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見狀,立即迎了上去。
不過還沒等李牧上車,夏玄妙就先下了車。
李牧見狀,自然也猜到夏玄妙出宮這是要幹嘛了。
很顯然,她也聽說了船隊的事情。
一下車,夏玄妙也注意到了漕運司碼頭前那密密麻麻的漕船。
見狀,夏玄妙立即開口道:「這是你的船隊?」
李牧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
夏玄妙聞言,立即提起裙擺,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一處木箱前,打開木箱,看到了裡面滿載著紅彤彤的辣椒干後,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之色。
不過很快便被她隱藏起來了。
畢竟是女帝嘛,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現出自己喜歡吃辣椒的喜好。
雖然……
大家目前都還不知道辣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夏玄妙這時立馬指著眼前裝著辣椒的箱子道:「這東西有多少?」
李牧聞言,立馬拿起之前馬戶遞給自己的貨運單,看了一眼後道:「有三十箱。」
「那夠了。」夏玄妙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來人!把這箱給朕送去宮中!一定要妥善保管!」
「喏。」
兩名太監走了過來,立馬搬起裝著紅辣椒的箱子,進了宮。
然後夏玄妙又來到李牧面前,開口道:「朕大婚的事情,你安排得怎麼樣了?」
李牧聞言,略顯尷尬地往前湊了湊,小聲開口道:「臣還想問呢,陛下給臣準備嫁妝了嗎?」
「你還想要嫁妝?朕都沒找你要聘禮呢!」
果然……
和李牧想的一模一樣,這女人還真是摳摳搜搜。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自己將來可是要和她二分天下的。
想到這,李牧尷尬地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口道:「那這些種子,得儘快播種了吧,正好這個季節正是播種的季節。」
夏玄妙點了點頭道:「好,這個工作朕就交給你了,你去辦吧。」
李牧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夏玄妙現在還真是逮到一個牛馬就往死里用啊!
李牧現在的工作本就繁重至極,老實說他確實不想接這個活。
可自己不去做,還有誰能去做呢?
大夏的官員們誰都沒見過這些農作物,讓他們去種植?那不跟開玩笑一樣嗎?
李牧嘆了口氣道:「好好好,那等咱結完婚,乾脆一起找個皇莊,一邊度蜜月,一邊種地,你看咋樣?」
李牧其實就是開個玩笑,哪知夏玄妙還真認真了起來!
只見她沉默片刻,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他們二人在皇莊裡男耕女織的生活。
雖然人家是女帝,沒受過苦,哪裡摸過織布機呢?
但是言情小說話本她還是看過不少的,一想到那副畫面,她就立馬露出了激動的表情道:「好啊!好!朕准了!」
「?」
李牧一臉懵逼的盯著夏玄妙道:「不是?算了。」
解決完碼頭的事宜後,夏玄妙回了宮,李牧也回了府。
此時,梁至超等人也抵達了東都,畢竟今年殿試又改在東都開了,所以前來參加殿試的學子們都提前很多天就抵達了東都。
李牧也秘密派人,將此次殿試的考題和答案送到了梁至超等人的手中。
這批李牧精挑細選的學子們,將來可都是李牧能否在朝廷當中掌握絕對話語權的草台班子。
一行人大概十幾個,年齡也從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不等。
最小的是梁至超這個天才少年,十四歲就考過了會試,算是整個上陽,甚至是整個大夏都最為年輕的舉人。
年齡最大的是一個叫王啟的中年男人,十八歲過了鄉試,二十六歲才過會試,伺候參加殿試此次落榜,不過他從未放棄,直至今日,李牧給了他一次機會,一次必定會中舉的機會!
