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
許月靈強調了一句。
注意到了老爺子的神色，像極了想要搶自己玩具的表弟。
宋秋置若罔聞，注意力全在這顆石頭上。
他小心翼翼，雙手托著石頭。
在觸碰到的一剎那，他神色流露一絲驚喜。
接下來，又是各種觀察，或拿到檯燈下照，或指關節輕輕叩擊等諸多外人不明所以的動作。
有點像是市場老頭子挑西瓜。
當然，在場的人也白，老爺子可能是發現了這顆石頭的不尋常。
許錚雷眼睛微亮，隱隱覺得，石頭並不簡單。
「宋老，怎麼了？」一會兒，趙瑩菲試探詢問，「這石頭有什麼問題嗎？」
「要說問題……當然有，主要是我不理解，就算你們很有錢，也不至闊綽到，給小孩子一顆大幾百萬元的石頭當玩具吧？
「翡翠太容易碎了，掉到地上，都有可能開裂，會極大影響到它的完整和價值啊。」
宋秋回過神來，坐回沙發，指了指石頭，笑容有些許責怪。
他興趣很廣，酷愛收藏古玩字畫，玉石亦是他的心頭好。
看到一個小孩子，把玩著稀有玉石，他能不心疼和埋怨嗎？
「什麼！」
「大幾百萬？」
「我沒聽錯吧？」
「玉髓有這麼值錢，這是翡翠？」
「……」
在片刻寂靜後，客廳驚呼聲一片。
石頭的珍貴，遠超他們的預料。
以他們的見識和閱歷，別說數百萬了，就是上千萬的寶物古董，都見過、觸碰過。
正常情況，對一顆天價玉石，不會咋咋乎乎。
可這顆石頭的來歷，卻是從一個鄉下小伙得來的，送給月靈當見面禮。
他們本以為頂天了價值十來萬。
結果，大幾百萬？
按這意思，價格肯定是逼近一千萬了吧？！
「玉髓？誰跟你們說是玉髓？」
宋秋白了許錚雷和白靈兒一眼。
「玉髓是一種石英，大多數情況，價格還不如玉呢。
「玉是礦物質，分軟玉、硬玉。
「玉的品種、品質、稀有性，彼此間又有巨大的價格差距。
「這顆石頭，是紫羅蘭翡翠！屬於硬玉。
「就你們的眼力，嘖嘖，如果是玉石市場上，將玉髓和翡翠搞混，你們得吃大虧啊！」
宋秋托著紫羅蘭翡翠，忍不住指點起眾人。
他又吩咐凌雲才樓上取來東西。
不久後，神色異常的凌雲才，慢慢吞吞，端著一個木盒子下樓。
「你們看，這才是玉髓啊！」宋秋打開木盒，裡面是一塊龍眼大小的藍玉髓。
「雖說它們顏色不同，但你們看，玉髓和翡翠的差別！
「不僅是在成分上不同，在光澤上也有天然差別。
「兩者的光澤也是大不相同，玉髓的表面看上去就像冰塊一樣。
「一般是以玻璃光澤為主，給人一種晶瑩透亮的感覺。
「而玉的光澤顯得比較柔和溫潤，主要是以油脂光澤或者玻璃光澤為主。
「像透明度、質感等等，也有不同。
「……」
宋秋滔滔不絕，借著機會，給一眾晚輩科普其中知識。
「它如果只是極品玉髓，價格在10萬到30萬之間。
「可它是紫羅蘭翡翠，而且是上等的紫羅蘭翡翠，你去瑞市等原石市場上，找個三五個月，都未必能找到找到這麼高品質紫羅蘭翡翠。
「尤其它非常完整，個頭也很大，重量在兩斤。」
「它十分稀有和珍貴，正所謂『紅翡綠翠紫為貴』，原石進貨價可能在七八百萬元。
「目測能做二十件左右的成品，零售總價，大概在1200萬到1500萬吧。」
宋秋特意強調了它的價格。
不是因為他愛財。
而是知道非玉石愛好者的秉性。
只有玉石蘊含的金錢利益，具體的價格數字，才能深深刺激到他們。
讓他們明白這顆紫羅蘭翡翠原石，有多麼珍貴！
客廳里，寂靜一片。
白靈兒怔怔望著玉石。
湯瑞欲言又止，像極了被掐住脖子的鴨，叫不出聲，表情十分精彩，震驚、質疑、嫉恨……
趙瑩菲、許錚雷震驚對視。
「能不能還給我了？」
許月靈不開心地癟嘴，越發覺得這個老頭子會搶自己的石頭。
凌雲才目瞪口呆，「它……它值這麼多錢？」
他在看到石頭的第一眼，便認出了這是下午那個青年送到玉朗軒鑑定的石頭。
遠超出了自己當時對它們的價值預估。
宋秋不悅地瞥他一眼。
別人質疑也就算了，自己徒弟還要出聲反問一句，這不是在質疑自己在玉石方面的權威嗎？
凌雲才趕忙補充，賠笑道：「我師父是國內玉石行業的泰山北斗，絕對不會走眼。這絕對是上等的紫羅蘭翡翠。」
宋秋臉色緩和了一些，「剛剛你們說，這是朋友送給月靈的？
「此人還真夠大方的。」
許錚雷回過神來，尷尬笑道：「其實，我們都將它錯認為了玉髓，送禮的那位朋友，可能也認錯了。
「我得趕緊聯繫一下他。」
十多萬的玉髓，自己能收下。
可如此珍貴的翡翠，自己可不敢隨便收。
趙瑩菲反應過來，不情不願道：「送出去的東西，潑出去的水，小凡好意思收回去嗎？」
許錚雷沒搭理他，撥通了葉小凡的電話，想了想，直接開了免提。
「小凡，你送的石頭，剛剛有專家鑑定過，不是玉髓……」許錚雷鄭重地說道。
「哦，這我倒是知道，我請玉朗軒的人鑑定過，那人說是紫羅蘭翡翠，應該價值挺高的吧，那人想搶它著，被我揍了一頓。」
開著小貨車的葉小凡，接聽電話，不以為意。
客廳里，眾人一愣，紛紛看向宋秋。
玉朗軒，這不就是宋秋的店鋪。
「搶？小伙子，你可別不能亂說話啊！
「玉朗軒經營了十年，向來誠信為先，公平買賣。
「我宋秋行得正坐得端，如果看中你的石頭，願意花大價錢收購，怎麼可能搶你石頭！」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宋秋火氣噌地一下竄上頭。
自己一輩子良心本分做人，愛惜羽毛，怎麼能容許別人這般抹黑自己。
可突然……他頓了下，狐疑扭頭看向自己的弟子。
眾人目光隨之挪移，都盯著凌雲才臉上的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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