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詔令:
龍騰盛世,鳳舞九天,朕承天命,御極四海。
今觀天下大勢,百業待興,商賈之道,乃國之大脈,不可不察也。
聞扶桑之國,雖物資匱乏,百姓疾苦,然其地卻盛產白銀,與我大夏物資互為所需,貿易往來,或有互補之益。
朕意已決,特頒此詔,昭告天下:凡我朝子民,有志於商海航行,欲往扶桑進行貿易活動者,皆可享朝廷之恩澤。
自詔令發布之日起,凡參與此次貿易之旅的商賈,其所得利潤,朝廷將免除五成稅收,以示鼓勵。
又,朕深知商路艱辛,資本難求。
故,對於那些心懷壯志,卻因家境貧寒,無力購置舟船,難以起程的小商賈,朝廷特設「揚帆基金」,提供免息貸款,助其一臂之力,共赴商海,共創輝煌。
欽此!
李牧也算是絞盡腦汁,為女帝陛下擬了這麼一道詔書,送到了御書房中。
夏玄妙接過聖旨,仔細瞧了瞧道:「不錯嘛!比門下省那群傢伙都要厲害了,不如這樣,以後朕的詔書都由你來擬,如何?」
李牧臉色有些難看道:「這……就不必了吧?」
夏玄妙白了李牧一眼,像是在發小脾氣似的道:「哼!誰稀罕,朕還信不過你呢!」
李牧尷尬一笑道:「此詔令一經頒布,必然會讓大批商賈爭先恐後地前往扶桑。」
「而若要購買大夏的商品,扶桑又急需外匯,想要咱們的錢,那他們就只能拿銀子來跟咱們換了。」
「到時候,他們既沒了銀子,票子還都是咱們發行的,只要陛下您一聲令下,扶桑人手裡的票子就成了廢紙。」
夏玄妙點了點頭:「很好,李牧,這次你幹得不錯,值得表揚。」
「就……只是表揚嗎?」
李牧有些不滿,但並未直接表達出來,畢竟坐在自己對面的可是大夏女帝啊!隨便一道命令就能要了自己的腦袋。
所以,李牧表達不滿的方式,更類似於撒嬌。
一個七尺男兒,欺負白淨,身材又好,還是那種沒到健壯的程度的好,乖巧的站在原地撒嬌,試問有幾個三十歲的大齡剩女受得了?
特別還是夏玄妙這種,每日接觸的不是宮女就是太監,不是朝堂上年過花甲的老儒生就是老當益壯的老將軍!
夏玄妙這輩子所接觸過的同齡男性屈指可數!
禁軍中的那個薛志雲算一個,可那傢伙就是根木頭!就是個武痴!
所以,由此可見,李牧對夏玄妙的吸引力還不是一般的大。
見李牧這個七尺男兒在自己面前撒嬌,瞬間!這老女人便紅了臉。
她立即低下頭,冷聲道:「李牧!朕命令你,以後不准在朕面前這樣!」
「哪樣?」
李牧非常不理解,好好的,你發什麼火呢?
老子立了這麼大的功,還是陛下您最喜歡的小說作者,要點獎賞怎麼了?
就算你拿不出錢,起碼給我放幾天假犒勞一下也成啊!
可顯然,女帝此時已經無法控制大腦了,完全誤會了李牧的意思。
「你!不准你再這樣,在朕的面前……賣弄風騷!」
「啊?」
李牧傻眼了。
女帝用詞竟然如此犀利?
我怎麼就賣弄風騷了我?
我不敢跟你發火,不敢跟你表達不滿,那我撒個嬌還不行了?
猛男撒嬌怎麼了?猛男撒嬌有錯嗎?
「不是,陛下,我就是想……」
「不准想!」
李牧話還沒說完,女帝便立即打斷道:「敢想朕就叫人閹了你!」
「啊?不至於吧?」
李牧被嚇得立馬瞪大了眼睛!
不是?老子就想要點獎賞,你至於嗎?
