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宛兒一轉頭,就見他作勢要起身。
皺著眉,穿上拖鞋走過去。
看到那他被紗布緊纏的傷口,眼底泛著心疼,還不忘伸手按住他微微抬起的肩膀。
「你能不能好好養傷?」
喬川看她陰著臉,伸手握住她的細腕,「嗯,能。」
「那你能上來陪陪我嗎?我不鬧了。」
男人那含著懇求的目光,直接擊破了小姑娘的心牆。
陸宛兒垂落眼睫,沒掙脫他手掌的禁錮,還順勢幫他蓋好了被子。
整理好後,喬川依舊沒鬆手。
陸宛兒語氣淡然地來了句,「你不鬆手,我怎麼躺下去。」
一瞬間,喬川緊繃的唇就彎起了弧度。
鬆了手。
得了自由的陸宛兒沒理會他那討好似的笑,緩身躺在他身旁的位置。
「不許動,也別碰我。」
「你躺好,我睡覺。」
兩句話,直接讓喬川伸到一半的手又縮回去了。
為了哄好小姑娘的情緒,他雙手老實地垂在兩側,「好,你睡吧。」
高級病房。
床的空間也是對得起它的價位的。
兩人此時的距離差不多能相隔一人了。
喬川也沒再打擾她休息,仰著頭看向天花板,刺眼。
伸手順便給燈關了。
寂靜無聲的夜晚。
窗外閃爍著霓虹燈。
一人側身入眠,一人平躺想事。
未來岳父的擔憂,確實是他現在無法擺脫的事實。
相離相守。
就像現在,小姑娘這麼多天聯繫不到自己,一得到消息卻是受了傷在醫院。
論誰,都委屈到不行。
一想到小姑娘抽泣地問自己哪受傷了,喬川的心還是隱隱約約泛痛。
此時,聽到身旁的她傳來熟睡的呼吸聲。
喬川眼底的情緒更是難以捉摸。
翌日。
病房。
本該各睡各的兩人,卻不知何時抱在了一起。
陸宛兒頭躺在男人的臂彎,細臂垂搭在他赤裸的胸膛,呼吸均勻灑落。
喬川依舊保持平躺的姿勢,健碩的左臂圈著小姑娘的上身,下顎抵在她的頭頂,眼睫閉合。
無人清擾,更是愜意。
等時針落在八時。
清擾的人也是不請自來。
沈沁剛推開病房門,手裡還拎著保溫盒,看到眼前景又輕聲把門帶上了。
站在妻子身後的喬臻皺著眉,「還沒醒?」
「部隊訓練的……」
話音還沒落,沈沁彎起的嘴角瞬間就落了,說話還不忘壓著音,「什麼部隊?這是醫院。」
「養傷都還忘不了教訓人?」
喬臻也沒覺得自己惹到妻子了,莫名就被沖了一頓火。
轉眼一想,也算是明白了。
臉色變了變,輕咳一聲以遮尷尬,「咳,那讓他先好好休息。」
病房。
喬川在病房門被推開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但還沒睜眼就聽到門又被輕聲關上了。
父母在外的對話,也是全被他聽完了。
嘴角掛著笑,垂眼看著懷裡恬靜的小姑娘,「小姑娘,怕是以後都向著你了。」
連常年軍事軍規掛嘴邊的喬司令,今天也就此放了他一馬。
「嗯~」陸宛兒聽到耳邊的聲音,微微皺著眉,眼皮聳動,就勢要醒。
見狀,喬川沒再出聲,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九點半。
陸宛兒甦醒,剛睜開眼就與男人的目光對上了。
「小懶豬,睡夠了?」
第一次聽男人對自己這稱呼,陸宛兒懵神地拿起了床頭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又放下了。
喬川看著她這一舉動,輕聲一笑。
「先去浴室洗洗,媽送來了早飯,洗完再來吃。」
他這語氣平淡的一句話,直接讓陸宛兒徹底清醒。
猛地起身,掀開被子,匆匆忙忙穿著鞋往浴室走,沒關浴室門。
躺在病床上養傷的喬川笑著看她,心知小姑娘在乎什麼,出聲安撫,「小璃帶進來的,媽沒來。」
「不用慌,慢慢來。」
不知情的陸宛兒也不知他是在安慰她,還是實情就是這樣。
刷完牙,洗完臉。
「你當時怎麼不叫醒我?」
隨手扎著低丸子頭的陸宛兒,小臉素美,還掛著未擦淨的水滴。
那雙清澈的杏眼含著擔憂,「是誰也不好。」
書香門第的家庭,備受薰染的陸宛兒也是知書達理。
尤其,是待事待人方面。
「不會。」喬川向她招了招手。
待安撫她時,還不忘讓她先吃飯,「家裡的規矩沒那麼多,尤其是對你。「
「都寶貝得不行。」
喬川也沒把今早的事說出來,怕她又會覺得不好意思。
哄好臉皮薄的小姑娘後,他才沒再多言。
坐在沙發上的陸宛兒端著溫熱的粥,小口小口地啄,抬眼看他,「你吃了嗎?」
「你先吃。」喬川聽到床頭的手機響,輕側過頭,伸手一拿。
聽聞男人那話,就知道他還沒吃。
喝完一小碗粥後,陸宛兒起身給他盛了一碗,緩身坐在床邊,揚了揚勺子,「張嘴。」
正在打電話的喬川順勢就張口接應,「啊!」
電話那頭來慰問傷情的季斯珩,聽到兩人的互動,輕笑,「喬少將這傷沒白受啊,小姑娘盡心盡力地照顧。」
「腰腹挨一槍,那雙手都連著筋不能動了?」
聽聞,喬川手指按著通話音量,悄然調小,「嗯,沒季上將身體素質強。」
「手臂擦了點小傷,愣是裝成胳膊快斷了。」
都是對自己女人耍著心眼套福利的男人,各拋玩過的伎倆。
陸宛兒沒參與他們的通話,但卻微微勾了唇,清淺一笑。
季斯珩本想調侃他一番,結果,話題扯到自身上了。
趴在他懷裡未起的白嫿,將兩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抬眼一睜,下巴搭在他的胸膛,沒說話只是輕挑眉頭,似詢問。
季斯珩見情況不對,匆匆掛了電話。
將手機隨意地扔在一旁,順手勾住女人掛在香肩的細帶,把玩。
白嫿剛準備出聲問他受傷裝嚴重是什麼時候的事,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緊接,季歸白的小童音也相繼傳來,「爸爸,想去踢球。」
要是換作平時,季斯珩都懶得搭理他。
但現在,情況有變。
掀開被子,低頭啄一口女人的紅唇,「昨晚答應他了。」
「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