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見孫女哭鬧，當即就要繼續抓起幾顆櫻桃。
葉小凡繼續擋住，不耐煩道：「少來。覺得不好吃就走啊，我求你買了？」
「七老八十了，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非要占這麼點便宜？」
「你孫女想吃，就大大方方買上半斤也好啊，找什麼藉口！人這麼多，連老臉都不要了？」
「你……你……小子，你怎麼一點都不尊老愛幼，連老人都罵，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來人啊，有人欺負老人啊。」
老太婆破口大罵，唾沫橫飛，耍潑加謾罵。
婆孫倆又哭又鬧，越發引人注目。
一時間聚集了很多人。
葉小凡真是被氣笑了，以防萬一，留點證據，一邊跟其他客人解釋，「小本生意，這老太婆非要占便宜，多拿甚至想搶櫻桃。」
「哪有這種道理啊，試吃活動，一人一顆，她還不滿足。都像她這樣，我還怎麼做生意？當我開善堂的嗎？」
「真是壞人變老了。我可不慣著你。」
周圍路人看著，或感慨或點頭。
「不是。小兄弟，她好歹是你奶奶輩的啊，多給人吃幾顆，又不會掉肉。」
突然，一個矮胖子沖葉小凡喊道。
「喲，你倒是大方。來來來，一斤60元。她也是你奶奶輩的，不如你替她付錢吧？」
葉小凡指著胖子。
「我……我憑什麼替她付錢？」
「那就閉嘴！你憑什麼慷他人之慨，讓我多給她櫻桃！只會喊口號，真到奉獻表現的時候，又慫了？沒錢裝尼瑪啊！」
「你，60元一斤，你怎麼不去搶，別想刺激我買，我又不是冤大頭！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演戲。」
胖子被無數異樣目光注視，頓時臉紅害臊，嘴硬回了一句後，快步擠出人群離開。
一老一少繼續哭鬧。
但沒人幫腔。
人們都或冷漠或鄙夷看她。
這年頭，不都是這種「車上林黛玉，超市方世玉，廣場黃飛鴻」的老人嗎？
尊老的風氣，早被她們給敗壞了，哪還有人幫忙說話啊。
老太婆一看這勢頭，頓時沒招了。
站起來，一手強拉哭鬧不走的孫女，一手指著葉小凡，「你會有報應的，」
「你等著，我兒子可是大官！」
「等會兒就砸了你的攤子，把你抓去坐牢，你等著！丫丫不哭哈，幾顆爛櫻桃，奶奶給你買糖吃。」
「不要，我要吃櫻桃啊，我要吃櫻桃！」
「……」
老太婆對小女孩連拖帶拽，硬生生拉出人群。
小女孩哭得越大聲了。
客人們會心而笑。
趁著人還沒散開，葉小凡趕緊抓緊吆喝，「新鮮大櫻桃，1斤60元，免費試吃一顆，來嘗嘗，不好吃您也不虧啊！」
他托著一盤清洗過的櫻桃，「各位試試吧？貴是貴了點，但我保證您找不出比這更好吃的櫻桃。」
免費試吃一顆？
飽滿碩大的櫻桃，看著的確挺饞人的，不吃白不吃。
陸續有人試吃，嘗過之後都讚不絕口。
「真好吃。給我來1斤吧。」
「我買2斤。」
「……」
都覺得好吃，但價格太貴了。
大部分人選擇白嫖，夸完就走。
大概10人當中會有二三人購買櫻桃。
一個小時，才賣掉一筐。
但還剩兩大筐櫻桃，無人問津。
價格擺在這兒，普通家庭還真不會為了口腹之慾花這麼多錢買櫻桃。
葉小凡並不著急，好貨不怕無人問。
人群漸漸散去。
一個十五六歲的白T恤胖子，皮膚白皙，圓寸大頭，模樣青澀，背著不太合身的書包。
右手戴著卡通手錶。
他眼放精光，湊了過來，「免費試吃？」
得……
十多歲的少年，哪有錢消費啊。
不過，不差這麼一顆。
葉小凡遞出一顆櫻桃，「僅限一顆哦。」
「謝謝。」
胖子很有禮貌，美滋滋嘗了起來。
「哇！真甜啊，真好吃。」
吧唧吃著，一邊稱讚。
葉小凡早已經免疫誇獎了，別光說好，你倒是買啊。
「多少錢？」
「60元一斤。」葉小凡心不在焉回答，已經能想到胖子驚訝瞪眼的表情了。
胖子的確一愣，隨即說道：「這麼便宜？我媽買的一二百元一斤，難吃死了。」
「嗯？」
葉小凡回頭看他，小胖子是個富二代？
「這兩大筐我都要了。」胖子指了指車上的櫻桃。
「這上面，少說四百斤啊。價錢不說，你一家人也吃不完啊。」
「沒事，我家開酒店的。」
胖子自豪回答，微仰頭。
「哦？小兄弟怎麼稱呼？」
「我姓金，金飛揚！君樂大酒店老總金源是我爸？」
「原來是金少啊，幸會幸會。」
君樂大酒店，楚江市的五星級酒店。
葉小凡自然聽說過。
只不過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胖子，會是君樂大酒店的少東家。
該不會是假的吧？
葉小凡嘀咕。
「金少，這車櫻桃，要送到哪裡，君樂大酒店嗎？」
葉小凡客客氣氣，沒有立即質問對方身份的真實性。
好不容易等來的大客戶，要是因為態度問題，被氣走，他會後悔死的。
「嗯，先等等，我現在打電話給我媽。」
金飛揚拿出手機。
葉小凡看一眼手機型號，最新款蘋果！
這可不是普通家庭小孩能用得起。
「媽，我在集市上……我這不是去同學家做功課嗎，路過集市，這裡是近路！」
「我真沒跑去網咖，哎呀，我現在有正事跟你說啊。」
金飛揚剛要和和氣氣說明情況。
哪想到更年期的老媽劈頭蓋臉質問他為什麼會去集市。
解釋了一會兒，金飛揚才說明清楚。
比起他在哪裡，買幾筐櫻桃反而是小事。
金飛揚簡簡單單說道：「我要櫻桃，兩大筐呢，運到酒店，你派人接收一下。非常便宜，而且非常好吃！」
說完就果斷手機。
「你記一下我媽的電話，到門口了給她打電話，這種三輪車進不去停車場。」
「好嘞。」葉小凡已經相信大半。
「嗯……拿袋子過來，我要裝走一些。」金飛揚招招手，裝了滿滿一袋，大概七八斤。
還吩咐葉小凡去清洗一下。
葉小凡欲言又止，但還是照做了。
「這些就算是送的，該不會這點優惠都沒有吧？」金飛揚一邊大口吃櫻桃，斜瞥他。
「不會不會。只是貨款的話……」
「到君樂大酒店，我媽會給結的，我身上可沒錢，嗚嗚嗚……上個月跟朋友偷溜進會所，還沒摸到妞……總之，我這幾個月是沒零花錢了。」
金飛揚鬱悶癟嘴，順手想要摸旺財兩下，看它齜牙咧嘴，便縮回手，「走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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