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鷹一垂眼，沒過多的反應，嘴角像是還帶著笑，「用完了。」
在姜依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話音又落了下來，似回想過後的結果，「上次用了四個。」
語氣淡然，一本正經。
在他看不見的視線內，姜依先紅了耳根，根本招架不住他一本正經說這話的模樣，格外的勾人，踏著拖鞋往書房去。
南鷹聽著漸遠的腳步聲，眼底的笑驀然加深了幾分。
秋日的景漸入蕭瑟，街道兩側的梧桐樹泛黃飄落，透過樹影撕裂細縫的殘陽照在人身，還是有種別樣的美。
陸宛兒手提著不多重的購物袋，走向不遠處的花店，一身卡其色的風衣，里搭修身的白色V領針織衫與微喇牛仔褲，想著今天的課不少，就配了雙休閒鞋。
「回家了嗎？」自從回去的喬川，也是一有時間就來打電話關問。
好似生怕小姑娘在他不在家的時候被人拐跑。
陸宛兒一聽他的音嘴角就自然彎起，不知是兩人現在身居兩地的過分想念，還是心中存愛的感覺，「沒呢，剛來商場轉轉，家裡沒水果了，正好下班路過就買點。」
她的腳步停落在擺放在店外的種種花類，目光最終定格在鬱金香。
喬川聽到電話時不時傳來的車流聲，眼前的資料字字入眼卻連不成一句話，思想早已被小姑娘全部占據了，「阿姨沒和你一起？」
在他走之前，請了保姆在家幫忙，擔心她又要上班又要帶兩兒子照顧不過來。
「嗯，阿姨和寶寶都在家。」陸宛兒將挑選好的花束遞給店員，「這些包好就行。」
「好的，請稍等。」
見店員拿花走進店裡，她再次把關注落在電話里的男人，語氣一如故的溫婉，「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想沒想我？」
聞言，眼睫低斂的喬川從煙盒抽了根煙塞入薄唇，嗒地一聲火機聲響起，藍紅色的火焰鑽出，燃著菸頭，吸了一口輕吐煙圈，大拇指的指腹按向眼尾，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想，想的恨不得現在就趕回去！」
語氣透著難以克制的低沉，「把你按床上欺負。」
陸宛兒剛想提他抽菸的事，卻被他的後半句直接堵住了即將出口的話，眼神下意識地望向四周，素淨的雙頰攀了粉。
見店員拿包好的鬱金香走過來，她以此為由地掛了電話，「回家了。」
喬川把煙燃了半，目光低落在手機屏的壁紙上，小姑娘孕期鬧脾氣，嚷嚷著非要吃冰淇淋，他沒應，窩在他懷裡就開始抽抽泣泣地哭。
雙眼掛淚。
當時見他拿手機在拍，又緊忙把臉埋在他懷裡，非要他刪了，說自己現在很醜不讓拍。
哪丑？
他倒是覺得她漂亮的不行，尤其是那雙明澈的杏眼，勝過他見過的任何美景。
「咚咚咚！」
半遮半掩的門被人從外敲響，他才暗滅手機屏，道了聲進。
威嚴正氣的喬臻聞到一股濃欲的煙味，看到菸灰缸還冒著煙氣的菸頭，眉頭淺皺，「把窗戶打開透氣。」
「閒著沒事就去訓練場跑兩圈。」
喬川起身給他倒了杯茶，「行，等會兒就去，喬司令的吩咐不敢不聽。」
喬臻知道他的性子，瞥他一眼。
「什麼時候回家看看？」
「這還不是喬司令一句話的事？」喬川緩身坐在黑皮沙發上，嘴角微勾，這副樣子落入喬臻眼裡就是沒個正行。
要不是他那身軍裝罩著。
「你那倆寶貝孫子這麼長時間沒見他爸都想哭了，你這邊死守也不放行，昨晚視頻的時候還哇哇哭。」
像是拿捏住了對方的軟處，耍著心眼使勁地往那戳。
人也是，一到年齡，孫子輩的就格外寵溺，像是脫不出的定律，當初對沈璃是有寵，但也不至於到溺的地步。
這是現在到傾璃和宸逸、瑾紳了。
一說到什麼，就遠不如以前的那般硬態度。
「今晚回去給你媽打個視頻，說是想孩子了。」落下這句話他就起了身，茶水還剩半，也沒繼續閒坐。
得到「通行證」的喬川像極了允許吃糖的小孩，神色慵懶，嘴角的笑蕩漾，雙腿疊落地放在茶几上，閉目垂眼地思考。
單元樓。
陸宛兒剛打開指紋鎖，坐在客廳玩的倆孩子動作一致地把頭轉過來，眨巴著眼，逐漸演變成笑。
性格活躍的喬瑾紳直接扔下放在嘴邊的玩具，口水直流地往她那方向爬。
怕他不注意再磕到小身板，正在換拖鞋的陸宛兒忙去把他抱在懷裡，鬱金香放在玄關處，抽出紙巾擦了擦他流淌的口水。
「昨晚磕到胳膊的是誰，哇哇哭還不長記性，等爸爸回來親自教育你。」
一聽爸爸這兩字，喬瑾紳就巴了巴嘴，抬手向她擺了擺手，嘴裡吐著泡泡，像是拒絕地說，「布……布……」
陸宛兒被他這滿身抗拒的小模樣逗笑了，抱著他往客廳去，坐在地毯上不忘親了親乖巧的喬宸逸。
讓兩人好好玩，她起身把花瓶里漸枯萎的花換掉，新買的鬱金香放進去。
阿姨這時候正在廚房做飯，見她進來了，兩人閒聊天。
「阿姨，這兩孩子在家鬧不鬧人？」
「不鬧人，都好乖著呢。」阿姨面善，說話還帶著家鄉那邊的口音，做事也是盡職盡責，「喬先生都說了，廚房油煙大，儘量讓你少進來。」
陸宛兒像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被嬌養的金貴，就像喬川說的，她那雙手是用來彈鋼琴教學生的，不是為了收拾家務做飯的，結婚前是什麼樣，結婚後依舊不會變。
吃完飯。
阿姨收拾好餐具擦完桌子，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量，也就走了。
陸宛兒洗了盤水果，在客廳看會兒電視，目光時不時地停在兒子身上，眼底含著笑。
喬宸逸抬頭，把手裡的玩具遞給她，小模樣倒是正經。
她起身去接。
拿著積木隔著地毯敲地板的喬瑾紳，看到這，爭寵似的扶著桌邊步步輕移往那處走，小身板撲到陸宛兒的懷裡。
滴一聲。
門開了。
三人不約而同地抬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