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在這一場不幸中,是一個即可恨,又可憐的人。
從她稱呼水虛為虛哥這一點可以看的出來,她和水虛之間有著一層很微妙的關係,陸遙猜測他們很有可能曾經是戀人。
如今,水虛死了,唐夢也死了。
可是,這一切有全都是因她而起。
水鏡說過,這個世界上如果有第三條進入試煉秘境的通道,那這條通道就掌握在唐雨的手中,水流星讓陸遙殺了唐雨,顯然是唐雨的所作所為觸到了他所能忍受的底線。
「唐雨,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陸遙冷冷的問道。
「我……」唐雨頓了一下,神情中有些慌亂,許久後,恨恨的道:「我要殺了水流星,是他將虛哥從我身邊帶走,還將我囚禁在這裡,我恨他,殺他是我活著的唯一理由!」
「果然!」
陸遙暗道一聲,事情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
陸遙和唐雨是第一次見面,兩人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水虛是唐雨的戀人,之前唐雨也說過水鏡曾經對她不錯,顯然她這麼做不是衝著這三個人去的,那答案則顯而易見,她的目標是水流星。
聽了唐雨的這番話,所有的事情也就算是全都明白了。
「可是,你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我也進入了試煉秘境,對嗎?」陸遙反問道。
「不錯,我的確是不知道你竟然也進入了試煉秘境!」唐雨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看了陸遙一眼,道:「但我卻不是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
「你知道我?」陸遙有些詫異。
「陸遙,若不是天塔盟主放下話來,你以為你能夠順利的活到今天嗎?」唐雨冷笑一聲,道:「你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我不知道,但是隨著你的成長,修仙界的浩劫也終將會到來!」
「又是這番話?」
陸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番話了。
唐雨看到陸遙聽到這番話後竟然沒有絲毫的驚訝,反倒是自己有些疑惑了。
「陸遙,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水流雲,還是水流星?」
陸遙猶豫了一下,道:「這些現在還重要嗎?」
「呵呵,你說的對,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唐雨怔了一下,隨即笑著道:「這一次,的確是我錯了,我願意用我的性命來彌補我的過錯,但阿越是無辜的,我希望你可以放她離開,可以嗎?」
這一刻,唐雨的神情中少了一絲殺意,多了一絲沉靜。
「可以,我可以答應你,讓她離開這裡!」陸遙之前已經感應到那個阿越根本沒有武功,對於一個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他不可能下得去殺手。
「多謝!」唐雨微微一笑,道:「你陪我出去吧,我想要送虛哥最後一程!」
「這個……」
陸遙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他可以答應暫時不殺唐雨,可是他卻清楚自己沒有資格答應唐雨的要求。
自己雖然和水家關係不一般,但是水虛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自己算得上是殺人兇手,自己該如何給水虛的家人一個交代自己都不清楚,又怎麼可能替唐雨做主呢?
「可以,你隨我來吧!」
陸遙沒有回答,卻又一個人替他做出了回答。
陸遙回頭看去,只見水鏡去而復返,淡淡的說了一句後再次轉身離開。
唐雨看了陸遙一眼,朝著水鏡的方向走去,此刻,陸遙反倒是成了一個外人似的,站在原地片刻,隔空解了阿越的穴道,淡淡的道:「你走吧!」
「我殺了你!」
阿越絲毫不領情,從地上撿起之前的那柄匕首,朝著陸遙沖了過去。
眼中的恨意肉眼可見。
對於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陸遙不可能下手,況且他已經答應了唐雨,身形一閃,直接從阿越面前消失了。
陸遙朝著水流雲的房間走去,至於阿越後來會做什麼,何去何從,這些已經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了。
返回水流雲的房間,陸遙看到水流雲半眯著眼睛坐在椅子上。
「你沒有殺她?」
水流雲在陸遙進入房間後,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陸遙一眼,淡淡的道。
「水鏡帶著她去偏殿了。」陸遙將發生在小院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訴了水流雲,道。
「也罷,這件事情就交給他們自己去處理吧!」水流雲長嘆一口氣,道。
「舅舅,我想去看看他。」陸遙猶豫了一下,道。
「去吧,你去偏殿就可以見到他了。」水流雲淡淡的說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陸遙行了一禮,退出了房間。
水家接連遭逢兩次大變,水流雲似乎瞬間蒼老了許多,陸遙不想打擾他,出門之後朝著偏殿走去。
看到了水幕畫卷上的經過,陸遙此時心裡一直掛念著水流星,這位面冷心熱的親人。
當時水流星是被水流雲攙扶著離開的,他的狀態很差,陸遙很擔心。
……
……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水虛師弟當初對你那麼好,你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今天我非殺了你不可!」
當陸遙靠近偏殿,尚未進門,就聽到一個憤怒的聲音,怒吼道。
「羅清,算了吧,我大哥已經死了,看在曾經的往事上,讓她送大哥一程吧!」
水鏡的聲音傳來。
「水鏡,你是不是傻了,是他害死了你大哥,你卻還讓她來祭拜你大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陸遙進門,看到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子,手握一柄長劍,劍尖抵在水鏡的胸口,質問道。
水鏡擋在唐雨身前,羅清擋在陸遙之前見過的那個披麻戴孝的女子身前,一時間劍拔弩張,似乎有一場廝殺即將要來臨。
「大搜,雖然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說,但是我大哥已經走了,逝者為大,您就讓她送大哥一程吧!」
水鏡的目光越過羅清,看向他身後的那個美婦人,道。
這個女人竟然是水虛的妻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遙覺得眼前的情形有些複雜,沒有出聲,而是退到了一旁。
「二弟,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那美婦人開口說了一句,言語間的失落和絕望溢於言表。
水鏡也是被問的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