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腦袋很暈,只碼了六千多個字】
武舉第二場的「馬上射箭」,或者也可說是「騎射」,正緊張而刺激的進行著。
那偌大的校場上,只擺了三個箭靶,並排而列。
本場最後一位武舉考生,韓清山,已經射完兩輪,他縱馬馳騁,手握弓箭,正準備開始第三輪騎射。
噠噠噠噠……
貴賓看台上太安靜了,落針可聞,雖然隔了很遠,但那馬蹄聲似乎也隨風而至。
上至陳皇、尤貴妃,下到眾臣,包括祝修遠等,全都凝神屏氣,一動不動,仔細盯著下面的校場。
他們就像是等待某種結果揭幕的觀眾般,懷著期待,同時心思各異。
如一陣風吹過。
只見那韓清山,催動戰馬,在三個並排箭靶的數丈開外,疾馳而過,同時搭弓,看準時機,當機立斷一放。
嗖嗖嗖!
陳皇及祝修遠他們,似乎只聽見了三聲利箭的嘯聲,尖銳刺耳,猶如身臨戰陣,心底深處一陣陣發寒震顫。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三個並排的箭靶,後面碎屑飛濺,顯然已被穿透。
「九箭……都穿透了箭靶……」貴賓看台上,有人驚訝出聲。
「此人之勇猛,猶在我等之上,不可小覷!」又有人嘀咕,這是某個御林衛大將軍。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韓清山射完九箭,縱馬離開校場之時,忽然響起一陣擂鼓之聲,咚咚咚的,很是震撼,猶如撼山拔岳般,氣吞山河。
這通鼓聲,似乎是宣告武舉第二場的騎射結束,同時,也是對最後一名武舉考生的恭送,算是一種禮遇。
「好,此人連續九箭都射透箭靶,勇猛非凡,鐘山皇叔所言,看來不虛啊!」陳皇激動得站了起來,並盯了眼鐘山王。
「陛下,且看此人後續如何吧,若後續的各場,此人都能拔得頭籌,那老臣對他的評價,當更上一層樓。」鐘山王拱手道。
「嗯……」
陳皇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校場中負責更換箭靶的校尉,此時前來稟報。
韓清山第三輪騎射的成績,也是斐然:第一箭,射穿靶心。
第二箭,穿透了箭靶,但未中靶心。
第三箭亦然。
總結起來,韓清山共射出九箭,其中竟有七箭穿透了靶心,兩箭未中靶心,但穿透了箭靶。
這個成績,相比於方才的林伯昌,又高了不少,直接甩出一大截!
這個成績也在陳皇的預料之中,不過親耳聽校尉稟報後,陳皇也高興得拍手大讚,並命金吾衛親自去請韓清山,帶來一見。
不多時,兩位金吾衛帶著韓清山來到貴賓看台。
那韓清山雖已至中年,但通身上下,都是書生打扮,看起來頗為飄逸,若他年輕個十歲,估計能迷倒一大片閨中小姐。
祝修遠打量著緩步走來的韓清山,不由想起那天下午,在府中初見韓清山的情景……
他想著想著,不禁入了迷,又聯想到前幾天晚上,韓清山那兩個兄弟,名叫牛剛與朱立的,大鬧江城伯府然後被捉住之事。
祝修遠入了迷,走了神,卻是沒有注意到,正跟隨金吾衛走來的韓清山,第一眼看去的人,竟然就是他。
並不是御座之上的陳皇!
因祝修遠本也站在陳皇的御座之下,他與陳皇之間,相隔不遠。
所以韓清山看過來的視線,旁人很難區分,他到底看的是祝修遠,還是陳皇?反正韓清山看得就是那個方向。
但對身處其中的陳皇來說,他自然可以區分。
這韓清山,第一次覲見陳皇,走過來的時候,竟然看著陳皇御座旁邊的一個臣子,而不看向陳皇……
這?
搞錯高低主次了吧?
陳皇本就心喜韓清山之才,對他格外關注,韓清山走過來,步入他視線之後,陳皇就一直關注著他。
所以,陳皇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韓清山看得人不是他,而是祝修遠!
陳皇稍稍蹙眉,臉上的笑容倒是未曾減少,旁人看不出異常來。
就連陳皇身邊的尤貴妃都沒有發現。
因為尤貴妃也看那韓清山去了。
此人是個猛將,尤貴妃也動了小心思,想將之拉攏麾下,為太子保駕護航……
隨著韓清山走近,祝修遠回神,並抬眸往韓清山看去後,韓清山方才停止打量他,轉而看向御座之上的陳皇。
「草民韓清山,拜見陛下!」韓清山行君臣大禮。
「快快請起!」
陳皇神情激動,方才那絲不快早已忘到腦後,他手腳四肢動了一下,似乎想下去親自將之扶起,不過最後忍住了。
韓清山謝過陳皇,站起身來,抬頭打量著御座上面的陳皇。
同時陳皇也打量著他。
陳皇見他一身讀書人打扮,溫文儒雅,實在令人想不到,他的騎射功夫竟也嫻熟無比,堪比軍中老將。
能文能武,妥妥的文武全才!
