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牧也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現在李牧最需要搞的,就是電報這個系統。
否則消息傳遞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之前李牧倒也沒感覺到。
這次開始和夏侯明玩信息戰、玩輿論戰時,李牧才感覺到這個時代的信息傳遞的效率到底有多低。
而此刻,夏玄妙乾脆留在香緣禪寺中,平時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誰也不知道這寺廟裡還住著個女帝。
李牧也擔心夏玄妙自己一個人無聊,偶爾也來看看她。
這天,李牧帶人走進香緣禪寺後,便發現思琴正端著一份齋飯路過。
李牧見狀湊上前去看了看,發現這齋飯……
「這?陛下平時就吃這玩意?」
李牧指著那份齋飯愣了一下。
思琴聞言,白了李牧一眼道:「還不是你出的這個餿主意?陛下待在這寺廟中,除了齋飯還能吃什麼?難不成你指望那些和尚每天給陛下做大魚大肉?」
「也是。」
李牧點了點頭。
夏玄妙的齋飯其實也算豪華了,一份精米飯,三疊小菜,醃菜有醃韭菜、醃蘿蔔、和一份水煮白菜。
不過據說在過三個月寺院裡那顆杏樹就結果了,到時候就能吃到新鮮杏子了。
可夏玄妙……真的能在寺院裡住三個多月嗎?
來到寺院後的一處偏殿門前,李牧發現此刻的夏玄妙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把劍。
看到李牧後,夏玄妙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然後便大步走向思琴道:「今天吃什麼?」
走到思琴面前,夏玄妙迫不及待的打開思琴挎著的小籃子,打開蓋子一眼,瞬間!夏玄妙臉色無比難看。
她搖了搖頭,眉頭緊鎖道:「又是這些東西……」
思琴見狀,立馬從口袋裡掏出了幾顆熱乎乎的雞蛋,遞給夏玄妙道:「陛下,這是奴婢從宮裡帶過來的。」
看到幾顆煮雞蛋後,夏玄妙臉色大變!如餓虎撲食般立即奪走,然後剝開皮整個塞入了口中。
「恩!朕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雞蛋!」
一旁的李牧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
夏玄妙整天在寺廟裡練劍,不補充點蛋白質根本不行啊!
吃點雞蛋也好。
「你來幹什麼?」
夏玄妙吃了兩顆雞蛋後,這才將注意力轉向了李牧。
李牧聞言,聳了聳肩道:「沒什麼,就來看看你。」
夏玄妙又撥開一顆雞蛋道:「你現在看到了,可以了吧?」
「?」
李牧一臉好奇的盯著夏玄妙道:「陛下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夏玄妙面無表情,語氣也不咸不淡地說道:「朕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你是不是可開心了?」
「啊?」
「現在你可以和你的那個西域小丫頭每天卿卿我我了吧?」
聽到這,李牧這才恍然大悟。
這女人……
這是嫉妒了啊!
她現在處在假死狀態,整天待在寺廟裡不能出去,腦子不知道都胡思亂想了些什麼。
這幾天夏玄妙確實心裡很不舒服,整天腦子裡想的都是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裡,李牧和熱巴每天是如何如何在自己的皇宮裡行魚水之歡的。
可李牧真的很無辜,李牧這段時間都沒空見熱巴,每天不是在和大臣們扯皮就是和兵部那群傻子考慮軍隊的部署情況。
要不是此刻李牧真的沒人用,他真想把兵部那群傻子全都換一茬!
兵部作為大夏國防部,裡面那群官員們滿腦子想的都是錢!
李牧並不反對貪污,只要保證軍隊的基本運作的前提下,貪點就貪點,就當是績效獎金了。
你可以往上貪,但不能往下貪。
往上貪意味著貪皇帝的錢,貪朝廷的錢,這並不會影響到軍隊的基本運作。
但你往下貪,意味著貪士兵的軍餉、貪輜重的糧草、貪甲冑兵器!
這是不能容忍的。
可那群白痴就是理解不了這個道理!不僅往下貪,還整天擺出一副給朝廷省錢的姿態讓李牧少撥點款。
五百萬能辦成的事,他們還非告訴你給三百萬就行!然後他們在從三百萬中貪走一百萬,最後只有兩百萬到了軍隊手上。
這李牧能忍?哪怕你多報點,五百萬能辦成的事,你報七百萬!你貪兩百萬,省下五百萬都給軍隊也行啊!