「不至於?哼!你以為朕不敢,是嗎?」
「告訴你,李牧,朕與你,是君臣!君臣有別,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行了!退下吧!」
說著,女帝揮了揮手,然後繼續拿起毛筆,批閱起了奏摺。
李牧見狀,也實在是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比起女帝陛下的獎賞,還是二弟更重要一些。
自己還年輕,還有大把的美好時光,還沒有孩子,還沒有女人,可不能被這老女人給閹了。
一邊走,李牧一邊小聲嘀咕,走到門口時,李牧小聲嘀咕了一句:「我給你出了這麼好的主意,要點獎賞還要閹了我……哎!真是個暴君。」
李牧覺得自己的聲音已經很小了,但他不知道的是,這裡,是含涼殿。
這裡,不僅僅是女帝的夏宮,同時也是女帝私下裡召見大臣的場所。
皇宮裡的秘密很多,但在女帝陛下面前,則不允許有秘密。
所以,含涼殿以及正宮三大殿等女帝時常出入的場所,在設計之初就考慮到了說悄悄話的可能。
在含涼殿,哪怕你只是小聲嘀咕,也會在大殿中發出很大的回聲。
結果下一秒……
「你說什麼?!」
身後傳來女帝的聲音,李牧頓時被嚇得呆若木雞!
他挺直了身子,感到背脊發涼。
接著,他又聽到女帝一步一步靠近的腳步聲。
十米,五米,三米!
「我草!」
李牧連忙轉過身:「陛下我錯了!我不要了,我啥都不要了!您別閹了我!我還年輕!我還……」
李牧話還沒說完,就見那隻威嚴母龍猛然貼近自己!
啵——
李牧的臉上,印上了一道鮮紅的唇印。
或許是臉也跟著紅了,所以那唇印並不明顯。
「夠了嗎?」
女帝陛下後退兩步,努力踮起腳尖,以防止自己因沒有李牧高而顯得氣勢不足。
「你要的獎賞。」
說完,女帝連忙轉過身:「現在你可以退下了。」
李牧一臉木訥地鞠了一躬,然後緩緩轉過身,邁著小碎步離開了大殿。
走出大殿的一剎那,守在大殿門口的太監曹立撇了李牧一眼。
只是這一眼,曹立便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李,李大人,您的?」
曹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李牧則尷尬地笑了笑道:「無礙,一點小獎勵罷了。」
曹立聞言,立馬低下頭:「老奴什麼都沒看到!」
「真有眼力見。」
……
李牧幾乎是頂著臉上的唇印,一直從含涼殿走到皇城盡頭,然後饒了一個大大的彎,才回到翰林院的。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李牧臉上的唇印。
前來提醒的傢伙,也被李牧三兩句敷衍了過去。
直到回到翰林院時,幾名翰林院的官員立馬驚呼:「李大人果然是風流倜儻啊!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還能泡到個美人?」
「是啊!不知是哪位美人有這等福氣!」
「能遇上咱們李大人,還真是她三生有幸啊!」
「是啊是啊!」
周圍的翰林院學士們紛紛前來拍馬屁。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這回他們是拍到馬蹄子上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今天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自己觀察了一番,心中暗爽道:雖然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但不得不說,這感覺真他媽爽!
讓今天無比爽快的,並不是女帝親了他,而是「女帝」親了他!
聽起來意思差不多是吧?
但實際上,這兩句話用不同的語氣說出來,則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意思!
第一句話的意思是:女帝竟然親了我!哇!我好幸福!
第二句話的意思則是:女帝竟然主動親我?呵!你這老女人也有今天!
而李牧之所以要讓大半個知道自己去見了女帝出來後,臉上就多了個唇印,並不是為了作死。
而是為了保命!
雖然當今天下的皇帝,是一個女人。
但這依舊是一個實打實的男權社會!
皇帝可以玩弄一個宮女,然後始亂終棄,沒人會說什麼。
但女帝要是玩弄年輕帥氣的臣子,玩夠了直接賜死,那便是謀害親夫!
皇帝可以有三宮六院,可以有三千佳麗,但女帝不行!女帝就算要有,也得偷偷摸摸地搞!
當然,也不排除有武則天那樣的狠人,正大光明地包養男模,甚至讓自己養的小白臉領兵、干政的女帝存在。
但以李牧對夏玄妙的了解?
呵呵!
夏玄妙要是也能創造個盛世出來,她要是也有武則天那種手腕,她自然敢那麼做!
但只可惜,她沒有那種手腕。
她才三十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這個年紀的人做事的確會衝動,但同時也前怕狼後怕虎。
正當李牧思考著等夏玄妙聽說自己把這事告訴了半個皇城的人後會氣成什麼樣的時候,夏乾政與夏乾程而人敲響了李牧的房門。
「師父,今天您怎麼沒去給我們上課啊!」
「是啊師父,剛剛我們聽說您去見姑姑了?出來的時候還被女人給親了?」
此言一出,外面幾個翰林院官員頓時傻眼了!