因而陳皇那是越看越高興,越看越喜歡,並隨口問了幾句詩書方面的問題,探他虛實。
結果韓清山對答如流,言行舉止,頗像是一個教書先生,挑不出半點差錯。
是不是真才實學,只需稍稍一探便知。
所以陳皇更高興了,看著韓清山,簡直就像看著一個寶。
然後陳皇又問韓清山家事、籍貫、經歷等,並興致勃勃的等著他回答。
韓清山便一一道來……
據他所說,他本是鄉野間一頑童,不過運氣好,自小得遇名師,帶進山中,習文練武……
去年下半年,家師仙去,他辦完了喪事,又守孝三月,然後這才下得山來。
下山一入城,就聽說了武舉之事,於是他便帶著兩個師兄弟趕來京城,參加武舉,準備將一身技藝報效給朝廷……
韓清山這套故事,編造得天衣無縫。
他「講故事」的時候,還有意講出許多細節,這些細節真的太真實了,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可能講出來的。
所以,等韓清山把故事講完,那御座之上的陳皇就已相信了大半。
其餘眾臣,包括祝修遠等,也不得不相信他這個故事,因為沒地方反駁啊,他這個故事太天衣無縫了。
至少表面上相信。
再者,韓清山的的實力擺在那裡,潛力堪比鐘山王,這是陳皇及眾臣相信他那套故事的基礎。
如果是今日武舉開始,第一位就連馬都不會騎的考生,跑來說這個故事的話,陳皇早就將之當場庭仗而亡了!
實力,才是硬道理。
於是,韓清山成功把自己包裝成山中高人的弟子,下山歷練,報效朝廷……這個形象,很快就在陳皇及眾臣心中定形。
山中高人的弟子,那就是世外高人啊!
這等於是給韓清山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就當今天下來說,世外高人,或者山中高人等,那都是超然的存在,各國朝廷,無不以聘得世外高人為官之事為尚。
這是一種德政和國家即將大興的預兆,或者說祥瑞,但凡做皇帝的,無不喜歡。
陳皇對韓清山,本來就極為滿意,現在又加了這層「光環」,陳皇就更加滿意了!
陳皇與之暢聊許久,因午時已到,到了午飯的飯點,眾人忙活一早上,也都餓了,於是陳皇勉勵韓清山兩句,就讓他回去,準備下午的武舉。
……
午飯後。
陳皇及眾臣返回貴賓看台,各歸其位。
祝修遠還站在陳皇御座下邊,進行解說,並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咚咚咚!
隨著一通擂鼓之聲,武舉第三場——步射,這就正式開始了。
經過上午「馬上射箭」的篩選,能參加步射的武舉考生,只剩下一百四十餘人。
而步射這個項目,它不像騎射那麼麻煩,需要很大的場地,也只能一個人一個人的進行,非常耗時。
步射不同。
只見那偌大的校場上,直接布置了一百多個箭靶,並排而列,箭靶數丈開外,整齊陳列了弓箭等物,也有數百套。
這個陣勢,祝修遠是打算一百四十餘人同時進行步射。
縮短時間,同時也形成一個對比,可以直觀觀察各個考生的情況。
「陛下,步射大致如同騎射,每個考生共發九箭,三箭命中靶心者,視為合格,得以參加下一個項目。同時,也根據每個考生的中箭情況,比如是否命中靶心,是否穿透箭靶等,進行一個累積的分數……」
陳皇御座之下,祝修遠講解道。
陳皇點頭聽了一陣,隨口問道:「現在誰的分數最高?」
「陛下,現在分數最高者,是韓清山,隨後是林伯昌、黃志高等。」祝修遠拱手。
「嗯,開始吧,吩咐下去,隨時匯報韓清山與林伯昌的中箭情況。」陳皇親口吩咐。
陳皇令下,擂鼓聲再度響起。
這是步射開始的信號。
眾人只見那校場中,一百餘考生,紛紛持握弓箭,搭弓拉弦,一起瞄準數丈開外的箭靶。
經過上一場騎射的淘汰,這次步射,自然不會有類似「馬都不會騎」的尷尬事發生了,所有考生,看起來都像模像樣。
他們站成一排,搭弓拉弦,姿勢一致,紛紛對準各自的箭靶,保持這個姿勢不動。
因放箭的鼓聲還未響起,眾考生還不能放箭。
他們全神貫注,不敢絲毫分心。
這段等待的時間,是非常安靜的,貴賓看台上的陳皇及眾臣,仿佛都聽見了弓弦被拉開的咔咔聲……
步射合格的標準,是三箭命中靶心。
相比於騎射的三箭命中箭靶,還是有區別的。
步射因為是在平地上,所以就要求準度了。
準度的評判,有三個方面。
第一個是命中靶心。
第二個是命中箭靶但未中靶心。
第三個是連箭靶都沒射中。
類似於「幾環」的說法,目前還沒有,九箭中,但凡有三箭命中了靶心,那才算合格,才能獲得參加下一場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