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謬讚,小婿慚愧。岳父大人,漱玉,此間不是談話之所,如今又臨近午時,我們不妨先回府,府中已備下接風洗塵宴,就等二位了!」
「好!」
於是眾人收拾東西,準備啟程回府。
……
半個時辰後,祝修遠一行人來到江城伯府大門口。
「江城伯府!」
董誠仰頭,望著那黑漆金字匾額,呆立了許久,一種喜色在他臉上蔓延,怎麼也遮掩不住。
而董漱玉,則剎那失神。
因為她看見了那兩個大大的紅燈籠,及上面貼著的「囍」字。
今日,董漱玉正式入住江城伯府,結果門前的大燈籠上貼了個「囍」字……
心思細膩的董漱玉,心裡不亂想才怪。
進入府中,只見各處廊道,甚至屋檐門窗等,無不掛滿了紅綢,貼滿了「囍」字……
竟好像是要成親的模樣!
董漱玉的臉色,莫名複雜起來……
祝修遠其實第一時間就發覺了她的異常,這個場景,也的確太奇怪了一些。
所以,祝修遠專門尋了個由頭,將董淑貞胡亂妝點府邸一事,給抖出來,董淑貞窘迫之餘,也消除了董漱玉心中的雜思。
……
隆重的接風洗塵宴後,董誠不辭辛勞,一刻也不休息,立即便出門拜訪上官,也就是潤州府的府尹,為走馬上任做準備。
祝修遠則留在府中,陪著董氏兩姐妹。
主宅花廳。
「漱玉,你要的那座佛堂,房屋已經修建完成,現在正在塑造佛像金身,大概還需月余,便可大功告成。」
祝修遠笑呵呵,抓了把瓜子,一邊磕著,一邊聊天。
他們幾個聚在一起,桌上擺滿了瓜果糕點,蜜餞果乾,還有茶水等。
「那……那就多謝修遠了!」
董漱玉臉色微紅,稍稍不自然。
那佛堂,只是上次「口不擇言」,脫口而出的,如果再來一次,她鐵定會拒絕,說什麼都不要建。
可是那個佛堂就差佛像金身了,都建了大半,自然不好再說「不要建」的話。
「馬場都已經建好了,還養了十幾匹小馬駒……姐姐,要不待會兒貞兒教你騎馬吧,那小馬駒真的很好玩!」
董淑貞滿臉笑容,如今爹爹和姐姐都在一起了,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江州的時候,她每時每刻臉上都掛著笑容。
「不了不了……」
董漱玉笑著拒絕:「我這身子骨,不適合騎馬,還是你們玩吧。」
「哦,那姐姐你再想想,還需要建些什麼?直接吩咐言大山去辦就是了,反正府中還有許多空地方。」
「此事不急,等以後慢慢再說吧。」
「對了漱玉,茶莊搬遷到京城一事,準備得如何了?我早前幾日,在城中閒逛,在那秦淮河畔,看中了一間鋪子,地段很好,鋪子也挺大,我已著人盤了下來。」
「我們抽個時間,親自去看一看,若漱玉你覺得不滿意,我們再換。」
「嗯,也好。」
董漱玉點頭,一說到生意上的事,她臉上就綻放神采。
「江州的茶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搬遷到京城來。不如……我們等會兒就去秦淮河畔,先看一看地段吧,若沒有問題,明日就可以搬遷了。」
「嗯,也好。」
祝修遠點頭同意下來。
忽然,他又想起「投資一家酒樓」的事,因此接著說:
「對了漱玉,這京城人豐物埠,我看酒樓的生意都很好,這幾天來,我有開辦一間酒樓的想法。」
「哦,開辦酒樓?」
董漱玉稍顯驚訝。
董淑貞則有些呆。
伺候在側丫鬟之一的秋雯,頓時瞪大了兩眼。
開酒樓啊,以後豈不是有得吃了?
秋雯不由偷偷吞咽了一口口水。
「嗯,我已經想好了,要開辦一家酒樓。漱玉,還記得那三個月間,我們給師父他老人家烹調的新式菜餚麼?」
祝修遠笑得意味深長。
「修遠你的意思是說……新開的酒樓,主打那些新式菜餚?」
董漱玉第一時間就猜透了祝修遠的心思。
這是個好主意。
她兩眼也是一亮。
「不錯,我們主打新式菜餚,相信只需稍稍使些手段,新式菜餚必能一炮而紅。這可是獨一份的新式菜餚啊,其他地方都沒有的,到時候,酒樓的生意必定紅火!」
「嗯,不錯的主意!」
「不過漱玉,我志不在此,而娘子她又太小,所以……我想請你來做酒樓的掌柜,負責酒樓的一應事宜,不知漱玉意下如何?」
祝修遠試探著問。
「對呀姐姐,貞兒還沒有長大,哪裡懂得經營什麼酒樓,姐姐你就答應夫君吧!」
董淑貞也開始磨蹭。
「也好,反正那些新式菜餚,我也熟悉……」
董漱玉稍稍一想,也就同意下來,其實她心裡已經暗中激動不已。
商賈之事,是她喜歡的。
也唯有投身此事,投身忙碌之中,她才能忘卻所有煩惱……
敲定了此事,事不宜遲,他們立即就動身,前往秦淮河畔,去看祝修遠盤下的鋪子,也順便考察一下,哪個地方適合開辦酒樓。
……
祝修遠盤下的鋪子,地段很好,人流量非常大,面朝秦淮河,側面則是一條巷子,名為「烏衣巷」。
這是一個黃金鋪面。
祝修遠為了盤下它,著實花費了不少。
不過陳皇賞賜的錢糧頗多,他手裡殷實,盤下這間鋪子的錢,只是毛毛雨。
這鋪子,是一間三開門的鋪面,很是寬敞,後面還有三間房,可以改造成倉庫、會客室,及辦公之所。
董漱玉非常滿意。
那麼就這麼愉快的定下了,董氏茶莊,就搬遷到這裡。
事不宜遲,祝修遠當即便找來工匠,按照董漱玉的意思,對這鋪面進行改造……
交代完工匠,祝修遠便領著董氏姐們,在秦淮河畔閒逛,一為尋找適合開辦酒樓的地段,二來,也算是散步和遊玩。
街邊攤販上的美味小食,他們可著實吃了不少……
不過轉了一大圈,卻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段,天色也快黑了,於是眾人啟程回府。
他們回到伯府,剛一坐下,岳父大人董誠也回來了,滿臉喜色。
祝修遠忙問此行如何。
董誠笑道:「甚好,那府尹大人很是隨和,並將準備好的官服、官印等,悉數交給了老夫……不過……」
董誠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眉頭微皺。
「岳父大人,不過什麼?」
「不過老夫總感覺,那府尹大人,似乎……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對老夫好得過頭,但也有一種儘快將老夫打發走的意思……」
董誠喃喃說著,臉色很是迷茫。
祝修遠自然知曉是怎麼回事。
他乾笑一陣,便將他赴京以來,這幾日京中發生的大事,一一講出。
包括「他國細作」案,「神雷軍大營」案。
還有那兩條謠言。
及他頭上「災星」的帽子越戴越緊的事。
祝修遠全部講出,沒有絲毫遺漏。
在江州的時候,董誠就是祝修遠的「人生導師」,遇事不決,祝修遠就會去請教董誠。
他此番將這些情況講明,也有給董誠交底的意思,到時候可以幫他謀劃。
董誠和董漱玉聽罷,卻呆在那裡了。
祝修遠來京,短短數日,竟鬧出了這麼許多的轟動,這也真是……
令人無語!
如此一來,那府尹的詭異態度,也就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