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燃起醫院的警惕心,這是個危險人物!

  「心理學,為什麼?」

  前面陳牧說的話。

  這群年輕人多少還能理解一些。

  可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心理學,他們反倒是真的有些難以理解了。

  急診。

  中醫。

  這些和心理學的關係,都不大的吧。

  陳牧垂眸:「現在網際網路上,正在醱酵的事情,雖然說我的錯誤並不大,但是,我當年也確實沒有意識到患者家屬的意圖,也許我再聰明一些,就可以保下患者的那條命的。」

  「真正的臨床,不僅僅是醫學。」

  「還要學會和人打交道。」

  「也許在醫學這方面,我做的差不多,可是在和人打交道這方面,我處處都是短板。」

  陳牧真心實意的,剖析著自己的問題。

  可聽著陳牧說的這些內容。

  在場的每一個人,心裡其實都不是那麼的舒服。

  因為這一次遇到這種事的人是陳牧,下一次可能就是他們。

  大家都沒有足夠的安全感。

  和沉默的年輕醫生比起來。

  幾位年長一些的教授,心態明顯就要更好一些。

  聽到陳牧的說法以後,也只是笑著開口道:「我覺得小陳說的有道理,其實你們就算是不輔修心理學,也可以適當的學一學為人處世的。」

  「小陳你是不知道,這群傢伙,有的度數,簡直是腦子讀傻了!」

  「我有一條褲子,之前不小心拉鏈開了,剛好我是背對著學生在講課,你說這種事情,我的助教看到了,小聲地提醒我一下,不就可以了?」

  陳牧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是啊。」

  一位教授很是崩潰地說道:「可是我那位愚蠢的學生,在講台後面,超級大聲的提醒我,說教授你的褲襠開了。」

  陳牧:「……」

  目光從那些年輕醫生們的身上走過。

  看到有人低頭。

  陳牧基本上就鎖定了,這位教授口中,他的那位愚蠢的學生,究竟是哪位。

  陳牧:「……」

  這種被老師當眾罵的感覺,和老頭當年在醫館數落他的感覺,好像啊……

  「教授說的有道理,我回去一定買兩本心理學相關的書。」

  「我也,多看看人情世故的書,儘可能的讓患者對我多一些的信任。」

  「我也回去好好學習……」

  「活到老學到老,我現在已經充分的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了!」

  「儘管我表現的可能沒有那麼好,但我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哈哈!」

  「……」

  看著這些人尷尬的模樣。

  有那麼一瞬間。

  陳牧又想起來了小的時候,老頭在家裡訓學生的時候,因為有他這麼個小孩子在場,那些師兄們尷尬的模樣。

  可陳牧也知道。

  不論是那時候的老頭,還是眼前的這位教授。

  他們也只是嘴巴上嚴厲,可實際上,都是想要儘可能的,把自己擅長的東西,多教授給自己的學生們一些。

  不論是在醫學領域的,還是在人情世故上面。

  他們都需要多學,多進步。

  「我想起來了,你之前就在海城市人民醫院的急診科任職。」老教授拍了拍腦袋,有些後知後覺。

  看向陳牧的目光里,老教授的目光里只有一些好奇,倒是沒有陳牧想像中的不贊同,不認可。

  老教授:「說起來,你在中醫領域的天賦就已經很高了,大學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去學中醫,而是選擇了現代醫學?」

  「我倒是沒有說現代醫學,西醫不好的意思,只是,大部分……」

  陳牧笑著把話題接了過來,「您是想說,大部分家傳的中醫,如果以後想要走醫學這條路,基本上都選擇了中醫這個大方向,而不是相對來說,覆蓋更廣的現代醫學,是這個意思吧?」

  隨著老教授點了點頭。

  陳牧也笑著分享了一下自己那時候的心情,「我家老頭,嗯,也就是你們眼中的那位陳教授,當年甚至因為這件事情和我吵過架,他覺得我學了那麼多年的中醫,不應該輕易的放棄的。」

