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李牧不可思議地盯著夏玄妙道：「怎麼會有人喜歡被這樣對待？」

  「你喜歡嗎？」

  夏玄妙搖了搖頭：「朕當然不喜歡了。」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喜歡？！」

  夏玄妙紅著臉，低著頭道：「昨晚……我，我在上面，你不是也沒說什麼……」

  「？」

  李牧一臉驚訝地盯著夏玄妙道：「昨晚？昨晚是我求著你在上面的？」

  見李牧是真的生氣了，夏玄妙此刻反而跟個犯了錯的小姑娘一樣，老老實實地站在床頭邊。

  李牧擦了擦嘴角殘留的口水，深吸一口氣，指了指夏玄妙道：「你多少是沾點變態。」

  「這後宮我是待不下去了，我要回家！」

  說著，李牧起身就要穿鞋，可夏玄妙卻一把拉住李牧的手，滿臉哀求道：「別！別走！」

  「我，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李牧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一把甩開夏玄妙的手，轉頭就朝著門口走去。

  可夏玄妙卻又一把拉住李牧的衣角道：「李牧！」

  「你！你敢走！朕就下令抄了你的家！」

  李牧的腳步頓時停在了養心殿的大門前。

  此刻的李牧是真的快要瘋了！

  他毫不懷疑，此刻自己手裡要是有一把槍的話，自己會毫不猶豫地崩了這變態娘們！

  而夏玄妙此刻仿佛也感受到了李牧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怒火。

  於是她連忙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李牧，小聲開口道：「對不起，李牧。」

  「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以為你會喜歡這樣。」

  李牧一聽，剛要反駁，夏玄妙又連忙解釋道：「因為！因為所有人都喜歡！」

  「從小到大，朕認識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很享受被朕侮辱的樣子。」

  「朕罵他們，他們也笑臉相迎。」

  「朕讓他們跪下，朕將他們踩在腳下，甚至朝他們吐口水，他們都表現得很滿足的樣子。」

  「而且……之前你不也是？上次在太液亭，朕踢你的時候，你好像也沒發火啊…」

  李牧明白了。

  有錢有權的人為什麼會變態呢？

  顯然，讓她/他們變態的，不是他們自己，而是他們身邊的人。

  因為你有錢有權，討好你他們不僅能活命，說不定還能藉此步步高升，升官發財。

  古代的皇帝有幾個正常人？

  除了開國那幾位，以及中途被抬上皇位的傀儡。

  只要是正常繼位的皇帝，多少都沾點變態。

  有的皇帝喜歡折磨宮女、有的皇帝喜歡折磨太監、有的皇帝甚至死於花柳、更有甚者，喜歡吃人，還是吃女人！

  在這個權利不受到任何制約的封建時代，人吃人可不是一個比喻。

  皇權不受制約，再英明神武的皇帝，也會展現出人性的陰暗面。

  明代的嘉靖皇帝迷信長生不老，勒令宮女每日服用藥物催經。說來也詭異，也不知道嘉靖帝是聽信了哪位「高人」的藥方，居然用女人的經血煉丹？

  隋末朱粲將百姓當軍糧，將愛妃煮熟分給大臣享用、南朝宋帝劉子業淫民亂倫，姑母、親姐都不放過，他前任宋世祖孝武皇帝更逆天，連親媽都不放過！

  這還只是冰山一角。

  李牧一想起前世的記憶，那些古代皇帝們做出的荒唐事，就對眼前的夏玄妙產生了一股不可名狀的恐懼！

  在仔細想想，不僅是古代皇帝，就連現代的資本家仿佛也沒好哪去。

  可他們是天生的壞種嗎？不一定吧。

  從小在那種人人都對其畢恭畢敬的環境下長大，很難不會產生一種畸形的思維。

  想到這，李牧忽然轉過身，神情嚴肅地盯著夏玄妙道：「陛下，臣並非是對你不敬，而是臣要跟您說清楚。」

  「你說。」

  夏玄妙連忙點了點頭。

  「陛下，您三觀有點不太正，朝堂上的事情，您說了算，但生活上的事情，臣說了算，如何？」

  「陛下若是拒絕，那這皇夫，臣便不當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您就是抄了臣的家，臣也不想一輩子當成別人的玩物。」

  李牧好不容易有骨氣一回。

  可夏玄妙卻答應得如此痛快！

  「好！」

  本來李牧都打算赴死了。

  見夏玄妙答應得如此之痛快！

  李牧尷尬地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道：「咳咳！」

  「那，咱們聊點正事兒吧！」

  「恩！」

  夏玄妙又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順便一說，陛下的腳還挺嫩的。」

  「恩？」

  「沒事，」李牧擺擺手，回到床榻邊，開口道：「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夏侯明應該已經走了。」

