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口小吃檔發生的事,曹閒目前一無所知。記住本站域名
此刻曹閒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麻煩之中。
十五分鐘前,剛進門。
『真武兵符』
『任務:廢掉祖梟』
『任務地點:鴻運大排檔』
『任務獎勵:善刀』
『任務要求:不能讓祖梟傷及無辜』
「你好,是曹先生吧?我叫祖梟,孫瀚先生已經付了鴻運大排檔的訂金,他讓我和你交接一下後續。」
兵符任務的出現和黑瘦男子的自我介紹一樣突兀!
他就是祖梟?!
倒閉的大排檔,曹閒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著窗外等候的祝彪三兄弟, 有些後悔沒讓他們一起進來。
「哦,我得先看看合同,還有些問題要問,不介意吧?」曹閒不動聲色地說著。
祖梟一笑:「當然,請便。」
10分鐘過去了, 曹閒確實問了不少關於鋪子的問題, 他覺得祝彪三人應該不耐煩了吧?
轉頭一看,那三個傢伙……怎麼走了?
喂!
進來啊你們!
走什麼?
曹閒咽了咽口水,祖梟端了杯茶過來,曹閒卻不敢喝。
小半年了,兵符從沒發過這麼奇怪的任務!
廢掉?弄殘嗎?
兵符派發任務向來有譜的,曹閒總結出了一個規律,但凡兵符派發的任務,都和天門圈子有關,除了第一個任務,無法證實那人販子是不是妖魔鬼怪,其餘都證明曹閒的猜想。
難道這祖梟……不是人類?
曹閒用星辰鏡偷偷照了照祖梟,卻沒任何顯示。
記得拍賣場時陳宗破曾提過,遮靈配飾,就能擋住靈光鑒的映照,星辰鏡算是靈光鑒的升級版,也照不出對方,他莫非就戴著這種配飾?
「曹先生看好了嗎?」
「抱歉啊祖老闆,我們學生黨,比較謹慎……」
祖梟黑瘦的臉上, 笑容不怎麼溫和:「哦,那你快點。」
曹閒看不到對方實力,又不敢輕易出手。
開玩笑,自己赤手空拳,要廢掉一個非人,何其困難!電影裡那種咔地一下扭斷四肢的事只有武力相差懸殊才有可能。
況且曹閒覺得祖梟表情有些邪性……不像是小角色。他會讓自己在他周圍晃悠嗎?
「我給孫瀚打個電話。」
曹閒不經意地拿出電話,祖梟盯著他沒有阻止,電話那頭,孫瀚娘炮的聲音傳來:「閒閒~怎麼樣?鋪子還滿意嗎?」
「位置挺不錯的。不過孫瀚,你現在就給晚晚的小姨打個電話,讓她過來一趟,她比我有經驗的多。」
孫瀚:「啊?」
曹閒:「啊什麼啊!就說我請她來的,現在得靠她出馬了!」
孫瀚:「……你確定需要嗎?」
曹閒道:「當然了,立刻!馬上!這鋪子地段真不錯,但不是我一個人能拿得下的。把我的話轉述給她,一定要快點,最好今晚就搞定!別有變故。」
曹閒發現祖梟好像已經懷疑自己了,在瘋狂暗示。
他又不敢出門,害怕祖梟追出去傷及無辜。
孫瀚莫名其妙。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一間倒閉的鋪子而已,需要呂姐姐出面?
她……懂這個嗎?
不過孫瀚還是撥通了呂靜的電話。
「餵?孫瀚,有事嗎?」
孫瀚寒暄了兩句,回到正題:「對了呂姐姐,我們今天要買一個鋪子,晚晚跟你說過吧?」
「哦,我聽過,怎麼了?」
「曹閒去交接了,但他又莫名其妙說了一堆話,說是請你過去,你比他有經驗的多。最好今晚就搞定!」
電話那頭,呂靜疑惑:「請我?」
孫瀚苦笑:「對啊呂姐姐,他說鋪子不是他一個人能拿下的,非得讓你出馬……好奇怪。」
呂靜立即發現了不對勁。
莫非那小子碰見麻煩了?
「鋪子在哪?」
孫瀚報了位置,呂靜道:「從現在開始,不要輕易聯繫他。我去一趟。」
「呂姐姐,到底怎麼了?非得你過去不可?」
呂靜想了想道:「嗯,我能幫他砍兩刀。」
孫瀚眨著眼,似乎聽懂了,也似乎沒聽懂。
祖梟喝完茶:「孫瀚先生那邊怎麼說?」
曹閒訕笑:「不好意思啊祖老闆,你這鋪子地段太好了,又賣的便宜,我實在拿不準。不是我不相信您,我真心想買,但得請過人幫我看看水電管道之類的,咱別有後續問題。」
祖梟有些不耐煩了:「需要這麼麻煩嗎?」
「這不是麻煩,是老師交給我們的態度,您看我進門後沒砍過價吧?就是覺得這價錢太合適了,心裡……不踏實。」
曹閒煙霧彈不要錢地放出,儘量讓自己看著像一個什麼都不懂,又懂一些的學生仔。
祖梟眼神古怪,猶豫後點點頭:「好吧。我時間不多。」
「她馬上來!對了,廁所在哪。我上個洗手間。」
「二樓。」
曹閒走向二樓,溫度驟降。
原先的大排檔二樓,現在廢棄一片,空中黑光垂下數十道,每一條黑光上,都拴有一顆獸頭。
豬的,牛的,羊的。
還有腸腸肚肚鋪在地上。
都是虛影!
