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在趙家待了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里,除了一次暗殺,一次土匪鬧事,趙榮楷再沒受到過別的襲擊。
這三個月曹閒雖然一直跟著趙榮楷,但空閒的時候卻很多。
趙榮楷參與不了趙家核心生意,媳婦懷孕後,又不去外面花天酒地,整天陪著,曹閒反而有了更多時間修行。
每天曹閒都會盤坐在屋子裡,點一爐香,腦海中一行行微不足道的善行天功,凝練成實用的玄光。
趙榮楷,信力+10+10+10……
王秀英,信力+10+10+10……
趙榮生,信力+10+10+10……
趙林山,信力+10+10+10……
趙家幾人,因為曹閒的到來,對這個看似醫師,實則保鏢的人格外信任。就連趙老爺子和趙榮生都商量過,就算曹閒是黨國派來的,看在他屢次出手相助趙家的份上,都認曹閒這個恩情。
曹閒則看著自己腦海中的信力值,盤算著最近的收穫。
榜一大哥吳欽一騎絕塵,信力值到了950,這是最可靠的朋友,即將達到1000,也不知道到了1000會有什麼變化。
榜二梯隊都在900附近,人數不少。王峮,楊覺,江寒,苗嫣然,姜玉兒,金昱開,石瀟瀟都是800~900的信力,有天門奉真,也有普通人。
新晉的朋友就是趙家幾個人,在400左右徘徊,曹閒看見比曹虎曹豹還高,心中的氣又不打一處來。
這倆傢伙怎麼還沒外人給力?
再看家裡人,除了妹妹外,一個個都不高,曹閒捂著額頭,老媽只有360,還當自己是個孩子呢?
也罷,老媽什麼時候只希望自己平平安安,至於相信自己能辦到一些常人辦不到的事,不在她的心念之中。
這陣子曹閒能發現,部曲的信力是不算在內的,似乎部曲都是對自己無條件信任,少了一筆善行天功,但多了一群可靠的夥伴,這買賣不知道是賠是賺。
但妖怪宿舍的一些傢伙卻是有信力的。
第三梯隊裡,惡陀,楊魖,靈叟的信力到了600多,這都是兩年內獲得的信任。甚至接觸不多的魘魔、祝彪三兄弟、魏殤、花妖幾人,信力也都有將近500。這些信力,甚至比齊超、老鮑、朱亮都高一些,曹閒這才發現自己在妖怪圈比人圈更值得信任。
大量的信力,讓曹閒修行時候並沒有阻礙,三個多月的時間,曹閒的玄光在某一天忽然收縮。
手心天功壇出現,自己和高高在上的神雷元帥石像之間,出現了第四個台階!
四階武尉!
自己距離神雷元帥的腳下又近了一步,四階武尉帶來的玄光能量,讓曹閒逐漸感覺到四肢百骸的力量充盈起來,身體有一種別樣的飽滿。
先前一些玄功的持久性進一步增強,體內新出現的《離火輪》,第二個的輪盤也開始了旋轉!
說到離火輪,曹閒最近才發現了它的神奇。
『《離火輪》』
介紹:太一離火,三轉天輪
這是沖靈拳、崩魂拳、龍蛇步、純陽功自動融合的玄功,是功法,也是心法。
離火輪的具象投影,此刻就在腦海中。
自從那位假『奎木狼』,真『斗木獬』走後,腦海中的塑像就不見了。
原本『斗木獬』的塑像處,變成了三個輪盤。
三個輪盤豎起,有三層,很像神仙腦後的金輪神光,在三階武尉的時候,只有最前面、最小的那個輪盤在轉動。
在突破四階武尉後,第二個中型輪盤也開始慢慢地轉動。
隨著離火輪運轉,輪盤轉動,曹閒渾身玄光涌動,煙霧噴出,仿佛火車一樣,那股旋轉之力很虐,仿佛腦海中有東西裂開,或者旋轉,或者噴薄,在研磨自己的精氣神一樣,自己的情緒之力也會傳導在四肢,對力量的驅使更加迅速。
曹閒曾經試過,自己的拳頭在一秒鐘可以揮出一次重拳,無需蓄力,也不會影響平衡,皆為全力一擊的力量!只要間隔一秒,就能再次揮出重拳,直到玄光用完!
這種連續不斷重拳的本領是很可怕的。
但有了離火輪後,變成了一秒鐘……兩拳!!
