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芳知道小犬一峰實力很強。
境界肯定比她高。
她這段時間以來,其實也找過幾個老牌宗師動過手。
不敢說穩勝,但肯定有來有回。
她也沒打算說一定要贏過小犬一峰,完美展示出近期武學上的一些進步,就可以了。
「嗯。多和人交手不是壞事。
我對這什麼虎咬一刀流,也挺感興趣。」
葉小凡點頭同意。
對於勝負,早有判斷。
賀芳天賦不錯,但成為宗師沒多久,改良過的賀家武學和血衣八式也做不到讓她一步登天。
在兩人說話時。
小犬一峰的注意力,已經到葉小凡身上了。
師父?
小犬一峰滿眼狐疑。
就年紀而言,葉小凡比賀芳大不到哪裡去。
當然,對於這而言,外貌年輕與否,已經無法準確判斷年紀了。
有些功夫能讓人早衰。
而有些法門,能讓人駐顏有術。
以貌取人,反而是那些不入流武者才會做的。
小犬一峰引以為豪的則是借鑑自華夏道家的望氣術。
看不見摸不著的「氣」和「神」
氣盛則強,氣衰則弱,神聚則威,神散則靡。
小犬一峰古怪眼神,漸漸鄭重,被震驚占據。
葉小凡氣與神,如雲如霧,聚散隨意,氣息縹緲而若隱若現。
他無從判斷這種詭異情況。
但注意到了葉小凡的身形、輪廓。
人無完人。
就算是宗師,將身體錘鍊地再好,都會有不足之處。
外在四肢形體、肌肉線條、體脂多寡,內在五臟六腑、血肉百骸……
總有練不到家的地方。
再到站姿、坐姿,手腳擺放。
總有薄弱破綻之處。
小犬一峰越看越心驚。
他們虎咬一刀流,有坐如虎、站如龍的比較玄乎的說法。
說是無論站或坐,隨心所欲,卻往往能夠攻守自如,以最佳姿態迎接戰鬥。
他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做到了。
可見到葉小凡的一瞬間,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小犬一峰此時才知道,包廂里最強的人,不是年紀輕輕的賀芳。
而是那個坐在主位上的神秘年輕人。
然而,自己始終沒有被葉小凡正眼瞧過。
賀芳一手撐在桌上,借力一彈,直接騰躍而起。
氣血涌動與渾厚內勁匯聚的一腳,猶如標槍投擲。
力道破空。
這一記飛踢,趨於完美。
小犬一峰暗暗點頭,這會兒也顧不上判斷那位神秘年輕人給他的古怪感覺了。
抬起手,右手並成手刀。
刀氣銳利,斬向賀芳的腳尖。
準備硬碰硬。
賀芳自知實力上有所差距,要避其鋒芒。
十公分外,以極其巧妙的技巧,猛地旋身,飛踢的一腳方向一偏,後腳甩出如同一根長鞭。
狠辣地踢向小犬一峰的腰。
恰好又能避開那一記手刀斬擊。
「太過稚嫩。攻不足,守有餘。
顯然你太過謹慎了。」
小犬一峰後跳一米,在避開鞭腿的剎那,貼身欺近。
手刀再一次劈向賀芳。
一縷逸散的刀氣,劃斷賀芳一縷鬢髮。
賀芳不管不顧,改良版的賀家長拳,威力早已經更上一層樓,內勁也更強。
閃電般轟出十多拳,分別攻向小犬一峰各處穴位。
但每一次即將要得手時,小犬一峰總能以以傷換命的方式,以一記致命手刀,逼得賀芳被迫變招。
否則,她只能傷到小犬一峰,而對方卻能直接殺死她!
她已經竭盡全力。
小犬一峰還留了手,似乎只為切磋。
就在賀芳也這麼認為時。
他突然目光兇狠,殺招畢現。
匯聚已久的力量,化為一線,伴隨如虎嘯一般的氣浪。
刀氣隔空斬向賀芳的脖子。
雙方距離三米,盡頭的賀芳,恰好刀氣達到威力最大的程度。
銳利磅礴。
所過之處,牆壁和壁畫都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小劃痕。
而這一記刀氣,只要劃破她的大動脈,就足以讓一個宗師瀕死了。
更別說它足以斬斷數個宗師腦袋。
賀芳根本接不下。
賀芳臉色煞白,但身體已經跟不上反應速度。
只能眼睜睜看著刀氣淹沒自己。
「退下吧。」
葉小凡聲音傳來。
賀芳後知後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只覺得微風從脖子刮過。
脖子連皮都沒破。
而在她前面的牆壁上,燈盞已經一分為二。
並不是小犬一峰留手了。
小犬一峰看呆了,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這一刀名為刃虎。
一刀出去,連他自己都沒法收招。
賀芳自己要是躲不過去,如果沒有足夠厲害的高手幫忙抵禦。
她必死無疑。
小犬一峰這一記殺招,其實是針對那個年輕人作出的試探。
如果那個年輕人沒法幫弟子化解殺招。
就代表此人奈何不了自己。
而賀芳,自然就淪為試探的犧牲品。
小犬一峰其實在出殺招前還有幾分惋惜。
「謝謝師父救命。」
賀芳回過神來,趕忙沖葉小凡躬身感謝。
她心有餘悸。
剛剛她差點就死了。
就算是血衣八式進境再高數倍,都救不了她。
「你太大意了,以為對方留手,不是敵人,只是比武切磋。
或者以為我在你身邊,自己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
這種想法,你怎麼進步?」
葉小凡面色不悅,「你進步再大有什麼用,最該改進的,是你這種幼稚想法。」
他十分清楚,賀芳完全可以再警惕一些,至少不會死在這一刀氣下。
賀芳愈發愧疚自責。
再度深深一鞠躬,「您教訓的是,是我想當然了!」
明明是想要展示一下近期成果。
先入為主地以為對方不敢下殺手,以為對方只有類似威力的手段,有些疏忽大意。
「閣下剛才那是音波功?」
小犬一峰無法理解聲音響起,自己凝聚九成力量的刀氣怎麼就突然潰散了。
葉小凡瞥他一眼,「無可奉告,你實力不錯,但在我遇到一些宗師,只能排到二流前列。
立即讓你那個什麼吉川少爺來這。」
他懶得進一步探究所謂的虎咬一刀流。
這種流派,練到極致,也只能止步於宗師。
小犬一峰有些不情願,最多自己離開就是。
憑什麼讓自己通知吉川少爺過來?
萬一對方要對吉川少爺不利……
可這「不」字始終無法說出口。
莫名一股壓力,壓在他的心頭,壓在他的身體上。
進退不得,無法拒絕。
仿佛四周都成了真空帶。
小犬一峰冷汗直流,用盡渾身力氣,才擠出「好」字。
四面八方如山一樣的神秘氣場,驟然一散。
仿佛剛才只是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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