  「但是年輕人嘛……總是有一些叛逆期的……」

  「他越是覺得我應該學中醫,我就越不想學!」

  「他越是不想我報考現代醫學,我就一定要學現代醫學,還一定要學個名堂出來!」

  聽著陳牧那叛逆的話。

  在場的幾個年輕的醫生,也都面面相覷。

  雖然說。

  在場的這些人里,陳牧的本科生學歷,可能是最低的。

  但看過網上,陳牧在帝都醫科大讀書期間的成績單,他們都不得不承認。

  陳牧在直播中說過,他原本是有直博的機會,是他自己拒絕掉的。

  這話。

  大概率是真的……

  雖然經常有人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可真的能把醫學下來的人,往往既有天賦,又能吃苦。

  用現在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卷王專業。

  然而。

  陳牧可以在這樣的卷王專業里,拿到年級第一的成績,足以說明當年在帝都醫科大讀書的陳牧,有多強了。

  對於一個有天賦,還有實力的學生,拿到一個直博的機會,並不難。

  而且直博這個東西……

  也只有直博過的人才懂,也許直博沒有那麼難,但是順利的結業,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在一眾白大褂探究的目光中,陳牧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畢業的時候,沒有選擇直博,而是那麼著急的去臨床,也是出於年輕人的自大和狂妄吧。」

  「我覺得我那時候的水平已經很可以了,我應該直接去臨床給患者看病,臨床上需要我這樣的人才,而不是把更多的時間,浪費在學校里。」

  通過陳牧的描述。

  眾人好像看到了一個年輕氣盛,做什麼都急吼吼的陳牧。

  饒是那位之前,主動開口邀請陳牧,考自己研究生的老教授,聽到陳牧說的內容後,神情都變得無語了很多,「我現在突然覺得,陳教授當年,對你的容忍度有點高……」

  這是陳濤教授的兒子。

  可如果這是他的兒子……

  老教授心裡想著,就算是他家裡沒有什麼所謂的家法家規,面對這樣的逆子,也一定要去臨時買個戒尺。

  好好的懲戒一下!

  放棄了祖傳的中醫也就算了,可以理解成年輕人有自己的志向。

  可是當陳牧選擇了醫學這個領域,他對於未來的患者,都是要負責任的。

  拋開陳牧的水平不說,這樣狂妄自大的心態,其實並不適合臨床,也不適合做醫生。

  醫學。

  本來就是一個需要小心謹慎再謹慎的學科。

  醫生可以面對很多的患者,可是在危機的時候,患者也只有那麼一條命。

  這是一個和死神做抗爭的工作,根本就沒有什麼容錯率。

  聽著老教授的話。

  陳牧也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是啊,現在看,他對我的容忍度真的很高了,確認了我不是開玩笑的,而是真的不準備繼續讀下去了,也就沒有再勸了。」

  「只是給我找工作,提出了一些建議。」

  「那時候他甚至還希望我可以留在帝都,但是被我拒絕了。」

  陳牧回憶著自己當年的往事,「可能家裡父母光環大一些的小孩,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我那時候完全不想和他在同一個城市做醫生,因為他的關係,如果留在帝都,會有很多的人認識我。」

  「我是想要證明自己不差的,我怕萬一有人看在他的面子上,給我一些特殊關照。」

  「所以在找工作的時候,我也回到了小時候待過的海城,而不是他所在的帝都。」

  剛剛邀請過陳牧的老教授:「……」

  雖說從之前的隻言片語,就可以感受到這位陳醫生的叛逆了。

  可現在聽著這位陳醫生,過於理直氣壯的這些說法。

  他發現……

  他還是小看了一些年輕人的叛逆程度。

  陳牧當時如果留在帝都的醫院。

  陳教授清白了一輩子,雖然不至於給陳牧走什麼特權。

  但是人脈肯定是有的。

  陳牧在工作中,多給他一些指點,讓他進步的快一些,問題肯定不大。

  可這傢伙……

  愣是把自己所有的優勢,全部扔掉。

  一定要去一個沒有人照顧他的地方,完完全全的靠自己。

  陳牧:「我當時的能力,也的確還可以,畢竟我是中西醫都會一點。」

  「通常在臨床上,遇到我暫時憑藉現代醫學搞不定的患者,我就會詢問患者,能不能給他號個脈。」

  「花看西醫的錢,中西醫都看上了,絕大部分的患者和患者家屬,都不會拒絕我當時的請求。」

  「所以我也是靠著這一手,在當時的急診科,混的還可以。」

  「基本上暫時找不到問題所在的患者,號脈都可以找出問題,然後開出對應的檢查,隨後對症下藥。」

  「我那時候在急診科,有名氣到什麼地步,就連我們的主任,或者是其他科室的醫生,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又臨時找不到教授的,都會喊我去看看。」