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這也是李牧為什麼不想當皇帝的理由。
當皇帝是真的操心!李牧現在都有點理解夏玄妙了。
「陛下誤會了,臣就是想和別人玩點啥,臣也得有時間啊!」
李牧哭喪著臉說道:「臣現在每天不是在和大臣們扯皮就是在和兵部那群白痴們扯皮,這幾天臣自己都往兵部墊了不少錢了啊!」
夏玄妙聞言,偷偷笑了一下,然後迅速擺出一副嚴厲的姿態道:「哦?這回知道朕有多難了?」
「恩。」
李牧點點頭道:「臣今天來,其實還有件事想和陛下您商量一下。」
夏玄妙聞言,一屁股坐在石墩上,拿起一碗白米飯,一邊吃一邊說道:「說。」
「這不是眼看就要到殿試了嘛!臣想著,先提上來一部分人,把兵部那群傻子給換掉!」
夏玄妙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道:「你覺得行就行。」
李牧皺了皺眉,然後又問道:「對了,還有個人,臣不知道該怎麼處置。」
夏玄妙吃了一大口飯,還沒咽下去,就急著開口道:「張子成?」
李牧點了點頭。
自從天樞橋事件後,張子成就一直被關在大理寺的監獄中,據傳張子成在大理寺監獄裡整天瘋瘋癲癲的,好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李牧雖然覺得這孩子可憐,但正因為他太可憐了,李牧便不想再讓他活下去了。
他已經是個瘋子了,活著對於他來說,反而成了折磨。
當然,最重要的是,李牧擔心這小子哪天別把自己給抖摟出去!
「你想怎麼處理。」
夏玄妙開口問道。
「殺了。」
李牧輕描淡寫的來了這麼一句。
聽到這,夏玄妙愣了一下,然後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翹起二郎腿道:「你不內疚嗎?」
「內疚,可內疚又有什麼用呢?難道臣還要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臣已經騙那孩子殺了他老子,既然臣已經成了壞人,那就壞人做到底唄。」
「難不成我要放了他?然後等他哪天回過味來在跑回來刺殺我?」
夏玄妙撩了一下擋住臉頰的頭髮,然後拍了下大腿,便立即起身道:「你隨便,朕要繼續練劍了。」
李牧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
起身便告辭。
等李牧離開後,夏玄妙又收起了寶劍,站在原地,看著李牧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
這時,思琴湊了過來小聲開口道:「陛下,用不用我盯著點李牧?」
夏玄妙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珠,面無表情道:「盯緊了。」
「喏。」
……
當天下午,張子成便以弒父的罪名被壓上了刑場,這孩子到死都還是那副瘋瘋癲癲的模樣。
不過在張子成死後,李牧的心情也有些說不上來。
作為一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李牧這輩子不說多麼善良,但起碼還沒做過讓自己都開始討厭自己的事情。
可殺了張子成後,李牧甚至有些討厭自己了。
當初李牧只是想在上陽那個邊陲小城當自己的小縣令,可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被捲入了政治當中。
自古以來,政治就沒有乾淨的,太乾淨的人,就不適合從政。
你想潔身自好?那你不如去當個村長。
想在大夏的官場上如魚得水,還想潔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根本不可能。
張子成被處死後,李牧又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抄了右相張悅的家。
無數錦衣衛衝進位於東都的右相府邸時,坐在輪椅上的張子龍立馬沖了出來。
「你們幹嘛?這裡是大夏宰相的府邸!你們這是要幹嘛?」
「把那張弓給我放下!別碰那個花瓶!那是我娘的嫁妝!」
「你們!你們這群混蛋!李牧!我與你不共戴天!」
張子龍看著家中的物件被一群錦衣衛一點一點地搬空,心裡對李牧的仇恨上升到了極點!
他攥緊拳頭,暗暗發誓,終有一天,自己要讓李牧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李牧!有種你連我一起帶走!否則我一定會……」
張子龍話還沒說完,只見兩名錦衣衛走了上來,一把將張子龍架了起來,送上了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