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備好了嗎？」
次日一大早，李牧便收拾好了行囊走出衙門。
「都準備好了。」程大壯點了點頭：「對了大人，我帶了兩百貫夠不？」
「你蠢啊？進京！你就帶兩百？打發要飯的呢？」
「可是……進京帶那麼多錢幹嘛？反正到時候陛下估計也得獎賞您不少嘛……」
程大壯回答道。
李牧白了程大壯一眼：「你想想，這一路上我得打點多少比我大的官？進了京，那到處都是三品四品的大員，不都得打點？」
「這可是發展人脈的好機會啊！不大撒幣怎麼讓那些高高在上的京官以後多罩著我點？」
「也是。」
程大壯點了點頭：「那帶……一萬貫夠嗎？」
「差不多，兩萬吧，恩……還是三萬吧。」
「順便在帶幾塊懷表，來點名字名畫啥的。」
「好嘞！」
兩輛馬車，一輛滿載著銀票和禮品，一輛則載著李牧自己。
一行人只有李牧、程大壯，和一個馬夫。
一切從簡，可不能大張旗鼓的。
要是天下人都得知自己這個女帝寵臣是個名副其實的大貪官的話，那女帝的面子往哪擱？
得給女帝留點面子，不然見了面她非砍了自己腦袋！
上陽縣距離京兆府還是比較遠的，即便是快馬加鞭也得走個三五天。
如果像李牧這樣慢慢悠悠地走，起碼半個月。
抵達京師時，剛好距離女帝誕辰還有幾天，順便還能參加個大夏的國慶日。
恩…叫國慶日其實也不太妥，畢竟古代沒有國慶這個說法，但在李牧看來，皇帝過生日就相當於是國慶節。
來到京師的城門口，李牧撥開馬車的帘子，看了眼高聳的城牆，無奈搖頭道：「真夠寒酸的。」
進了城，便是無比寬闊的朱雀大街！
看起來應該是雙向十六車道，確實寬得讓人瞠目結舌。
但寬歸寬，整條大道除了中間那一小條皇帝才能走的御道之外，兩側的道路都是石子路，馬車走快了還會揚起一陣塵埃。
兩側的盡頭雖然種滿了各種花樹，但依舊難掩排水渠內傳來的惡臭。
「我去！大人這？這國都也不行啊！太尼瑪臭了吧？」
「嘴巴放乾淨點！說多少遍了？出了門，咱就代表上陽縣了，可不能讓這群京爺瞧不起咱上陽人。」
李牧提醒道。
「哦，也是。」
通常情況下，進京面聖的官員都會在驛站或是寺院等地借宿的。
但李牧這種芝麻小官就不用想驛站了，那地方早就住滿了三、四品大員，自己這種芝麻官只能去寺院借宿。
吃住都在寺院，和尚又不吃肉，可想而知這伙食……
當然，理論上來說李牧完全可以憑藉鈔能力找家不錯的客棧，但理論可以，法律不允許啊！
倒不是說法律不許官員住客棧，而是地方官員能有幾個錢？如此長途奔波，肯定能省則省，你要是住了客棧，就得說明住客棧的錢是哪來的。
這要是說不清道不明，那就坐實了貪官的罪名。
雖說當官的總不能連住客棧的錢都沒有吧？但問題是大家都住寺廟，憑什麼你有錢住客棧？
對！說白了，就是內卷！大家都刻意把自己偽裝成出門連客棧都住不起的清官，自己要是跑去住了客棧，那就…哎！說多了都是淚。
古代公務員不好當。
二人乘坐馬車來到了靠近宮城位置的寺院，發現都住滿了。
但凡地段好點，距離皇宮近的寺院全都爆滿！
無奈之下，二人最後只要來到了一家位於平安坊的小寺院。
這平安坊距離皇宮也不遠，但卻沒幾個官員來，究其原因，是因為平安坊……是京師，乃至整個大夏最大的紅燈區！
全城百分之八十的妓院青樓都在此處！
寺院裡和尚念經的聲音都蓋不過隔壁妓院的男女嬉戲聲！
特別是到了晚上，真不知道這群和尚是怎麼忍得了不破戒的啊！
這還真是個修行的好地方啊！
不過京師的青樓和上陽縣根本比不了。
這竟是的青樓，說是樓，其實跟二十一世紀火車站兩側的小旅館沒什麼區別。
據說這也是朝廷嚴打導致的，以前的京師風俗產業還是很發達的，自從女帝登基後，不僅讓教坊司這個官營妓院變成了單純的歌舞團，還下令封了全城的青樓。
最後也是民怨沸騰，加上打擊妓院之後那些女子都跑巷子裡去攬客了，無奈之下女帝乾脆把青樓這種「有傷風化」的產業全都集中到了平安坊統一管制。
還不許青樓做大做強！才導致京師的青樓一個個寒酸的不行。
而又因為女帝不喜歡風俗業，導致充滿了風俗業的平安坊房價也是一路下跌！達官貴人們也都不願意住在平安坊。
但到底是一國之都，京師還是很繁華的。
靠近宮城附近的街道不僅乾淨了不少，臭味也少了不少。
東西市也比上陽縣更加熱鬧，甚至還能看到不少西域面孔。
「大人，俺打聽到了，咱住的那個平安坊，有一家最有名的地下青樓，胡姬樓！聽說裡面的姑娘都是金毛碧眼的！那皮膚白得跟女鬼似的！眼睛又大又圓，跟貓似的！」
「走看看去？」
「看看去！」
「走！」
兩人跟看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去了胡姬樓…
「我去！姑娘你吃什麼長大的？這大奶！」
進了胡姬樓，程大壯立馬迫不及待地給自己點了個胡姬。
看著這些穿得少的可憐的胡姬，以及自己點的那位如奶牛一般的姑娘，程大壯口水直流！
「這位公子，您點的這位是新來的，叫阿法芙，上個月剛到，還不會漢語呢。」
「阿法芙啥意思？」
「嘿嘿，西域的語言裡，是貞潔的意思。」
「貞潔？哈哈哈！好啊！貞潔好！貞潔好！俺就喜歡貞潔的！」聽到這，程大壯更興奮了！
一旁的李牧則立馬給他潑了一盆冷水道：「她都他媽當妓女了，還貞潔？你真信啊？」
紫微宮，含涼殿。
「陛下！這李牧簡直太過分了！這一路上但凡是他見過的官，就沒有不被他賄賂的！他還真是有錢啊！一路大撒幣，光是賄賂官員就花了不下一萬貫錢！」
「陛下！可不能讓這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啊！」
聽到情報後的思琴氣得小臉通紅。
夏玄妙卻擺了擺手道：「這有什麼的，你第一天認識他？」
不得不承認，咱女帝陛下的適應能力特別的強，現在已經被迫習慣李牧的辦事風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