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曹閒一眾在霧州城隍廟後山一處地戶門口出現。【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遠處山下就是霧州市城隍廟了。
路是洪定風帶的,出口也是洪定風提供的,洪定風帶著他們出去後,還仗義地提供了住處。
「三位都是我救命恩人,一定要在此地小住幾日,讓洪某儘儘地主之誼……今晚洪某就先失陪了,感覺快死了,要去廟裡找人看看傷勢……」
在城隍廟安頓了他們後,洪定風朝天空撒了一把紙錢,似乎是什麼儀式一樣,說著伴隨著紙錢紛紛揚揚落下,告辭離開。
住的地方雖然寬敞,但三人很不適應。
尼瑪哪有請人睡廟裡的啊……而且還不是廂房。
這鬼地方似乎是存放東西的雜房,倒是挺乾淨,還有七八個床鋪,只是屋子裡堆的全是缺胳膊少腿的神像妖怪,洪定風臨走前還怕幾人不適應,用鬼術蒙了一層畫皮。
床鋪變成席夢思軟塌,床邊還出現了幾個美女。
楊覺低頭,看著美女腳上的紙鞋,再聞了聞美女身上的香灰味,瞬間失去興趣。
「這姓洪的鬼術不強,花樣還不少!」
江寒伸著懶腰:「天天在外面睡,現在有個屋子就不錯了。」
說著坐到床上,屁股彈了一下,江寒知道這床墊絕對沒這麼軟,都是鬼把戲造成的身體錯覺,不過這樣被騙一下,心裡還是挺受用的。
楊覺和江寒對幾個美女不感興趣,劉昭和劉文卻很喜歡:「曹奉真,你那位捕快朋友還挺大方的,白紙婢女用一次就沒了,他還捨得一下用這麼多。」
劉文道:「過來兩個,給爺按按腿。」
兩個美女乖巧走來,服侍起了劉文。
說實話,曹閒也才接觸陰喪不久,他也不清楚洪定風此舉是不是算大方,也學著劉文叫來一個美女按了按腿,只覺得那些女子的力道太過輕柔,享受了似乎又沒太享受。
夜裡。
三人沒出去,外面卻有很多的人影。
上告的,哭訴的,哀求的,還有一群找事的。
隔著紙糊的門窗,月影照下,外面熱鬧非凡。
劉昭和劉文還在寫東西,有時候被外面的聲音打斷,還會開窗罵兩句。
雜房裡,郭延、侯賁幾個在打牌,侯賁看著周圍環境,不由得嘟囔:「這什麼鬼地方,也不給安排個好點的住處。」
郭延冷哼道:「窮捕快能有什麼好地方。還是一個陰喪之身,安排你住墳里,你敢嗎」
侯賁道:「廟裡起碼有廂房的吧」
郭延道:「廟裡的廂房才是最陰的地方,平時沒人住時,都是那些妖魔鬼怪精靈神仙偷偷去住,以鬼居多,住那地方還不如這裡。這裡應該是木工泥瓦匠做活時的住處,別的不說,姓洪的好歹給準備了新褥子和被子。」
侯賁撇撇嘴:「八成也是他後人給他燒的。」
「打牌還堵不住你的嘴了……」
「瞧你胳膊肘拐的,合著睡雜房是為我們好了」
「你去住廂房唄,沒攔著你。」
郭延幾人在聊天,劉昭和劉文也在聊天,商量一番後將曹閒幾人叫來。
「三位奉真,此行順利,三位有功。北山的酬勞陳宗破應該都給你們了。接下來告訴你們一件事。」
「此行我等雖是為巽龍山而來,究其根本卻是因為你們靈丘的白骨殿。這個地方經過調查,極有可能和摩尼教餘孽有關係。我們順著線索才溯源過來,過程你們也看見了,這裡可能是源頭,但信眾實力不強。」
「但你們靈丘的白骨殿,實力有些異常。去年霧州韓家二長老在靈犀江一戰,下落不明,據說背後就是白骨殿在找一塊星精紫鐵的原因。」
「你們靈丘天瀑山被滅,妖王龍山生死未卜,滅他們的山神廟似乎也和白骨殿有著奇怪的關係。」
二人說話時,曹閒幾人的表情接連變化。
原來是這樣嗎……
「敢問二位先生,那白骨殿到底在謀劃什麼」
曹閒不由得問道。
劉昭搖搖頭:「目前不清楚,除了搶奪韓家二長老那塊星精紫鐵,他們幾乎沒對人間出過手,安分的讓人理解不了。」
劉文點點頭:「我們這次給出的評估結果是,關注行動,危險評級『乙中』。也就是說,儘量不要打草驚蛇。」
江寒可是見過曹閒他們那次江上遇襲的,一個天門世家的二長老隕落,絕不是什么小事。
這種有預謀的埋伏,背後勢力想必很危險,評級才是乙中
江寒道:「二位先生,你們是不是太樂觀了。」
劉昭瞥了一眼:「那你要怎樣聯手滅掉白骨殿可以啊。只是你們靈丘六大家族各有各的算盤,怎麼聯手200年前計家被滅,背後誰搗的鬼沒人深究,都說是西洋妖怪,難道他們能平白無故打進如日中天的計家去」
