能夠擔任水家俗世事物的大總管,並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出身原因,更是因為他超凡的經商頭腦和過人的智慧。
可是,得到的越多,他便想要得到更多。
他在水流雲跟前試探了很多次,沒有一次成功過,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等一個合適的人出現。
陸遙的出現讓他看到了曙光。
他一直在默默的搜尋著關於陸遙的一切信息,哪怕是他某一天某一時刻在某個地方做什麼事情,他都很想要知道,雖然他也知道自己辦不到。
尤其是這一次因為武術交流大會的事情,他見到了陸遙本人,更是近距離的接觸了幾次,他便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賭。
他在賭水家的未來,賭陸遙的未來,賭自己的本事。
在他的眼裡,陸遙雖然是天之驕子,但是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貓頭,哪怕他的實力遠遠不及陸遙,可是他自信自己的智慧絕對不比陸遙差。
他一直明里暗裡的向陸遙示好,他既想要陸遙理會他的心意,又不想水流雲知道這些事情,畢竟,這樣的事情在任何的一個家族都是一個禁忌的話題。
自古以來,皇帝都不想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大臣們走的太近,更別說是一個家族的領袖了。
通過幾次三番的考量,他認定陸遙應該樂於接受自己的這一份善意。
可是,今天,剛才,陸遙最後那番說的透徹的不能再透徹的話,讓水爭瞬間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
警告。
那是來自於一位分神境初期修為修仙者的警告,那是來自於一位未來很有可能繼承水家家主之位的天之驕子的警告。
很顯然,這一次的嘗試失敗了。
而且,陸遙所用的「警告」兩個字也是恰到好處,不僅僅是想讓他知難而退,更是讓他斷絕了這個念頭。
在那一瞬間,水爭似乎還感受到了陸遙身上乍現的一股凌然殺氣。
水爭很確定,如果當時自己不是適當的選擇了沉默和屈服,很有可能此時此刻他已經沒辦法再站在這裡,呼吸這個世界上美好的空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