「對!李大人剛去了含涼殿,面聖去了!」
「那他臉上的唇印……?」
「我滴媽呀!是陛……」
「噓!咱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吱呀一聲,今天打開房門,對著兄弟二人微微一笑道:「今天為師心情好,給你們倆放一天假!玩去吧!」
兄弟二人見李牧心情這麼好,也印證了心中的猜測。
皇宮裡,秘密很多。
但同時,也藏不住秘密。
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秘密在大臣肚子裡,那藏得會很深。
但如果讓宮女給聽到了,她們的嘴比二十一世紀的八卦新聞都要快!
不出半個時辰,整個宮廷的宮女太監們都會得知這個消息!
但唯獨女帝不會知道!
此刻,兄弟二人聽說李牧今天不給他們上課了,頓時心情無比低落。
李牧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小孩因為要放假而難過……
除了那些從小就擅長職場拍馬屁規則的屑小孩,相信大多數孩子都不會因為放假而感到難過吧?
「咳咳!」
李牧見兄弟倆死活都不願意離開,乾脆繼續忽悠道:「乾政,你想當皇帝嗎?」
夏乾政聞言,立馬搖了搖頭!
一想到自己以後要當個無為的皇帝,而且還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老老實實坐在龍椅上當個吉祥物,夏乾政就感到恐懼。
李牧見狀,又看向夏乾程道:「他不想當,那就只有你來接替他了。」
夏乾政聞言,立馬委屈地看著李牧道:「啊?憑啥?」
「因為一定要有一個巫妖王。」(改梗出自:魔獸世界)
李牧可不指望這個封建王朝會突然開始民主選舉,走向共和……
「什麼巫妖王?」
夏乾政愣了一下。
李牧抓了抓後腦勺,解釋道:「就是皇帝啊!」
「總要有一個人戴上皇冠,承受來自冰封王座的極寒!」
「不是你,就是他,但還有一個解決辦法。」
聽到這,兩位小皇子立馬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那就是,翹課!」
「你想想,如果你們每天都認真學習,那女帝陛下會怎麼想?」
「她會想,這倆孩子是可造之材啊!是繼承大統的完美人選!」
「但如果你們每天翹課,整天玩物喪志,那女帝陛下就該考慮自己生一個了。」
聽聞此言,而人如夢初醒!
「師父!您簡直就是我們的恩人啊!」
「是啊師父!那好,從今天開始,我們兄弟二人就去後宮調戲宮女!欺負太監!在太液池裡撒尿!在望仙台上往下丟石頭!」
不錯不錯,這倆孩子確實是可塑之才。
李牧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過在望仙台上往下丟石頭就不必了,這屬於高空拋物,砸到人就不好了。」
勸走了二位皇子後,李牧雙腿一抬,搭在桌子上美滋滋地打起了盹。
一直到下班時間,李牧起身就走,一秒鐘都不帶耽擱的。
出了城,李牧便上了程大壯的馬車。
負責趕馬的程大壯嘿嘿一笑,扭頭道:「大人,今晚還去胡姬樓嗎?最近那胡姬樓的姑娘可是被您調教得比俺老婆還懂俺!」
「哈哈哈!用您的話說,就是……給足了情緒價值!」
話音剛落,程大壯忽然注意到了李牧臉上的唇印。
瞬間!程大壯便愣在了原地!
許久,程大壯才忽然開口問道:「不是,大人,您?您背著俺去找女人了?」
「俺對您忠心耿耿!您為啥不帶著俺一起去啊!」
李牧白了程大壯一眼道:「這女人你應付不來,本官都差點栽在她手上。」
「哼!大人這就瞧不起俺了!俺程大壯縱橫青樓十二載,至今未曾遇到過對手!」
「說了你不行就是不行!看路!」
「不是,大人您這就不夠意思了啊!難道大人是看上那姑娘了?大人不是說絕不娶青樓女子嗎?」
「她不是青樓女子。」
「那是教坊司的?都一樣!俺清楚得很!翰林院和教坊司走得最近!那群整天人模狗樣的學士們,整天泡在教坊司,打著給姑娘們寫詞的幌子潛規則那些姑娘!」
李牧深吸一口氣,然後往前湊了湊,在程大壯耳邊小聲說道:「唇印,是女帝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