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就聽聞靈丘一帶有六大家族。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洪泉王家,頻陽計家,遂原楊家,成禮陳家,靈丘呂家,靈丘江家。
時至今日,曹閒慢慢發現他們似乎和六妖殿都有關聯。
洪泉王家的虎樓, 遂原楊家的蟾樓,成禮陳家的月樓,靈丘江家的水樓,還有計家的玄鴉殿——聽說叫巫樓。
虎樓的事曹閒沒說出去,王峮目前沒被王家放在明面上,就先替他保守著秘密。
江家, 坐落在東郊靈犀區,比鄰靈犀江。
離樵神出沒的望月山不遠。
頭一次來到大家族拜訪,曹閒還是有些意外,這裡雖然華麗,但比自己想像中更加接地氣一些。原來天門家族也是住樓房的,自己還以為和張真人一樣,都住在隱世屏的小村里。
曹閒被安排到了一層樓。
十二層樓,上九負三,曹閒住在上面第八層。
「曹奉真,這一層都是你的。地下一層到三層是道場,還有水脈,我們家地下是連著的,會有族人活動,如果想靜修在屋裡即可,玻璃隔音,沒任何打擾。我住在你樓上,楊覺在你樓下。」
整個小區都是江家的,聽說旁邊幾棟樓都住著覺醒玄光的江家族人,外圍一點的是普通族人。
江寒囑咐了一下走了,楊覺似乎對這種待遇習以為常, 走之前說了一句:「早就聽說他家道場不錯,我晚上去瞅瞅,建議你一起來。」
屋子裡,曹閒收起土包子的表情。
「一層啊……奉真家族還真有錢。」
這樓面積比起普通住宅樓還大,而且一層就一戶,起碼800多平米。差不多倆籃球場了。果然幾百年的家族底蘊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室內有道場靜室,也有電子產品。
曹閒推開一扇門。
「電腦這麼多,還有娛樂間?不怕打擾修行嗎?」
曹閒望著休息室的電腦和旁邊的棋牌室,非常納悶。
「真正的修行之人,哪會受到外物影響。」
忽然,手串里,玄應星君鑽出,自顧自地開了電腦,等待時還老練地點擊著滑鼠,象徵性地吹了一下鍵盤。
曹閒怎麼看怎麼像朱亮的動作。
「星君,你是說他們不會在乎這些?」
「那是當然,因為他們心裡就沒有這些。」電腦打開,靈叟也出現了, 他抱著自己的本命物,放在有陽光的地方曬了起來。
「古卷不易被暴曬吧?」曹閒小心翼翼問道。
靈叟隨意道:「這點小光怎能曬壞我的本命物。」
找個架子掛好古卷,靈叟湊到玄應星君旁邊瀏覽起了電腦,靈狼看見還有一台電腦,也打開主機。
曹閒望見玄應星君噼里啪啦輸入著帳號密碼,嘴角一抽。這傢伙還把朱亮的VIP帳號背下來了!
「餵……這是朱亮的帳號……」
玄應星君瞥了一眼:「那怎麼了?在宿舍有一次他身上沾了些鬼氣,還是本星君給他撣掉的,用用他的號不過分吧?」
「就是。」
這裡網速很快靈狼下載好遊戲,也登錄了朱亮的遊戲帳號,輪到密保時,它搖著尾巴看向玄應星君:「星君,a1,b3,d1……」
「32,671,90……」記憶力超群的玄應星君隨口道。
曹閒無力地靠在椅子上,這傢伙把朱亮的遊戲密保卡都背下來了,艹……
倆老頭在刷劇,一隻網癮狼在跑環,曹閒回想起之前的危機,自己不能跟他們一起墮落了。
來到靜室,地上鋪的草蓆,周圍有清香之意,聞之安神靜心。
是紫檀木的香氣。
曹閒盤腿坐在蒲團上,依舊捧著斬骨刀。自然放於腿上,雙手輕撫。
拜煉玄兵,是以意來錘鍊玄光。
斬骨刀是他的玄兵,也是他部曲的本命物。
曹閒屢次用刀,這刀幫過他,也數次被人擊碎。聽說只有千錘百鍊,方能將玄光超越其本體強度,變成一把真正的神兵利器。
今日靜心之時,曹閒卻進入不了拜煉狀態,不知為何進入了另一種狀態。
不再去想這把刀該怎樣。
銳利也好,兇猛也罷,哪怕粗鈍,哪怕脆弱,強者用刀,是人的較量,不是刀的較量。
大軍勝仗,在於兵將一心,在於勇敢無畏,也在於一些默默無聞的雜役去完成一些讓人分心的工作。
其勝在心!