當然是必定了,提是李牧出的,答案李牧也給他了,他在不中舉,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了,只能說明他真的不適合從政。
不過三十多歲還沒中舉的學子們也不在少數,有些人學了一輩子都沒中舉,有些人六七十了才中舉,這在歷朝歷代都是常態。
畢竟朝廷每三年只選拔三百名進士,而這三百名進士當中又會有很大一部分一輩子也只能碌碌無為,混個九品差事當個最底層的公務員。
三年一度的殿試,前來參加的學子們數以萬計,東都的各大旅店、寺院都住滿了來自天南海北的學子們。
加上大夏又是一個十分包容開放的國度,這數以萬計的學子們,還不光是漢人,甚至還有胡人、女真人、高麗人、扶桑人、波斯人等等……
大夏的外族官員更不在少數,例如夏玄妙身邊的侍衛,同時也是曾經在夏侯明手下當了十年臥底的尉遲桓,就是個鮮卑人。
還有李牧前段時間提拔的那個西市署的九品錄事,是個扶桑人。
人家不僅在大夏當了官,還娶妻生子了!娶的老婆是東都本地姑娘,生的女兒還操著一口流利的漢語,戶籍上寫的雖然是扶桑人,但那小姑娘畢竟是在東都長大,不僅會大夏官話,還會河南土話。
就是不會扶桑話。
她要是不拿出戶籍證明來,誰也不敢相信這小丫頭居然是扶桑人的種。
然而這種事在大夏並不少見,李牧選拔的那幾位即將參加殿試的草台班子中就有一個韃靼人和漢人的混血。
安頓好了李牧的草台班子後,李牧正打算進屋睡個回籠覺,外面那位扶桑女婢又一次敲響了李牧的房門。
「大人,有人要見您。」
「說是……前安西軍行軍司馬。」
李牧記性不算好,還有點臉盲,可這個安西軍行軍司馬李牧卻記得很清楚。
當時夏侯明失利後,原本安西節度使高元武也是要面臨跟夏侯明同樣的命運的,可那個行軍司馬,叫什麼……
哥舒蒙,如果不是哥舒蒙急中生智的話,估計高元武這會兒也在詔獄裡遭罪呢。
如此可見,這個哥舒蒙確實是個聰明人,很識大體。
想到這,李牧起身道:「讓他進來。」
「是,大人。」
不一會兒,一位有著強烈的異域長相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約莫四十歲,戴著幞頭,穿著圓領袍,一字胡兩端微微向上揚起,仿佛敦煌壁畫中的美男子一般。
一見到李牧,便立馬單膝下跪道:「草民哥舒蒙,拜見國師大人!」
「草民?」
李牧皺了皺眉道:「本官記得陛下並沒有懲罰安西軍吧?」
「包括安西節度使在內的數百名安西軍官似乎都官復原職了。」
哥舒蒙聞言,卻立馬搖了搖頭道:「是草民主動遞交了辭呈。」
李牧聞言,立馬來了興趣。
這人還真是奇怪,放著行軍司馬不做,居然辭職不幹了?
行軍司馬官可不小啊!整個安西軍中,可以稱得上是二把手了。
大夏的行軍司馬分為三個等級,而其中都護府行軍司馬是最高的行軍司馬,為正五品武官,放在二十一世紀,那也是副局級啊!
說不干就不幹了?
哥舒蒙雙手捧著那本兵書,眼中閃爍著熱切的光芒,繼續說道:「李大人,您的這本兵書,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引領著我等大夏忠良走出迷霧,找到了戰略與戰術的新天地。」
「自那日於軍中偶得此書,我日夜研習,深感其中智慧之深邃,非凡人所及。」
「它不僅改變了我的戰術思維,更讓我對戰爭的理解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大人您不僅文采飛揚,兵法卓越,更兼有一顆憂國憂民之心,您的每一次布局,每一次決策,都彰顯出超凡的智慧與深遠的眼光。」
「我深知,在您的麾下,我能夠學到更多,也能為大夏貢獻更多的力量。」
聽到這,李牧樂了。
這馬屁拍的,舒坦!
見李牧笑了,哥舒蒙的語氣也更加誠懇,他微微抬頭,目光堅定地望著李牧:「因此,我深思熟慮之後,決定辭去安西軍行軍司馬之職,並非是對朝廷不忠,而是希望能追隨大人左右,親聆教誨,共同為大夏的繁榮與安寧貢獻我的全部。」
「我相信,在您的指導下,我能發揮出更大的潛力,為大夏的邊疆穩固,百姓安寧貢獻自己的力量。」
眼看哥舒蒙說得這麼偉大,李牧也不好在擺出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總得有點當領導的樣子吧?
於是,李牧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哥舒蒙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哥舒將軍,你的決心與勇氣,我深感敬佩。」
「你既能識大局,又敢於放棄安逸,追求更高的目標,實屬難得,我大夏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既然你有此意,本官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本官要提醒你的是,我這裡雖能為你提供更廣闊的舞台,但同樣也需要你付出更多的努力,你可願意?」
說了這麼多,大概意思就是,我李家不養閒人!
你要是活幹得漂亮,錢有的是!榮譽我也能給你。
但你若是做不到,那趁早滾蛋!
然而,哥舒蒙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他連忙跪拜在地,聲音堅定:「大人放心,我哥舒蒙願以性命相托,誓死追隨大人,為大夏,為百姓,肝腦塗地,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