成年人武力差不多8~12,專業武者或者拳師有15,曹閒三階武尉時,武力有45,兩記重拳下去,抵得上6個武者同時重拳打在人身。
在晉級4階武尉後,曹閒的武力變成了55,隨著第二個離火輪轉動,自己一秒鐘可以揮出四拳!
隨著高速出拳,四道重炮一樣的拳風摩擦著袖子,震的空氣噼啪作響,『砰砰砰砰』四聲,幾乎在短短一秒鐘同時響起,空氣似乎都扭曲了一般,導致雙臂出現暴熱,自己的袖口也被摩擦出毛邊。
「這離火輪好強……到底是什麼功法啊……」
曹閒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唏噓道,「這就是男拳的力量嗎……」
……
……
修為有突破,心情就會變得很好。
跟著趙榮楷的三個月里,曹閒開始琢磨到底有誰會害他,趙榮楷對自己似乎沒一點脾氣,反而還有些自卑,但對其他人倒是脾氣不小。
只是這看似脾氣大,實則是催促工人進度,提高幹活效率,這性格放在將來最多算個急性子,要說對誰進行人格上的侮辱,似乎還真沒有。趙榮楷好像不太會說髒話……
「脾氣其實不算差,教養也不錯,性格只是急了點,誰會殺這種人……」
柳河渡碼頭,再次陪趙榮楷卸完貨後,曹閒意外發現,趙榮楷摸出一封大洋,朝自己遞了過來。
一封就是100大洋,紅紙包著,入手沉甸甸的。
「幹嘛給我錢?」
曹閒納悶。
「這三個月你又幫我爹治了病,還幫我找了醫生,安了我的心,還幫我盯著貨物運輸,給我當司機。更別提土匪鬧事和那次暗殺的事,我趙某人也不會虧待朋友,一點小錢而已~」
小錢?
這一封大洋足足一百枚,普通軍官一年的俸祿啊。
「哦?別客氣,區區救命之恩,不足掛齒。」
曹閒如實道。
趙榮楷被噎住,幽幽道:「我就這點權力了……多的錢支不走。」
「我本來就是過來保護你的。可不圖回報!」曹閒認真道,「而且你家人的命也沒這麼便宜。」
趙榮楷尷尬一笑。
這話……似乎沒法反駁。
不過曹閒還是把大洋收下。給他解釋因果帳是一方面,收錢是另一方面,不衝突。
趙榮楷看著工人從碼頭把貨物運走,開口道:「這陣子秀英懷孕的事家裡知道後,趙榮生那邊終於開始給我安排一些像樣的工作了。」
「是嗎?恭喜你啊,離掌權更進一步。」曹閒聽見趙家兄弟關係緩和,才隨口說道。
「嗨,其實趙榮生持家挺好的,我也不在乎權力,就是想一展抱負,當個有用的人。」趙榮楷笑著說完,頓了頓道,「對了,這陣子他給我指派了個任務,我要出一趟遠門,你會跟我一起吧?」
遠門……
「當然!」曹閒回答道,「去哪?」
趙榮楷拍了拍曹閒肩膀:「你真夠朋友。三天後,我們要啟程去黃浦江,送一趟貨。」
這還真是遠門,自己都沒去過大上海。
趙榮楷壓低聲音道:「趙榮生悄悄給我透了信,到時候會有黨國的人一起,送什麼你就別問了,不過到時候會收到一批錢,在銀行存好後,我們就動身返回。」
黨國的人……
曹閒唏噓,還真是個讓人頭疼的身份。
……
……
三天後,柳河渡碼頭,一輛貨船駛入靈犀江。
貨船需要輾轉水道先進入長江,再前往上海,總共需要十四天。
原本貨船盤查下來,需要的時間更久,因為船上有幾個特殊的人,讓通航順暢了許多。
這個年代,乘船出行其實……並不舒服。哪怕是內河船。
1931年的貨船,電船極少,大部分還是木帆船為主。
木帆船這玩意只能說沉不下去,至於其他的配套設施,幾乎都是沒有的。木質的甲板,草蓆一樣的風擋,型號是中型,甲板上亂糟糟地堆放著木頭,還有起錨的鐵鏈。曹閒要不是親眼看見,都以為絞盤不能用了。
露天的地方搭著繩子,掛著船民的衣服。江風到沒有海風那麼腥,但江風潮暖的感覺,讓人總覺得皮膚黏糊糊的,怎麼都不適應。
船艙內,趙榮楷受不了貨船的味道,上吐下瀉。
這船和自己留洋時坐的船也差太遠了吧!