  夏玄妙皺了皺眉，一臉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還用想嗎？他來京師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殺我嗎？」

  「現在我在他們眼裡，多半是已經死了。」

  夏玄妙聞言，一臉「朕果然沒有看錯人」的樣子，笑著點了點頭。

  「而且昨天晚上我考慮了很久，殺死我的，肯定不是夏侯明。」

  「那能是誰？」

  夏玄妙好奇地皺了皺眉。

  「你猜不到嗎？」

  李牧歪了歪腦袋，似笑非笑地盯著夏玄妙。

  夏玄妙被李牧這表情給看得渾身不自在，仿佛被視奸一般，臉色通紅的低下頭道：「我，我哪知道。」

  「能在宮裡，讓一群不得寵的太監安然赴死的，能是誰呢？」

  「首先排除夏侯明，不管他在朝堂上表現得如何，他都是一個障眼法，為的就是讓人們將目光轉向他。」

  「夏侯明作為安東節度使，幾年都不會來一次京師，又怎麼可能會在宮中培養出一群死士來呢？」

  李牧繼續分析道：「張悅也是一樣，他也不可能培養出一群太監作為死士。」

  「能找一群太監為自己赴死的，在宮中，只有三個人。」

  「一個你，自然不可能是你，畢竟陛下若是想殺我，那我早就死了，您也犯不上救我不是？救完了還強迫我在你體內留個種。」

  「？」

  夏玄妙一臉尷尬地盯著李牧。

  李牧卻臉色不紅不白地繼續開口道：「那第二個有這個本事的人，就是尚宮女官，思琴了。」

  「可我沒得罪過她，並且思琴深得陛下信任，臣也不想懷疑她。」

  「那麼，就只有最後一個人了。」

  李牧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盯著女帝，仿佛李牧才是大夏的皇帝一般沉聲道：「內侍省知內侍，宮中宦官的頭頭，曹立！」

  聽到這個名字，夏玄妙並沒有感到意外。

  畢竟，夏玄妙先前也有所懷疑過。

  只是夏玄妙並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畢竟曹公公在宮中活了大半輩子，夏玄妙也相信曹公公對皇室的忠心。

  即便曹公公對李牧有所不滿，但也不至於刺殺李牧吧？

  兩人畢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憑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行刺李牧呢？

  可下一秒，李牧卻開口道：「排除一切不可能，那剩下的，不管多麼不可思議，也一定是真相！」

  「這個我知道！」夏玄妙忽然抬起頭：「您寫的那部小說《名偵探狄仁傑》里的話！」

  「額……」

  李牧有些尷尬地抓了抓後腦勺。

  當初自己剛穿越過來那會兒，寫過不少小說。

  其中這本《名偵探狄仁傑》更是集合了《大偵探福爾摩斯》、《名偵探柯南》、《神探狄仁傑》、《重案六組》等著作中的所有案件和名言。

  夏玄妙見自己似乎有些失態了，立馬清了清嗓子道：「恩……那好！我這就傳曹立過來！」

  「可我們沒有證據啊，就連動機都搞不明白。」

  李牧一把抓住夏玄妙的手，示意她不要衝動。

  可夏玄妙聞言，卻冷笑著搖了搖頭道：「朕查案，需要證據嗎？」

  「需要動機嗎？」

  「丟到刑部大牢，用不上三日，他便全都招了！」

  李牧一聽，立即搖了搖頭道：「那豈不是屈打成招？萬一不是他幹的，但他為了能死個痛快承認了呢？」

  「殺錯人不要緊，重要的是這樣可能會讓兇手繼續逍遙法外！」

  「一日不除掉兇手，那臣一日就不敢離開後宮啊！」

  夏玄妙一聽，跟個傻白甜似的搖了搖頭道：「不出就不出唄！朕養你！」

  「恩……」李牧搖了搖頭，嘆息道：「陛下，老實說，臣還是喜歡你之前的樣子。」

  「恩？那剛剛你還那麼生氣……既然，你，你喜歡……」

  「那，給！」

  說著，夏玄妙抬起了腿，露出了白皙的玉足。

  李牧低頭看了看，五官扭曲地盯著夏玄妙道：「不是？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你以前那種……英明神武、英姿颯爽、英才蓋世的樣子。」

  「哦…」

  夏玄妙尷尬地吐了吐舌頭，然後挺起胸膛，清了清嗓子，雙手背在身後道：「恩……」

  「朕覺得，李愛卿所言極是。」

  「那李愛卿有何良策？」

  李牧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女人是在和我玩角色扮演嗎？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確認想殺自己的到底是不是曹公公。

  想到這，李牧擺了擺手道：「這樣，臣親自問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