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上陽縣的工作也是被安排得井井有條。
新增了五百名衙役,並且全部接受了完善的燧發槍操作訓練,同時京師那邊的生意也沒閒著。
回到上陽縣的幾天裡,李牧一直奔走於各大工廠,為的就是要求各個工廠提高商品的產量。
原因嘛!也很簡單。
未雨綢繆嘛!
自己把右相的寶貝兒子給打成了廢人,他肯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就算右相沒有動自己的本事,李牧也不敢保證女帝陛下不會動自己。
「程大壯,現在衙役的數量還是不夠,你繼續擴招,上陽縣目前有一萬三千戶,按照每戶五口人,兩男三女來計算的話,至少得達到五丁抽一的程度。」
程大壯聞言,擺弄了一下手指,然後一臉驚奇地看向李牧道:「大人,那這麼算下來,上陽縣有六萬五千口人,去掉五成三的婦孺,那便是大約兩萬六千口的青壯年。」
「五丁抽一,便是約五千二百人,咱養得起這麼多人嗎?」
李牧聞言愣了一下。
自己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穿越者都沒這麼快的心算能力,這程大壯難不成還是個數學天才?
不過李牧也沒多想,畢竟也不是很複雜,自己用點心的話也能迅速算出來。
李牧乾脆擺了擺手道:「讓你辦你就去辦,哪那麼多廢話?」
「本官看起來付不起錢嗎?」
程大壯聞言,立馬搖了搖頭道:「不是啊,大人,俺是尋思,如果一名衙役的年薪是三十貫錢的話,五千二百名衙役,一年光是薪水就足有……十五萬六千貫!」
「但是咱去年一整年也才賺了不到一百萬貫啊!」
「這一百萬貫,還要投資房產、妓院、各種基礎設施以及最近您新成立的水師。」
「造船可是個無底洞啊!您的江南造船廠今年就花了足足三十萬貫啊!」
的確,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養海軍都是一項十分燒錢的活動。
不過比起錢,現在李牧更想保住命啊!
想到這,李牧嘆了口氣道:「錢沒了還可以賺,但命只有一條啊!你要錢要命?」
程大壯抓了抓後腦勺,一臉憨憨地說道:「嘿嘿,俺當然要命了。」
「那不就得了?還有,告訴城外放哨的,最近給本官看好!一旦發現軍隊,不論敵我!立即匯報!」
「是!大人!」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上陽縣各處都設置了「徵兵辦公室」,畢竟上陽縣的衙役工資待遇實在是過於豐厚,所以前來「參軍」的百姓也是絡繹不絕!
不足七日,便已經徵召到了四千人!
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但那是過去式!
冷兵器時代的士兵確實不好養,因為你想教會一名士兵射箭,可能需要幾年時間,但教會一名士兵學會填裝火藥和彈丸,然後扣動扳機,只需要一個星期就能讓一個新兵熟練操作一把燧發槍!
這也是燧發槍為什麼能夠取代弓弩的原因。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這半個月以來,李牧也忙得是焦頭爛額,每天奔走於各大工廠。
幸運的是,上陽縣這座工業機器在全力開動下,產能超乎李牧的想像!
短短半個月時間,上陽成衣廠生產了十萬套軍裝以及軍靴!
上陽製藥廠生產了三萬噸各類藥物!
上陽兵工廠更是生產了超過兩萬把燧發槍、十噸火藥、一百門野戰炮,以及數百萬顆彈丸!
上陽縣食品廠也生產了十噸軍用罐頭!
當然,上陽縣的女人們也都行動了起來。
李牧將上陽縣舊衙門改成了護理學院,並且招募了五千名女性進入護理學院學習成為一名護士,一切都在為可能到來的戰爭做準備。
以前玩策略遊戲的時候,李牧總覺得打仗很簡單。
領導只需要下達命令就行了,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但真操作了一下,李牧發現戰爭還真複雜。
光是後勤所需,就耗費了上陽縣大部分的人力物力。
上陽縣六萬多口人,實行五丁抽一的政策,養著五千多脫產士兵就已經讓李牧疲憊不堪了,很難想像當初劉備在蜀漢實行三丁抽一的政策時的有多艱辛!
暫時忙完這些後,李牧從護理學院回到縣衙,剛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徐國公?」
此時,徐國公王將也轉過身,臉色有些難看的盯著李牧。
等李牧關好房門後,徐國公立馬焦急地開口道:「李牧!你這是在幹嘛?」
「附近哨所的人通知我了,你這段日子養了幾千個兵?你這是要造反嗎?!」
從王將的語氣就能聽得出來,這老小子是真生氣了。
王將雖然是安北節度使,按理說管不到上陽縣所處的河北到道,但上陽縣距離安北僅有數十里。
加上安北都護府地廣人稀,易攻難守,北邊的韃子時常會穿過安北,直接跑到河北道來燒殺搶掠,所以河北道的防衛也是歸安北來管轄的。
大夏有九道,道類似於地球上的「省」,九道之外還有五府,府類似於軍區。
五府分別為安北都護府,負責大夏北方的安全,除此之外還有安東、安西、安南等三處「軍區」,最後一處,便是負責保衛京師的京兆府,京兆府軍由陛下直接指揮,均為禁軍。
除此之外,九道的各個地方的安全,平時就由各個地方的衙役來負責,但地方衙役的規模通常不會超過千人,超過千人便視為造反!
畢竟邊軍的薪水是朝廷發的,所以朝廷控制得住邊軍,但地方衙役的薪水是地方官員發的,如果朝廷不在數量上加以控制,那麼就極有可能出現類似於軍閥割據的場面。
而如今,上陽縣的衙役數量超過了五千人!這絕對觸碰到了朝廷的底線!
「李牧,你聽哥的,趕緊把你的人都給遣散!說不定朝廷還能留你一命!否則到時候朝廷若是派我來討伐你……我會很為難的!」
李牧嘆了口氣,輕輕地閉上雙眼道:「徐國公,下官也是沒辦法,朝廷有人要殺我,而且那人的地位還不低,我總得保命吧?」
徐國公聞言,眉頭微挑道:「誰要殺你?你和哥說啊!哥調兵來保護你!哼!安北有二十萬大軍!我就不信,朝廷里有誰能拿得出二十萬人來殺你?」
李牧聳了聳肩:「不知道……宰相有沒有這個本事?」
「宰?」
徐國公愣住了。
「不是哥們?你?你就去了京師一個月,就把張悅那老狗給惹著了?」
徐國公王將和右相張悅也算是老相識了,張悅的手段,王將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想到這,王將立馬抓住李牧的肩膀道:「我與張悅也認識十幾年了,我幫你求求情,說不定他會放過你,再說了,您又沒殺他兒子,他不至於要你命吧?」
還真讓王將給猜對了。
李牧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嘴唇道:「殺……倒是不至於,但也差不多了。」
「?」
王將滿臉問號。
「我把他兒子給廢了,一輩子都下不了床的那種,而且估計多半是連種都沒了。」
李牧直言不諱。
而王將此刻,滿臉的不可思議!
廢了?
給人家兒子廢了?
這比乾脆把他兒子給殺了都難受啊!
「不是?老李?我看你平時為人挺圓滑的啊?這怎麼才去了京師一個月,就把張悅的兒子給廢了?!你怎麼能這麼衝動啊!這!這!這不像你的行事風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