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畫廊，歐式風格的裝潢，富麗堂皇。
眾多玻璃櫥窗，存放各種作品。
或磅礴或古樸的寫意、或精緻寫實，風格迥異、諸多派別的國畫、油畫，琳琅滿目。
它們按類別、按價格高低，彼此存放於不同區域，琳琅滿目。
作品價格，最便宜的1萬元，最貴的800萬。
除了辦展覽外，平時客人並不多。
這會兒只有一些學生和員工。
二樓，張瑤正在親自接待貴客。
東方酒業的龐康夫婦和其兒子。
「這幾幅素描畫的真好。」
「對光影十分完美，我更喜歡這幅遠景山峰畫，氣勢磅礴。」
「我覺得這山林日落更美，我相信婷婷會喜歡的。」
「……」
夫妻倆連連點頭，這幾幅素描，在眾多畫作中比較矚目。
他們再為女兒挑選生日禮物。
什麼珠寶首飾包包，這些年都送過，今年想送些不一樣的禮物。
站在角落的年輕青年卻不屑撇嘴，「一般般，我覺得油畫比較潮流。姐姐會更喜歡。樓下那幅《金菊》就很好。
「楊文老師藝術工作室的《金菊》才賣20萬，楊文是東海大學美術系教授，八九個藝術金獎，在業內名氣很大。
「這幅素描《日落》憑啥賣50萬啊。
「葉小凡，聽都沒聽過，是什麼大人物，獲得過什麼樣的美術獎項？說來聽聽。」
青年略有不滿。
楊文老師是他朋友的父親。
夫婦倆在一旁沒說畫，等待張瑤回答。
「葉小凡葉先生目前只獲得過這屆崛起杯的第一名，沒有其他成績。
「但他作品的藝術水準，是經過我們畫廊評估師和一些畫家鑑定賞析過。
「《日落》已經是素描作品中的頂尖水平了，無可挑剔。
「在那些百萬甚至更高價位的作品中，能奪得一番風采。
「費清崖大師在崛起杯作品展覽時，對葉先生那幅寶石湖的風景畫，稱讚有加。
「此人跟大師相比，只是少了一些賽事獎項和背景支撐。
「所以，我們一番考量，才將它定為50萬。
「葉先生其它稍遜色一些的作品，價格在8萬到15萬的區間內。」
張瑤態度溫和，耐心賠笑解釋。
龐家算老客戶了，此前別墅裝修，來這兒買過四幅作品，價格都在三五十萬元。
但那些都是知名畫家或者藝術工作室的作品，有行情參考。
現在葉小凡的畫作，暫時市場不明。
青年還是不滿意，「我們像是那麼好忽悠的？要是梵谷，在白紙上畫一筆賣個五六十萬那就算了。
「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漫天要價？
「我說個數，10萬！」
他還沒說完，就被旁邊婦人勾住了脖子，「給我禮貌一些，哪有你這麼砍價的。」
夫妻倆一番低聲商議，最終放棄，「這些畫好是好。
「雖說是買來當禮物，但得考慮到保值和性價比的問題。
「保值的話，買它不划算，畫家沒啥名氣，風險大。而且婷婷未必會喜歡這些作品。」
一家三人一番討論，喜歡歸喜歡。
覺得一個無名小卒的畫，沒那麼大價值，50萬都夠一套房子首付了。
比它合適的禮物多得是。
張瑤聽到了不少，暗暗遺憾。
這些天賣出去四幅葉小凡的作品。
唯獨最好的三幅因為定價和名氣的緣故，一直沒談成。
如果有名氣加持，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顧慮了，喜歡的人會毫不猶豫買下。
在送走龐博一行人後。
張瑤站在門口，一陣嘆息。
「過段時間有海之珠美術展，得聯繫一下葉小凡，讓他把一些作品拿去參展。
「只有短時間內，提升名氣，獲得諸多業內媒體、收藏家、鑑賞師們的看好，才能提升價值。」
心不在焉，等她回到素描展區前。
突然發現已經有一位白裙美女，款款而立。
這人鵝蛋臉，螓首蛾眉，穿著一襲素雅的碎花長裙，如瀑秀髮及腰。
一手輕拿一柄淡綠色遮陽傘。
腰身纖細，盈盈不堪一握。
形象氣質都完美凸出東方女人特有的美感和端莊。
「這幅畫真美，形神兼具，在意蘊的把控上已經登峰造極了。
「此人在國畫方面亦有一番高超造詣。」
聲音悅耳動人。
一向在外貌形象上頗有自信的張瑤，僅僅一眼，都覺得自慚形穢，矮了一截。
「您好，我是四季畫廊負責人張瑤。」
張瑤回過神來，迅速走上前。
「我姓秦。」女子轉過身，嘴角一抹淺笑，「這幅畫只要50萬？」
「是的。」張瑤點點頭。
「這幅畫我要了，還有這兩幅。」
女子先後指了下《日出》以及葉小凡剩下兩幅描繪桃源村古樸破舊景象的素描。
總價72萬。
女子十分乾脆地付了款。
完全沒有談價格，相反她的利落舉止，像是覺得太便宜，撿到寶了。
張瑤拿著支票時，有些懵，原以為這幅畫怎麼也得大半個月，才有可能賣出去。
這麼簡單就賣了？
「這位大師，跟崛起杯第一名《湖光山色》的畫家是什麼關係？」
女子臨走前才詢問。
「是同一人，另外，他初出茅廬，暫時在業內沒有任何名氣，不曾獲得過眾多大師、專業人士的認可，擔不上大師二字。」
張瑤連忙解釋。
「我就說總覺兩者畫風相似，想來湖光山色是他多年前的作品吧，畫技有些稚嫩。
「當然，日落這幅技藝已經臻至完美，我認為他有資格稱為大師。就算我爺爺，也會同意這一觀點。」
她不再稱呼上糾結，自顧自追問：「葉大師，為什麼在崛起杯上匿名。」
「是費清崖大師無意間得到了他的畫，擅自拿去投稿，我現在已經聯繫上主辦方，不久後就會更正過來，署上名字。」
張瑤回答。
眼前女子，看著只有20歲左右，但氣場太強了，背景絕對不簡單。
「原來如此，以後若是葉大師還有作品對外出售，請第一時間聯繫我。」
女子給出一張名片，隨後便帶著包裝好的畫，進入紅色的蘭博基尼大牛。
伴隨超跑悅耳的引擎聲，張瑤驚疑地看著名片，「西子文化有限公司，秦蘭芝！」
「西子文化……咦，這不是秦風石大師創辦的公司。」
張瑤隱隱露出驚色。
秦風石在國內畫壇地位可了不得啊，真正的畫壇巨匠。
就連費清崖，在秦風石面前都得以學生自居。
此人已有95歲高齡，隨便一幅作品，只要出現在市場上就會引來激烈競爭。
上一副松溪圖賣出了5300萬的天價。
這一天價除了他地位和名氣影響外。
最主要的原因，是老先生年事已高，近些年已經無法作畫，半隻腳踏進棺材。
業內不少收藏家就盼著老先生駕鶴西去。
而他的作品價值必將再次飆漲。
「她姓秦，多半是秦風石大師的親人。」張瑤暗暗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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