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
石麻仁負著手,眉頭緊鎖。
本就滿是皺紋的老臉,都糾成一團了。
那一雙鷹隼一樣的目光,偶有寒光閃爍。
但遲遲下不了決定。
眼前年輕人,面貌氣質俊逸出塵,唯獨氣息不顯。
看似是一個很帥氣的普通人。
但那種淡定中帶著一絲傲然。
讓石麻仁隱隱不安。
「愣著做什麼?我沒空和你浪費時間。
你那些族人來了。
是準備一起上?」
葉小凡看一眼後邊山林。
藍俏兒和數名族人火急火燎趕到。
「住手,石長老……」藍俏兒鬆了口氣,差點以為要出大事,「抱歉,這位大哥,我們長老性子比較直。」
其餘族人則默契地散開,隱隱成為包夾之勢,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石麻仁冷哼一聲,卻是突然箭步竄出。
臉頰如蛤蟆一樣鼓動,噴出一股惡臭毒霧,僅僅是氣息,就讓地面十數米範圍眾多雜草枯萎腐化。
手段十分陰狠。
葉小凡腳下一踩,一股青龍氣在地面蔓延擴散,襲來的毒霧瞬間如冰雪消融。
乾枯腐化的雜草瞬間枯木逢春,開始詭異且瘋狂的生長。
數十米範圍,轉眼已經是十多米高藤蔓叢林了,藤蔓狂舞。
藍俏兒臉色驟變,這是什麼樣驚人手段啊!
他們被夾在了藤蔓縫隙,攀越而上,在藤蔓中借力跳躍,在半空才遇到彼此族人。
葉小凡立在中央一根藤蔓結成的平台,面無表情。
石麻仁驚慌失措,臉色煞白,同樣被這催生手段嚇到了。
那些藤蔓,如蛇一樣虎視眈眈。
「給你機會了,你不中用啊。」葉小凡嘆了口氣。
「這肯定是幻術……你肯定是用了某些迷幻毒瘴!」
石麻仁瞬間有了判斷。
他也會這類迷幻手段。
然而等他吞服藥丸,一咬舌頭,試圖解除幻覺。
「石長老,這不是幻覺!」藍俏兒驚慌地提醒。
隨著一根巨蛇似的藤蔓激射,蠻力和速度兼具,抓住了石麻仁的腳踝。
砰砰砰~
石麻仁一次又一次被砸向地面,來回砸了十多次。
根本掙脫不開藤蔓,且真正認清了現狀。
他所精通的蛤蟆功,飼養的五毒,在此刻面對無數堅韌藤蔓,根本毫無用處,反而被克制,這會兒已經頭破血流,眼冒金星。
其餘族人,想要援救,陡然間,也被藤蔓捆綁,束在半空。
只有藍俏兒來到了葉小凡所在的平台,顫聲道:「石長老一時衝動,求您網開一面。」
她現在才見識到葉小凡真正恐怖的實力,絕對已經超脫出武道範疇了。
這根本不是拳腳功夫所能達到的層次。
「網開一面?當然,要殺他,我早可以一瞬間將他們撕成碎片。」
葉小凡笑道,藤蔓鬆開石麻仁。
這一次,石麻仁狼狽杵在三米外的小平台,一臉尷尬,「抱歉,是我有眼無珠……」
「嗯,你要真這麼覺得,可以自挖雙目,當然,不捨得眼睛,把手臂留下來也行。」
葉小凡雲淡風輕地說道。
石麻仁無比震驚,無論是自挖雙目還是自斷右手,都是他無法接受的結果。
「葉先生,還請你大人有大量……」
「你不認識我,要不然,你會覺得我非常仁慈了。給他機會,讓他離開,非要動手。
既然動了手,我殺了他都行。
一條手臂能保全自身,但凡聰明人,都知道怎麼做。
如果連這都捨不得,那未免會讓人看不起。」
葉小凡打斷了藍俏兒的話,擺擺手。
他倒是對藍俏兒有幾分好感,這丫頭挺善良的,出手還擔心別人中毒不治。
「好!」
石麻仁臉色一狠,左手抓向右肩膀,手掌血肉鼓動,指甲變黑生長。
黑爪似的左手,一把扯斷了右手,丟在了葉小凡面前。
腰間蟲袋飛出無數紅色小蟲子,密密麻麻覆蓋在了右臂斷口,迅速止血,化為一層有密集蟲形血痂。
「多謝閣下不殺之恩。」石麻仁鄭重說道。
自然也想清楚了,葉小凡沒有傷害藍俏兒和他的族人,確已經夠仁慈了。
「聖女,是我不對,行事魯莽,想要以暴力索取聖物,衝撞了這位強者。
只斷了一條手臂,的確已經走大運了。」
石麻仁心底有幾分後悔,對藍俏兒說道。
「……」藍俏兒咬著唇,害怕地看一眼葉小凡,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手臂,「那、那我們可以走了?」
「嗯,不過有句話要強調。
算上你夜市對我動手一次,這老頭對我動手一次。
事不過三,再有第三次冒犯,包括你在內,你們一伙人就得死。」
葉小凡語氣平和。
說出的話,卻如同臘月寒風,石麻仁等人背脊發涼。
「不會了不會了,我們只是來辦事的,辦完就走。」
藍俏兒心驚膽戰,顫聲回答。
藤蔓開始縮小萎靡。
這夥人對視一眼,準備離開。
「他人呢?」石麻仁才挪開視線不到兩秒,準備和族人打眼色,一起離開。
可再看葉小凡所在位置,他人已經消失。
遠處只有一道黑影,轉瞬不見。
其餘族人接連摔到了地上。
藍俏兒震驚無比,「他到底是什麼實力,神仙嗎?他和我阿爺誰更強?」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必然堪比蠱王的實力,蠱王之下,沒人是他的對手。」
石麻仁臉色發白,一陣僥倖,「是我的錯,請您原諒我。」
「好了,吃了這次虧,下次避開他就好。是福非禍,你們其他人也是,記住他的樣子,絕不要再去冒犯他了。
他這種人,不可能只是嚇唬我們。」
藍俏兒有些委屈,那個葉小凡好兇,如果是第三次,豈不是連她都要殺掉?
「石長老,趕緊用血玉蟲將斷臂接上。」
藍俏兒反應過來,趕緊將斷口還算齊整,流著血的手臂遞了過去。
「這……」石麻仁已經怕了,不敢接,「萬一那個人因此生氣……」
「不會的,他看我拿起斷臂,他能猜到我要做什麼,默認我這麼做,沒有毀掉,說明他不在意你接不接手臂。
唉,不過可惜了,血玉蟲數量不多,這一次消耗原本可以避免的。」
藍俏兒多少有些哀怨,能續筋接骨、連接斷肢的血玉蟲十分珍貴,
她在布包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個紅色的瓶子,爬出了一隻血紅如玉的蜈蚣。
斷臂和肩膀對準,血玉蟲鑽入了其中縫隙,遇到鮮血,開始慢慢溶解,和肢體融合一體,像是黏合劑一樣,連接上了斷臂,手臂只剩下一圈血紅色疤痕。
沒一會兒,石麻仁的手臂,已經可以活動了,只是短期沒法恢復如初,一段時間內右臂不能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