  在場的聽眾們:「……」

  雖然說已經可以猜測到,當年陳牧的心態有多狂。

  可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

  也要承認。

  當年的陳牧都是有些本事的。

  在場的這些人,很多都是研究生博士生。

  有一些人已經可以獨立出診了。

  但是在醫院裡,依然沒有多少的關注。

  像是他們這樣學歷的人,比比皆是。

  想要得到關注度,那就要拿出來最真實的戰績。

  別說一個新人醫生,做到陳牧當年的程度,幾乎寥寥無幾。

  單單憑藉陳牧當年一個本科的學歷,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海城醫學的圈子,也就這麼大。

  對於當年陳牧在人民醫院的急診科是什麼戰績,什麼地位,大家都心知肚明,陳牧並沒有撒謊。

  就像是陳牧自己說的一樣……

  當年的他,可能有些狂。

  可當年的他……

  也確實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都在等待著自己繼續分享當年的故事。

  陳牧卻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只是隨意地笑了笑,然後說道:「算了,我和你們說這些,浪費大家的時間做什麼。」

  「還是先分析一下,這位同學的病情吧……」

  「剛剛應該都號過脈了,從目前的脈象來說,迴光返照的概率並不大,但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個人的建議是,患者半個月之內,不要離開醫院。」

  「只要不離開中醫院,那麼就算真的有後遺症,也還是有救的。」

  話說到這裡。

  陳牧沒有去徵求其他醫生的想法,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還躺在病床上的脆皮大學生身上。

  對上陳牧的目光後。

  脆皮大學生:「……」

  衝著陳牧有些苦澀的笑了笑,然後說道:「陳醫生,沒有必要對我表現得這麼警惕吧?」

  「我現在人都已經躺在醫院裡了,我還能作妖嗎?」

  聽著患者本人都已經這麼說了,在場的其他醫生都是跟著點了點頭。

  覺得脆皮大學生說的話,多少是有一些道理的。

  可陳牧對上脆皮大學生的目光,也只是冷笑了一聲,「僅僅憑藉著你出現在這裡,對你監督的嚴一些,才是對你負責。」

  脆皮大學生:「……」

  那些上一秒,還覺得脆皮大學生得不到陳牧信任,看起來有些可憐的醫生們:「……」

  好像。

  陳牧說的才是有道理的。

  他們這些人,能專門被教授叫到這裡來學習的。

  基本上也都在臨床上,奮鬥了幾年的時間了。

  見過的患者,也有不少。

  唯獨沒有見過的……

  就是這種原本無病無災,愣是一針把自己差點送進火葬場的神人。

  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一點的醫生們:「!!!」

  每個人看向脆皮大學生的目光,都變得警惕了很多。

  甚至還有人在自以為小聲地討論著。

  「他這種情況,怎麼感覺比一些危重症患者還要危險?」

  「其他的患者多少是有一些求生欲的,但是這個患者,求生欲你也分不清到底是強烈,還是不強烈啊!」

  「應該不強烈吧,求生欲強烈的人,做出的選擇一定會慎重,現在不會躺在這裡的。」

  「可我聽我的學姐說,來的路上,他一直和陳醫生說不要放棄他來著,這求生欲聽著還好啊!」

  「只能說絕大部分的時候,求生欲也許是強烈的,但是這樣的人,你要謹防他在某些時候,突然腦子一抽。」

  「是的,他的腦子一抽,可以說是致命的,也許直接就去火葬場了。」

  「可怕,這樣的患者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