劉文一笑:「計家最後凋零,其餘幾家都開心壞了吧。尤其是王家,成為了最大的家族。王家後來可曾幫忙過包括你們江家,還不是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靈丘當地是我見過的最奇怪的地方。居然有城隍廟、龍臨閣、北山三個說話的地方。明明人數最多,家底最厚的六大家族,居然只是龍臨閣的附庸。還是給你們樂觀點的消息好……太悲觀的話,鬼知道你們要搞什麼么蛾子。」
江寒臉頰青紅一陣,楊覺低頭一言不發。
被兩隻老鬼諷刺,二人沒有反駁,有極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們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靈丘六大家族雖然沒有天門霸王,可中堅力量不可小覷。除了計家外,每個家族都有大都督的存在,那是差半步就成為霸王的奉真。
所有長老如果聯手,打敗張真人和喬真人應該也不在話下。
這麼龐大的力量,卻讓人覺得愈發軟弱。
沒有多少部曲,不敢觸犯規矩,也不敢拓展地戶里的統治力,害怕惹怒一些地戶里的勢力,因為自己的莽撞而導致不必要的災難。
鎮守人間是沒問題,可面對隱患卻沒一家出手干預,誰一旦有動作,其他家族都會上來警告。
最誇張的是,這些年已經不敢讓年輕一輩去地戶歷練了。
楊覺就在這種環境下越來越憋屈,若不是後來碰見曹閒一眾,他會過得無比壓抑。
劉昭劉文說完,讓美女們按著頭,美滋滋地睡著了。
沒多久曹閒也睡著了。楊覺和江寒久久未眠。
……
翌日清晨。
外面又傳來聲響。
城隍廟香火不旺,卻還是有香客的,稀稀拉拉的香客,上供著香火,爭先恐後地燒頭香,也不知道在祈求什麼。
劉昭二人早早去忙了,三人起來出門遛彎,又休息了一天。
荒山,冬天即將過去,生機初顯。
霧州城隍廟距離城區有段距離。
這裡也是曾經的人口中心,只是古代兵災不斷,城區漸漸東移,城隍廟便顯得和城區格格不入。甚至有些當地人都不知道他們還有城隍。
「我說這都一天了,你倆沒睡好嗎怎麼悶悶不樂的。」
曹閒大清早到現在,心情還算不錯。只是身後跟著倆不高興,覺得很奇怪。
「曹閒,說實話,你覺得靈丘當地的天門算合格的天門奉真嗎」
楊覺忽然問了一句。
曹閒一愣。
「怎麼不算。」
「可是他們這也擔心那也擔心,又不知道怎麼改變。這樣下去再不管地戶里的事,會讓那些邪魔外道越來越囂張的。」
楊覺現在有些悲天憫人了,很有佛爺的特點。
江寒點點頭:「是啊,總得做點什麼。連我都覺得越來越不安穩了。人間雖然太平,但各處地戶都出現裂口,我們光守不行啊。」
曹閒聽出來了,這二人雖然一個怕死,一個莽撞,但都有一顆守護人間的心,作為奉真,是合格的新秀表率,只是掣肘於他人,有志難伸,難免會有這種惶恐不安的感覺。
「說實話,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他們守好人間就行。那些危險是我們該處理的。」曹閒斟酌良久,才開口回答。
「啊」
二人一愣。
曹閒無奈:「你們沒聽出來,昨晚劉昭和劉文的話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嗎。」
這……
二人光顧著反思自己家族了,弦外之音確實沒聽出來。
曹閒道:「你們現在該做的,是讓實力越來越強。你們覺得家族長老一個個都是天門都督、大都督,居然還在以逸待勞,沒去做那些你們覺得他們應該做的事。不如讓自己快點變成都督、大都督,去做那些你們想做的事。」
曹閒表情鄭重了些:「沒身處局中,你們憑什麼要求別人怎麼做真有這份心,自己去做好了。」
「可是……家裡不讓啊……」
江寒尷尬一笑,「我也不是家裡的少主,雖然真傳倆字聽起來唬人,但充其量是三階武尉而已,別說我了,楊覺的身份夠高吧,又是少主又是真傳的,還不是被家裡管得死死的。」
曹閒看向楊覺,楊覺點點頭:「家裡的規矩是很多。」
「你想打破的話,就自己拉隊伍,樹旗幟,定自己的規矩。」
曹閒看向遠方,「誰又能在你自己的地盤,行使他們的規矩呢。」
這句話,聽著二人頭皮一麻。
妥妥的反骨仔!
