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雷軍將在兩個月後舉辦武舉的告示,同一時間貼遍了全城。
城中絕大多數百姓都知曉了此事!
不用說,單憑那巨額的獎金就足夠吸引眼球,整個京城中頓時掀起了一番熱議!
無論大街小巷,還是酒樓瓦肆等,全都在討論此事……
自然,這條消息也被京中諸位大佬得知。
國相府。
國相李忠親自看過告示,隨手將之仍到一邊,波瀾不驚:「這是武官那邊的事,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可是相爺,那獎金與路費……那可是很大一筆銀錢啊!」
「嗯,這一點確也不妥。這樣吧,讓他們上本摺子,試探一下陛下的反應。」
「是,國相大人。」
相比於文官的冷淡,武官內部簡直就像炸開了鍋。
鐘山王府。
鐘山王、震澤王,還有京中各軍各營的大將軍、將軍等,紛紛聚集於此。
「老王爺,不妥啊,江城伯此舉萬萬不妥,請老王爺做主,制止這什麼勞什子的武舉!」一個御林衛大將軍神清激動,都快跳起來了。
「老王爺,我軍中的將官,歷來都是世代沿襲,子承父業!可是江城伯弄出一個什麼武舉……從民間招攬將官,這……這不是……」
「請老王爺做主……」
鐘山王白髮白須,雖身材矮小,但威勢十足。
他穩坐主位,聽著各位大將軍的話,不過他一言不發,只顧埋頭喝茶。
「你們都住嘴!」
震澤王跳出來了,揮動著「星光閃耀」的大手。
跳起來罵道:「江城伯為什麼會弄出這個武舉,還不是你們給逼的?想當初,要是你們肯調撥各級將官到神雷軍,哪能有本次武舉之事!」
「王爺,這……這也不能怪我等……」
「那江城伯來京不久,就掀起數件驚天冤案,濫殺無辜,簡直就是一顆災星!各軍各營中的將官不願調過去,我等也沒有辦法……」
「廢話!」
震澤王大怒,臉龐上的肉都在顫抖。
「若不是你們從中作梗,不可能一個願意去的都沒有……」
「這……王爺……王爺這是冤枉我等了……」
「夠了!」
鐘山王放下茶杯,長身而起。
他一發話,威勢十足。
聲音好似鋼鐵交擊,也猶如鐘鼓齊鳴。
一瞬間就壓制住了下面眾人的爭吵。
各位大將軍、將軍,還有震澤王等,全都面向鐘山王,拱手齊聲道:「老王爺!」
「今日上午,本王已經入宮求見過陛下了,此事已有定斷,諸位勿需再言!鐘山王掃視著眾人。
「那……敢問老王爺,此事……」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本王也是不滿這武舉之策的。可是陛下卻極為推崇,陛下是鐵了心要舉辦武舉,此事斷然不可能再更改!」
「在此,本王也警告各位,切勿對武舉之事暗動手腳,不然一旦查出來,就算本王也保護不住你等!你們好自為之吧!」
話畢,鐘山王轉身離去。
只留下眾位大將軍、將軍們面面相覷。
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武舉,絕對會破壞軍中「子承父業」這種既有模式。
也會損害許多人的利益。
可是鐘山王作為武官序列中的「老大」,怎麼還維護起武舉這種害群之馬了呢?
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其實,這事兒非常簡單。
因為鐘山王不僅僅是武官序列中的「老大」,他更是皇親國戚,更是皇權的擁護者!
武舉,明顯能加強皇權,穩固統治,乃是一條妙法!
鐘山王也是在見過了陳皇之後,才明白這一點,所以他的態度才能轉變過來。
……
武舉的告示,不僅僅只有在京城張貼。
實際上,陳皇調撥給祝修遠的六千五百人,被他分成了許多小分隊。
這些小分隊將同時奔赴全國各個州縣,以最快的速度張貼武舉的告示。
真正的「面向全國」!
數日後。
嶺南道。
廣州城【「廣州」二字很早就有了,並且沒有變過】。
「韓清山,你滾吧,我家主子不歡迎你!」
砰!
刷了朱漆的大門猛然關閉,大門上的銅製「鋪首」與銅釘碰撞,發出「叮叮叮」的聲響。
緊閉的大門前,站著三個人。
其中有一位中年書生,他就是門子口中的「韓清山」。
韓清山身後,還有兩位「猛男」。
「大哥,既然人家不歡迎咱們,咱們就走吧!」猛男之一說道,他體壯如牛,一雙大眼鼓如銅鈴。
「是啊大哥,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們何必捧他們的臭腳!」猛男之二說道,他也同樣體壯如牛,但卻是個獨眼。
中年書生韓清山轉過身來,笑道:「牛剛,朱立,那我們三兄弟就走吧,吃酒去!」
「好!」
「吃酒,吃酒,不醉不歸,嘿嘿嘿……」
於是三人離開此處,進入一家酒肆。
幾壺酒下肚,韓清山三人已然微醺。
「誒,聽說了嗎?陛下新組建了個神雷軍,還要舉辦一個什麼武舉,通過武舉選拔軍中各級將官……」
鄰桌的酒客在聊天,他們的話若有若無的傳了過來。
「嗯?」
韓清山舉起的酒杯頓時停在半空。
他眉頭動了動,放下酒杯,走到鄰桌,拱手道:「不知兩位小哥方才所說的神雷軍,可是那江城伯帳下的神雷軍?」
「正是!」那酒客見韓清山挺客氣的,也就回答了。
「那什麼武舉……是為了給神雷軍選拔各級將官的?」韓清山又問。
「不錯!」
「不對呀,我大陳軍中將官……歷來都是子承父業,通過武舉選拔,從來沒有聽說過!」韓清山凝眉。
「這位先生,此事千真萬確!不瞞先生所說,在下有一師友,剛從京中回來。據他所說,針對武舉之事,文武百官雖有異議,但都被陛下一力阻擋,陛下是鼎力支持啊!並且那鐘山王也放出了話,要大力支持武舉……」
這酒客也微醺了,肆意賣弄著他的「廣博見識」。
「原來如此……」韓清山稍稍點頭。
「這位先生,在下看啊,你身後那二位壯士,或可赴京一試,參加那武舉。」
「哦,這是為何?」
「因為朝廷補償盤纏路費啊,十兩或一百兩不等,若在武舉中得了名次,還能得到更多的獎勵。據說最後的那什麼『武狀元』,還能得到五千兩白銀呢!」
「朝廷直接拿銀兩來獎勵和補償路費?」韓清山無比詫異。
這是什麼土豪操作?
「千真萬確……額……先生怕是剛入城不久吧?」
「是啊,閣下為何知道?」
「因為武舉的告示已經貼了一整天了,城中人人得知,先生進城的時候就沒有發現?」
「多謝二位,告辭!」
韓清山拱了拱手,然後對二位兄弟招呼道:「牛剛,朱立,快別吃了,我們去瞧瞧那告示!」
話音一落,韓清山當先離開,腳步很快,咚咚咚下樓。
「誒大哥等等……酒還有半壺呢……大哥慢點……等等我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