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則立即叫人將張子成給抬到了自己家裡。
然而,李牧只是自認為自己有把握治好張子成,說白了,就是他有點過於自大了。
等真正上手治療的時候,李牧發現光是靠著抗生素和消毒水,根本不足以治好張子成。
畢竟張子成的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他連屁股針該往哪裡扎都不知道!
頂多能保住他的命。
但他的下半身算是完了。
屁股上的肌肉神經都被打爛了,估計這孩子下半輩子也得躺在床上了。
不過即便如此,李牧在這個時代也絕對稱得上是神醫了!
短短半個月,張子成屁股上的傷口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這天,李母端著一盆清水走進了張子成的房間,一邊為張子成擦拭身體,一邊像個奶奶一樣嘮叨道:「孩子啊,你別亂動,就躺在這靜養就成,大娘待會兒給你頓排骨去哈!」
剛到李府時,張子成每日都擔驚受怕的!一見到李牧拿著個針管進來,就嚇得畏畏縮縮。
還以為李牧這是打算慢慢把他給折磨死!死都不讓他痛快!
可半個月過去了,李牧不僅沒折磨自己,反而每天都叫人給自己送些好吃的過來。
短短半個月,自己的屁股居然不疼了!雖然下半身依舊使不上勁兒,但這半個月以來,他過得確實還不錯。
通過味精、精鹽、以及各種花椒大料燉出來的現代美食,更是讓張子成半個月還胖了不少!
張子成畢竟是右相之子,山珍海味也沒少吃,但李牧家的飯菜,讓他吃過以後便流連忘返!
曾經自己打死都不會吃一口,在自己眼裡根本就是下層人的垃圾食品的豬肉,他都吃得不亦樂乎!
在古代,豬肉被稱為「賤肉」,雖然普通的平民百姓依舊吃不起,但這「賤肉」依舊不被士大夫群體所待見。
畢竟古代養豬都是在廁所里養的,古代的豬每天吃的東西也都是糞便之類的玩意。
可李牧府上每日做的紅燒肉、紅燒排骨、醬豬肘、醬豬蹄、護心肉、五花肉、拌豬耳、拆骨肉等等做法,香得不得了!
張子成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愛上豬肉!
「多謝大娘。」
張子成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李母畢竟不知道那天在朝堂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甚至不知道張子成這樣是李牧造成的!
她還以為是自己兒子心善,帶回來個受傷的小孩呢。
一邊幫張子成擦拭身體,一邊繼續開口道:「孩子啊,你在這呢,就當成自己家,別客氣!」
「咱老李家不差那點錢,想吃啥你就說!」
「你放心,既然牧兒把你帶回來了,大娘也會拿你當親孫子的!」
「老話說得好,窮則獨善其身,達則接濟天下!」
「牧兒賺了那麼多錢,也是時候回饋一下社會了!」
張子成聞言,緩緩點了點頭,沒說話。
畢竟吃人嘴短,加上張子成畢竟才八歲,心智尚未成熟。
正是給個巴掌在給顆糖,就能說你好的年紀。
所以此刻,張子成還真對李牧恨不起來了。
李牧也是心善,雖然張悅那狗賊三番兩次地想弄死自己,但畢竟冤有頭債有主,總不能拿人家妻兒老小撒氣吧?
但讓人家妻兒老小自由自在的活著,李牧又怕這小子以後會報復自己。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乾脆把這小子給「馴服」!
讓自己殺了一個八歲的小孩,自己是真下不去手,但……
李牧只是想讓自己的「手」乾乾淨淨而已,心干不乾淨,誰又知道呢?