勠力同心的心!
並非兵鋒之利!
恍惚中,曹閒忽然發現刀不該是自己那麼用的。
論玄光,自己拍馬也不能及那些妖將,好比猛將對戰兵卒,為將者,武器鎧甲無不堅韌,但戰場梟首敵將的兵卒不在少數。
多少將軍都死在無名之輩手中。
是靠兵器嗎?
是消耗,和時機啊!兵器只是決勝那一刻的底牌!
曹閒閉眼起身,一股束固之力,將斬骨刀掛著腰後,他赤著腳挪動起來。
步伐。
還是步伐。
有進有腿,有躲有突,腦海中想像的是那日的豺將軍,想像著他揮刀的痕跡,想像著他所在的位置。
身法,十步游用出,步伐更快!
有勁風滌盪。
自從上次十步游小有所成後,曹閒很久都沒用過了,仿佛忽略了這個基本功,因為對上比較弱的,根本不需要身法。他一直都在安逸區……
而現在,曹閒感受著自己的身軀不斷在變換著位置,才知道這身法的奧妙。
下腰。
想像中豺將軍一刀砍來,曹閒向後仰去,力量全集中在腰部,脊骨忽然被玄光包裹起來!
十步游……竟然不光是腿上有玄光,還有護脊玄光?
雙手撐地,後翻站起,初次練習,仿佛學了多年的武術一樣。
靜室里,一陣陣勁風吹過,周圍掛著的竹簾作響。
外面的玄應星君、靈叟湊了過來。
「他在體悟。」玄應星君道。
靈叟點點頭:「遇襲之事,對他衝擊不小。」
二人又默默離開。
他倆都不擅長這種武技,沒法指點,只能祝福曹閒能悟出些東西。
連續七天,曹閒除了去學校上了兩次課,剩下時間都用來練習身法了。
終於,他感悟到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靜室里,拿著紙筆,曹閒大筆一揮,寫下了一個『人』字。
曹閒閉上眼睛。
現在能明顯感覺到十步游用出後,玄光不僅灌注雙腿,還有脊骨,玄光流淌的經絡,剛好在體內構築出了一個『人』字!
黑色的大字,掛在旁邊,靜室里已經有七十二張了,每一張的人都各有不同。
12月。
靈丘市第一場冬雪落下。
曹閒的靜室里掛了七百二十張『人』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寫出來,可還是這麼做了。
密密麻麻的人,是他的各種姿態。
有些『人』字,並不像書法大字,更像是畫。
「佛狸,今天你如果能撲到我,讓你玩1個小時電腦。」
曹閒自悟了身法細節後,也自悟了對屬下的駕馭力。
靈狼最近遊戲上癮了,曹閒不在乎這些,卻要把它的癮用到正途。
靈狼的身法最好,從那次偷襲人褲襠來看,這傢伙明顯就是個老六。陰險的可以。
現在電腦不能自由地玩,有了一定條件,靈狼為了玩會遊戲,格外賣力。
「主子你可小心點!」
嘶吼一聲,兇猛撲來。
曹閒閃躲,進退,甚至不在乎形象,連老鼠滾油鍋這種動作都用了出來,就是為了鍛鍊自己。
不會被打,卻能隨意打人,靈狼對自己的陪練工作還是很滿意的。
三十二秒,靈狼一個虛晃,撲到了曹閒。
它吐著舌頭,氣喘吁吁:「主子今天比上一次又多堅持了三秒。」
曹閒揮手道:「去玩吧。」
靈狼快樂地去了。
坐在靜室,曹閒身體比之前挺拔了許多,可能是這陣子的練習,也讓他的肌肉狀態達到了飽滿的程度。
看著他靜心調息,靈叟走了進來。
「你躲閃不出十步之圓,為何如此?」
靈叟覺得,曹閒如果騰挪閃躲的範圍再大一點,靈狼跑趴下恐怕都撲不到他。
「這是我的天兵武技,十步游。」
腦海里的武技就是這麼施展的,從沒有十步之外的身法。
「十步游?」靈叟疑惑,「以為老朽沒見過天門身法嗎?這明明是龍蛇步!當年張厲的師尊就將此步練至大成,步虛化龍。」
這麼厲害?