說實話,留洋時的船味道也不好,畢竟有素質的人並不多,便溺很常見。可這貨船味道更甚。
船艙里瀰漫著一股尿騷味,而且越不通風的地方,怪味越多。到了人睡的地方後,一股魚腥、尿騷、漚臭混合的味道,太特麼噁心了。偏偏還混雜著一股飯菜味道。
趙榮楷胃裡翻滾,腦子也翻滾,看起來極為難受。
「忍一忍,貨船就這味。」曹閒拍著他後背安慰,小時候家裡後院不遠的豐饒河沒治理時,味道比這難聞多了,自己一個未來人都不介意,你反應怎麼這麼大。
趙榮楷擺了擺手,表示他吐一會就好。
船艙除了他們二人,還有幾人。
其中趙家一個掌柜,一個護院,兩個隨從。
六個黑衫人,這都是趙榮楷說的黨國的人,身上別著駁殼槍,平時不愛說話。
「特務嗎……」曹閒眯起眼睛,掐算了一下,這年頭軍統還沒正式出現,這些人應該就是所謂的『黨務調查科』了,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中統』。
老蔣和汪精衛鬧掰之後,老蔣為了加強中央集權,先後成立密查組和黨務調查科。這也是老蔣手下最早的特務機構。
那幾個特務,倒是挺喜歡找曹閒聊天的,話里話外套著曹閒的來歷,曹閒則一一糊弄過去,態度不好不壞。
除此以外,還有船老大一夥6人。
曹閒反而對船老大一夥挺感興趣。
趙榮楷不舒服的時間裡,曹閒有事沒事都去船老大那裡聊聊天。
「船老大,又忙呢?」
「哦?曹公子來啦?哈哈哈,別叫這麼客氣,我不是什麼老大,叫我老塗就好。」
「我也不是什麼公子。叫我小曹吧。」
一根煙遞出,船老大知道這是好煙,捨不得抽,可曹閒直接給他點上,只能被迫享受起來。
「老塗,前幾天聽你說你是隔壁市裡的船家?怎麼跑來靈丘拉貨了?」
二人坐在甲板上,船老大一笑,「是,我臨江市的。這次跑上海,靈丘沒合適的船,我的船剛好空著,加上趙家給的多,就過來了。」
船老大叫塗正民,說話間,忽然聽見一個驚呼。
「塗老大,前方水裡好像有個人!」
塗正民跑到船舷一看,一個人影漂浮在江中,忽然間,旁邊一個小伙子一頭扎入水中。
「小馮!回來!」塗老大大喝道。
小伙子充耳不聞,手中抓著一條繩索,游到人影旁邊將人套住,一群人聽見他呼喚,急忙拉繩。
到了船邊,一個女人被拎到船上,曹閒嘴角抽搐,看到那女的臉色慘白,不是死了就是離死不遠了。
旁邊一個黑衣特務走了過來,手帕掩著口鼻,不滿道:「晦氣!這女的已經快死了,幹嘛要撈她上來?」
小伙子望了過去,冷哼道:「之前在水裡,誰知道她死活,總得先救上來再說。咱們跑水路的,能多救一人,龍王爺早晚會記得你的陰德,保佑你的。」
黑衣男子眯起眼睛:「你叫什麼名字?」
「馮異,馮文彪。」小伙子套上馬褂,擦著身上的水。
曹閒在旁邊,剛剛心裡其實對死人還是有牴觸的,正常人見到屍體都會有不適感,不過聽這個姓馮的小子一番話後,曹閒立即打消了那種牴觸。
沒錯,救人才是第一位的!
這才是大善。
如果猜測對方是一具屍體,就撒手不管,這等同於見死不救。
馮異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渾身並未腐爛,這也是他判斷女人值得一救的原因。
黑衣男子皮笑肉不笑道:「那就看看她還能不能活,不能活的話趁早拋下水,莪可不想和死人待在一起。」
說著,嫌棄地走開了。
小馮異則來到曹閒身邊。
「這位公子,這幾天我聽趙公子提過一嘴,說你是醫師,你能幫那個女的看看病嗎?」
曹閒一怔,這小子耳朵還真尖。
塗老大急忙過來:「胡鬧!小馮,曹公子幫不幫忙是他的事,你湊什麼熱鬧!」
馮異皺著眉道:「終究是積德的事!」
塗老大嘿嘿一笑:「曹公子別介意,孩子不懂分寸。」
許多大家公子對將死之人都是有忌諱的,這女的明顯命不長了,這時候周圍都是晦氣,誰願意碰她。
不過曹閒倒是不介意,一笑道:「沒事,我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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