那些獸頭猙獰,曹閒上樓後,它們齊刷刷看了過來。
角落裡,還吊有一根人的指頭。
再走……還吊著斷手……
腳下腸腸肚肚蠕動,黏膩,曹閒頭皮發麻,視若無睹地穿過大廳,進了衛生間。
我尼瑪……
衛生間一進去,頭頂五顆人頭虛影吊在黑光上!曹閒差點喊出聲了。
那祖梟是誰啊!
曹閒打開廁所門,第一間廁所,門裡五具無頭虛影,折放堆疊在便池上,手腳還在蠕動。
雞皮疙瘩從手臂升起,蔓延到整條胳膊,還有脖子,一直到腦後。
一陣冷顫過後,曹閒默默走進第二間。
這時候不蹲大號也得硬蹲了。
媽的這幹嘛呢!兇殺現場?
不可能……
如果是命案,那逃不過法律制裁,現在先進的科技那麼多,人命案件瞞不了多久!
隔壁有一條腿伸了過來,曹閒望著那條腿,忽然看見對方的褲子。
不是當代的款式!
粗麻褲子,草鞋,早就沒人穿了。
他想起剛進衛生間的一幕。
好像那些人頭……都是長發?!
這些陰喪……莫非是幾百年前死的人?奇怪,那怎麼會在這裡,這條街也就是近二三十年建的。
曹閒點了根煙平復心情。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他心情格外複雜,真心佩服孫瀚找的地方。
曹閒刷著手機,歡快的短視頻聲音迴蕩在寂靜的二樓,又是十分鐘後,廁所門打開,祖梟幽幽道:「曹先生,完事了嗎?」
曹閒聽見祖梟聲音轉厲,暗道不妙。
「哦,好了。」
從廁所出來,祖梟在便池撒尿,根本沒有尿騷味,卻看見鮮血布滿小便池。
曹閒裝著沒看見的表情,不動聲色問道:「這鋪子有年頭了吧?」
祖梟道:「鋪子沒多大年頭,手藝有年頭了。可惜啊,老東家死後,一代不如一代了。」
二人出了衛生間,曹閒在二樓,打開窗戶,吊著的所有獸頭,發瘋似的想出去,卻被黑光拴在屋頂不能動彈,它們發出悽厲的叫聲,街道上卻沒人能聽見。
「哦?祖老闆不是這裡的東家?」
曹閒點著一根煙,靠在窗邊。
祖梟笑道:「當然不是,我是老東家手裡的一把刀,傳了好幾代了。可惜啊,上一代東家在世時,我才化形。我幫他賺了山一樣多的錢,他卻想拋棄我,我留下了他一根手指,他再也不敢亂想了。死前,他把這間鋪子留給了我。只是上一代東家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外孫,在他外公去世後,他也想染指這家店。他的手腕掛在那裡!」
沉默。
風吹過。
曹閒乾笑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祖梟一笑:「奉真大人覺得我可憐嗎?被九代人當刀用,從一個寬身厚背的斬骨刀,變成了窄刃砍刀,那些五指的豬,下跪的牛,會笑的羊,都是差一點化妖的,我背了孽債,說斬就斬了,最後落得這種被拋棄的下場。還有人想奪我的鋪子……」
「我……不配當人嗎?」
「幾百年前間,幾代東家拎著我總共砍了五個人,這種厄運孽債我都背了。這些髒活累活都是我的,每天跟鮮血打交道。我樂意將厄運吸於體內,不影響東家。」
「我……不配當人嗎?」
「二百年前,誰提到我時不夸一句,店裡有把祖傳斬骨刀,能鎮住那些枉死的禽獸。怎麼到了這幾十年,都說這把祖傳斬骨刀殺生太多,留之不詳,要融了我呢?」
「我……不配當人嗎?」
曹閒看見祖梟身後,懸起一把舊刀虛影,和祖梟的人一樣黑瘦。
不起眼。
又帶著不詳。
周圍哀嚎的頭顱齊齊噤聲,懼怕地看著這把刀。
曹閒複雜道:「你什麼時候發現我身份的?」
祖梟道:「地上這些腸腸肚肚,粘不到你。你覺得,這些穢物粘不到哪種人呢?」
曹閒看著祖梟握著舊刀虛影,迅速將菸頭彈掉。
「你不要自誤!」
「我早想為自己活一次了!擋我者死!」
祖梟說罷,忽然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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