曹閒搔著頭。
天門中不少人都稱這身法是『龍蛇步』,但兵符確實將它喚作『十步游』。
「的確是十步游,我師父這麼說的。」
解釋不夠,師父來湊。
曹閒又杜撰起了自己那虛無縹緲的師父。
靈叟也沒脾氣:「算了,不管這是什麼身法,但見你最近異常認真,老朽建議你去水裡練練。」
「水?」
曹閒詫異。
靈叟點點頭:「我本乃一荒村古卷,恰逢機緣受人供奉生出善靈,有了神性,雖不擅長拳腳身法,但也能看出你的身法欠缺神韻。」
「身法有神韻嗎?」曹閒疑惑問道。
靈叟不答反問:「畫技有神韻嗎?」
曹閒靈台一震。
這種比喻,曹閒太懂了,畫技當然有神韻!可沒人說得清到底是什麼。
那是『道』,就算悟道者,恐怕都無法定義神韻之妙。
畫技既然有,身法為何不能有?
靈叟道:「身法也是技法,都是一樣的,都是對身體的『用』。當年張厲的師尊常在水裡修行龍蛇步,你們既然相似,不妨試試。」
曹閒拱手受教。
……
江家,地下道場。
來到江家的大半個月,曹閒第一次來此地。
地下一層還正常,道場水池,看起來挺普通的。
二層就不一樣了,是墨池。
而且許多小孩子都在寫大字,那些字手舞足蹈,在飄在動,個別的甚至能出現神異。
一張『嘔』字帖祭出,黏在旁邊的小孩身上,那孩子立即捂著嘴跑向垃圾桶乾嘔起來。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哈哈大笑。
一張『火』字帖祭出,倆小孩望著燃燒起的木頭眼睛發亮,煙霧熏得他們鼻涕橫流,吸著鼻涕樂此不疲地寫下第二張。
一張『王八』帖祭出,曹閒看見楊覺剛好走過來,忽然被貼中,似乎玄光不夠,楊覺身上沒有變化,但脖子忽然變長,如一隻鱉妖,楊覺脖子一伸一縮,哇哇大叫:「誰在捉弄我!佛爺要發威了!」
滑稽的模樣引得孩子們哈哈大笑。
蓬——地一下,脖子恢復原狀,楊覺下巴忽然鼓起來,仿佛千百隻蛤蟆同時開口,整個二層傳出鋪天蓋地的蛤蟆叫。
曹閒捂住耳朵,驚愕於這些字帖的威力,被這種手段驚得不輕。
是神秘的東方魔法吧?
他捂著耳朵,在地上撿了張『百靈』帖,帖在楊覺身上。
一層從癩蛤蟆池塘瞬間變成鳥語林。
剛剛被吵鬧捂耳的孩子又哈哈大笑起來,楊覺也笑了,他破掉『百靈』帖,看向曹閒道:「你出關了?來了半個月,總算見你下來一次。」
楊覺貌似挺喜歡小孩,但小孩似乎不喜歡楊覺,二人走在路上,楊覺被捉弄,也不在意。
這裡的小女孩比男孩多的多,不知是為何,似乎江家血脈中女孩好像更適合這種功法。
「遇到瓶頸了,想去水中突破一下。」
「那跟我去負三層!」
走向第三層,曹閒仿佛來到妖窟魔穴。
夠原始的……
原始的地洞,地下暗河和池塘,除了通風修了,連路都沒修,一些石頭已經鍾乳化,不過承重牆似乎是玄石做的,沒有全部用玄石,只用了一部分,似乎組成了穩固這裡的陣法。
楊覺指著河流道:「這水不錯,你包著玄光入水,不會滲人。」
褪去衣物,楊胖子一個猛子扎了下去,半晌後身軀飄了起來,真像一隻金蟾。
曹閒也進入水中。
直沉到底。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江菱兒的場景。
然後,曹閒在水底見到一條美人魚的魚尾!
曹閒迅速浮上來,江寒得意一笑:「看到我的魚尾吃驚嗎!」
曹閒立即沒了興趣,又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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