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確認了病房裡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之後,季珮柔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通過玻璃的反射,她看到了自己蒼白凹陷,如鬼一般的臉。
她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她自己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一直以為自己是更年期,所以才那麼依賴與季曉暖的湯,結果,竟然把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
季珮柔流下眼淚來,腦海中,仍舊反覆迴響著季曉暖對她的聲聲控訴。
她眸色僵硬的在病房內尋找著,隨後,目光落在了自己正在接受輸液的手背上。
快速抬起另外一隻手,直接將手背上的輸液針頭拔出,目光決絕的朝著自己脖頸上的大動脈方向划去。
眼中流著淚,嘴上卻帶著笑。
她想,她要解脫了,活著對她而言,還有什麼意義?
然而,就在針頭剛觸碰到脖子的時候,一隻微涼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拿著針頭的手。
季珮柔大驚,抬頭便對上了藺梟冰冷的眸。
她慌了,「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病房裡只有她自己,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藺梟是怎麼進來的?難道,她已經病入膏肓到,連有些聲音都聽不到了嗎?
「你想做什麼?」藺梟的聲音與他的眼神一樣冰冷。
季珮柔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上還拿著針,她掙扎,想要讓藺梟放開自己。可是她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就掙脫不開。
於是,她開始咆哮,「放開我!讓我死!讓我死啊!你不是恨我嗎,既然恨我就讓我死啊!我那樣對待你,又那樣對待言晨曦,你幹嘛還要救我!你放開我!快點讓我死!」
藺梟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季珮柔,奪下她手中的針。
這時,被季珮柔支走的護工聽到了聲音,趕忙跑了回來,看到藺梟在這裡,也是一驚。
「梟少爺!」
「那束縛帶來,把她捆上。」藺梟沉聲吩咐。
兩名護工愣了一下,便立即照辦,拿來了醫學捆綁用的束縛帶,直接將季珮柔束縛在了病床上。
「藺梟!你為什麼不讓我死!讓我死啊!啊!」季珮柔絕望悽厲的大喊著,發生了那樣的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她所有的精神支柱,都在季曉暖說恨她的那一刻消失了。
看著病床上不斷掙扎嘶吼的季珮柔,藺梟面無表情的臉逐漸變冷,「不是所有的人,都配解脫。所以,你還是好好活著吧。」
「你就是要折磨我,你就是要折磨我!!」
藺梟轉身離開,將季珮柔的嘶吼聲,隔絕在病房內。
深夜裡的大宅內,借著昏黃的燈光,別有一番意境。
廊下,一身素色長裙的言晨曦,在旁邊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美麗。
她的臉上帶著睏倦,卻固執的站在那裡,看到藺梟走過來,便小跑了兩步,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
男人本冰冷的眸,瞬間變得柔和。
「不是在睡覺,怎麼出來了?」
「等你。」
軟糯的聲音,讓藺梟下意識的箍緊了手臂。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仿佛擁著全世界。
言晨曦就是他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