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牧懵了。
這江南的富商玩得都這麼花嗎？別人老婆開口就要？你比那曹賊都囂張啊！
都八十歲了，你就不怕一個糕巢給你命帶走？
其實也不怪李牧無法理解。
古代的妾，說白了，不比丫鬟的地位高多少。
現代很多「女拳人士」開口閉口就說：一夫一妻制拯救了男人，讓窮男人也能娶得上老婆，否則回到一夫多妻制，那姑娘們寧可給有錢人當小妾也不會給窮鬼當正妻。
而她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完全是古偶劇看多了導致的。
古代的小妾，是完全沒有任何權利的！
官府在統計人口時，甚至不會將「妾」納入統計，妾與奴的地位相同。
換言之，就是有錢的大戶人家看妾不順眼，直接活埋、或者賣去妓院都是合理合法的！
而正妻不同，正妻是在朝廷戶籍上的「合法公民」，在有錢的大戶人家，至少在法理上是不能對妻動私刑的。
古代那種對不忠的女人的刑罰，往往都是針對正妻的。
而至於妾，她們是家奴，與畜生唯一的區別就是長了個人樣。所以說怎麼對付不忠的妾，男人可以隨意處置。
在古代，很多時候小妾完全可以用來陪侍客人，或者乾脆送給客人，她們就是「商品」！
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古代不是一夫多妻，從來都不是。
而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此時，李牧還在發愣，一旁的程大壯便忍不住擼起了袖子，直接指著沈老破口大罵道：「老東西！你特麼胡說什麼呢？那是我們縣令老爺的小妾！」
「縣令的女人你也敢要？老子看你是不想活著走出這上陽縣了！」
說著，程大壯就要衝上前去，好好教訓沈老一番。
而李牧則是立馬攔住了程大壯道：「一邊去！沈老的提議合理合法，本官都沒急，你急什麼？」
確實合理合法，至少在這個年代，對於一個小妾來說。
就是李牧現在要熱巴脫光衣服在街上跑兩圈，都是合理合法的。
但李牧自然不會這麼做。
雖然他也對沈老的言論有些憤怒，但他也能理解，畢竟這個年代的人啊……
你總不能指著一群給皇帝下跪的古代人罵他們封建吧？
我大夏自有國情在此啊！
「沈老好眼光！居然能和本官看上同一個女人，哈哈哈哈！」
「不過呢，本官希望沈老能夠尊重一下我們上陽縣的傳統，在我們上陽縣，妻妾都是一樣的。」
「恕本官不得不拒絕您的這個要求。」
沈老聞言，臉色明顯難看了許多。
雖然李牧是仕，沈老是商，按理說商賈的社會地位要比仕低了不止一星半點。
但沈老在江南的地位很高，別說一個小小的縣令了，就是刺史來了，也得敬讓三分！
至於為什麼，原因也很簡單。
大夏律雖然明文規定，商賈的後代家屬們不准參加科舉，理論上大夏是重農抑商，但與歷朝歷代相同的是，有錢的商賈們有的是辦法來控制朝廷高官。
例如許多商賈會通過招贅的方式，招一些窮苦的書生入贅，然後補貼書生讀書參加科舉，一旦書生中舉，那麼商賈就自然而然地在朝廷當中安插了一位自家的眼線。
商賈們還會通過聯姻、資助、甚至是一些下三濫的手段控制朝廷官員。
例如眼前的這位沈老，便有一女婿，是江南道地方督察使。
在大夏，道督察使類似於現代的省委書記。
而節度使則類似於軍區司令。
沈老之所以在李牧面前高高在上，並且有恃無恐，完全是家裡有關係。
督察使為正四品官員，李牧就算加上自己在翰林院的頭銜，也不過才五品，論官職，沈老的女婿還真得壓李牧一頭。
不過，李牧連女帝都不放在眼裡了，豈能將一個小小的省委書記放在眼裡？
縱然沈老感受到了李牧的敵意，也開始跟李牧甩起了臉色，但李牧依舊滿不在乎。
「沈老不開心了？」
李牧面帶微笑地湊上前問道。
這時，沈老身旁的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搖了搖頭，冷聲道：「哼！一個小小縣令，還敢拒絕爺爺？我看你這個縣令怕是不想當了吧？」
這位女子年齡約莫十八九歲，相貌可人，身材也極佳，但卻很不討喜。
一看就是那種平日裡蠻不講理的富家小姐的模樣。
李牧白了那女子一眼，同樣搖了搖頭道：「難道你爺爺沒告訴過你，長輩們在講話時不要插嘴嗎？」
笑話！李牧連女帝都敢懟，你一個富家小姐算什麼東西？
惹急了李牧還真敢把這女人給賣到妓院去。
「你！」
那女子聞言，正要發火，沈老卻立馬擺了擺手道：「行了！思秋，李大人說得沒錯。」
「那不如這樣，李大人，沈家可以在上陽縣投資，稅我們也照繳，但老夫只有一個要求。」
「沈老但說無妨。」
李牧微笑道。
「官府不得插手沈家的生意。」
此言一出，李牧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他面色冰冷的搖了搖頭道：「沈老，您是還沒考慮清楚啊！」
「上陽縣的規矩是，任何人想在上陽縣做生意，上陽縣官府都必須入股，這叫合資。」
「合資的目的，一來是給官府增加一份額外收入，二來呢，是方便官府管控那些商人。」
沈老嘴角微微上揚道：「沈家家財萬貫，若李大人不答應，老夫可以不賺上陽縣的錢。」
沈家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富商，總資產保守估計，至少有五百萬貫上下。
說實在的，李牧現在是真的缺錢。
光是養了五千多衙役每年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更何況李牧現在還養了一支船隊，以及數千水兵。
每年光是發工資就得發出去百萬貫上下。
「那沈老的意思，是不打算分本官一杯羹咯？」
「在本官的地盤做生意，還不想讓本官插手，您怎麼不去搶啊？」
沈老聞言，冷哼一聲道：「沒錯，老夫就是搶，又如何？」
「一個小小的縣令，貪得無厭！哼！老夫就是搶了你！也算劫富濟貧了！」
這話給李牧說得一愣一愣的。
好傢夥！好一個倒反天罡！
你一個大資本家要劫富濟貧？那老子這些年在幹嘛？
就在這時，一位衙役急匆匆地衝進了高爾夫球場，滿頭大汗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城外五十里處出現了大批官兵！看那裝備，應該是禁軍！」
一旁的程大壯臉色立馬垮了下來，他大步走上前去小聲問道：「對方有多少人？」
「八千人！全部都裝備明光鎧！其中還有三千具裝騎兵！」
大夏官軍的披甲率為百分之八十，而大夏禁軍的披甲率，則為百分之百！
古代判斷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如何，往往都是用披甲率來判斷的。
披甲率越高，意味著這支部隊越強！
百分之百的披甲率，那絕對是禁軍無疑了！
況且八千人還都裝備明光鎧，這是朝廷要對自己動手了啊！
一旁的李牧陷入了沉思。
而沈思秋這時忽然冷笑道：「看來李大人這是有麻煩了啊！」
「能驚動朝廷禁軍……對了，來之前本姑娘便聽說，李大人私自豢養了五千私兵，看來……」
話說一半，一旁的沈老立馬打斷道：「看來今天這筆生意是做不成了。」
「李大人好自為之，老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