只是仔細一想,二人明白曹閒的意思了。
危險,隱患,苗頭,這些玩意他們沒法驅使家裡人去戩除。
但有六大家族作為後盾,固守人間的話,他們卻能騰出手去做。
這才是他們這一代人該做的事情!
下午逛回來後,劉昭和劉文發現,楊覺和江寒氣質有些不一樣了。
二人覺得有點意思,昨日故意給他們說了一些刺激的話,這幾個小年輕立即陷入愁眉不展的境地,怎麼一天的時間就緩過來了
他們看著依舊春風滿面的曹閒,有些不太理解。
洪定風還在療傷,聽說一時半會回不來了,專程派巡城司的同僚給三人送了份禮物,一張封印在符紙里的擺飯。
聽說往後遇到陰喪,可以點燃符紙,供他們享用,換取情報或者好處。
三人第一次收到這種禮物,這符紙聽起來挺實用的,便感謝收下。
「好了,今晚之後,我們就要返回了。這是我北山的證件,送給你們一人一個。以後若是想藉助我北山的名號,可以使用。在其他地方,也能行個方便。」
三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這算不算被收編。
只是這種江湖身份,確實有好處的。
比如靈丘當地,雖然六大家族或者城隍廟名頭響,但是出了靈丘的一畝三分地,誰管你是誰。
多一重身份,多一重行走江湖的保障。
「對了,臨分別前,再送你們一則消息。」
劉昭遞給三人一封密信。
密信內容很簡單:五濁井鬼王新死。
曹閒眯起眼睛:「這消息……有什麼深意」
劉文一笑:「這消息,六大家族和龍臨閣,並不知道。你們可以選擇告訴他們,亦可以選擇……瞞著。」
江寒雙手交叉在胸前,嘴巴被立領風衣遮住,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疑惑:「我們幹嘛要瞞著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楊覺忽然道:「你想讓我們自己動手」
劉昭和劉文陰陰一笑:「我們只是給你們幾個一個消息,什麼都沒說。這消息你們要怎麼用,是自己的事。要承擔的後果,也是你們的事。」
說罷,月色下,一輛詭異的氣包車不知為何出現在山頭,二人上了車,朝曹閒一眾揮了揮手:「下次再見。」
氣包車沒開多遠,直接進了地戶中,消失不見。
三人望著這消息陷入沉默,良久,江寒一拍額頭:「啊!我知道了!他們想讓我們把消息賣給家族,換取玄石!他們兩個老鬼心地還挺不錯的嘛!」
江寒對曹閒和楊覺說:「二位哥哥,我們先把這消息賣給其他四人,賺他們一筆,然後大家一起賣給各自的家族,再賺一筆!」
楊覺聽著江寒的小算盤,皮肉抽搐道:「你還真開竅了啊……」
江寒得意一笑:「那是,上次曹大哥教的,那一手倒賣消息的騷操作莪至今記憶猶新!」
「蠢貨!五濁井鬼王新死,那地方大勢已去,你如果用消息去敲詐能換來十倍的玄石不止!」楊覺說道。
「啊這麼多!」
江寒瞪大眼睛。
曹閒輕輕一笑:「如果趁火打劫,能搶到百倍。」
「可我們這實力,怎麼趁火打劫」
「找個能趁火打劫的,許他80倍收穫,你還能得20倍呢。」曹閒隨口道。
江寒吃驚地看向曹閒,兩位哥哥的胃口怎麼一個比一個大!
楊覺看向曹閒:「我們到底要怎麼做」
曹閒道:「此事從長計議。我們現在要去問問怎麼搭鬼車回去……我這次一定要坐車走一次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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