「聽說過斯德哥爾摩綜合徵嗎?」
院子裡,李牧一邊幹著木工活,一邊對面前的夏玄妙開口問道。
夏玄妙皺了皺眉,一臉好奇道:「什麼?什麼斯哥?哥斯拉?聽起來好像西域的語言。」
「……」
李牧十分無語地搖了搖頭。
「恩……一種病症,從西域傳來的。」
「大概意思就是,犯罪中的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了好感,甚至會發展成讚賞、崇拜、依賴等,極端患者甚至會成為加害者的犯罪同夥。」
「什麼?」夏玄妙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地開口道:「那還是人嗎?」
「恩?」
李牧也愣了一下。
「我是說,那不就成了畜生了嗎?」
李牧懵逼了。
不是?你是怎麼得出的這麼個結論?這腦迴路也是神了。
不過李牧並沒有說出來,畢竟人家是皇帝。
而夏玄妙見李牧一臉懵逼,又開口解釋道:「你想啊!咱們是怎麼馴服畜生的?」
「不就是通過鞭打嗎?」
「鞭打之後,在餵點好吃的,一開始畜生可能會反抗,但到了最後,畜生不僅不反抗,反而更忠誠了!」
「狗不就是嗎?還有牛、馬等。」
聽到這,李牧恍然大悟!
所謂斯德哥爾摩綜合徵,不就是人類被馴化了嗎?
這哪裡是什麼病症啊!這只能證明,人類和畜生沒什麼區別!
動物可以被馴化,人同樣可以!
奴隸社會中的奴隸,甚至宮裡的太監!不都是典型的被馴化的人類嗎?
皇帝下令把一個個男人給閹了,還命令他們在宮裡給皇帝當奴才,幹得好賞賜,干不好受罰,最後太監還對皇帝無比的忠心!
末代皇帝溥儀蹲監獄時身邊還那麼多滿清遺老,這不就是人類被馴服的典型案例嗎?!
用現代網友們的話來說:這就是跪久了站不起來了!
想到這,李牧緩緩點了點頭道:「對,臣就是要馴化那孩子!」
說著,李牧露出了一抹壞笑道:「既然我不想弄髒自己的雙手,那就弄髒自己的心。」
「手和心總得髒一個吧,不然怎麼在官場混?」
說完,李牧又走上前去,在夏玄妙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
下一秒,夏玄妙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盯著李牧!
之後,李牧將一個輪子安裝在最後的木架子上,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大功告成!」
夏玄妙有些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帶著輪子的椅子道:「這是何物?」
李牧嘿嘿一笑道:「此乃輪椅!」
輪椅這東西,雖然大夏早就有了。
即便是前世那個地球上,也早在三國時期便出現了輪椅。
但這個時代的輪椅跟現代輪椅壓根就不是一回事。
「是給那熊孩子用的,坐在上面,即便不用人推,自己也可以通過轉動外側的把手來移動。」
「還能轉彎呢!」
夏玄妙看著眼前這精妙的設計,驚訝道:「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
「這輪椅還真是神奇!」
李牧則一臉輕鬆地拍了拍手上的木屑道:「你在這等一會兒。」
說著,李牧推著輪椅走進了張子成的房間。
「小崽子!」
「你看本官給你帶來了什麼!」
一進屋,正在啃排骨的張子成立馬愣了一下。
雖然李牧對他挺好,但他還是有點怕李牧。
李牧則嬉皮笑臉地指了指手上的輪椅道:「來,屁股不疼了吧?坐上來試試。」
遠處,夏玄妙望著好像一位慈父一般的李牧和張子成二人,心中更加篤定,李牧就是她要找的那種男人!
那種能夠輔佐她帶領大夏走向盛世的男人!
既不冷血無情,也不大發善心。
能把「義」和「惡」這兩個字完美地中和到一起的人,夏玄妙還真想不出誰能做得到。
這狗官還真是恐怖!不讓那孩子活,也不讓那孩子死!
還沒有折磨那孩子,無形中把敵人的兒子變成了自己的兒子!
下一步,便是讓敵人的兒子殺了敵人!然後再以弒父的罪名殺掉敵人的兒子,以防止敵人的兒子長大成人回來報復。
如此一來,他自己乾乾淨淨,既除掉了政敵,也除掉了政敵的兒子,自己還落得了一個大善人的名聲!
正如李牧所說那般,手得乾乾淨淨的,心臟不髒誰又知道呢?
手和心,總得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