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欺負你了?」
「沒有……」
「夏舞欺負你了?」
「沒有……」
「嗯……沒錢花了?」
「沒有……」
「沒有零食吃了?」
「沒有……」
「全都沒有啊。」
祝修遠摸著下巴,圍繞秋雯走了兩圈,最後嘆口氣:「好吧,如果你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告訴我,我替你做主。」
秋雯點頭如小雞啄米:「嗯,姑爺……」
……
隔壁,董淑貞的房間中。
董淑貞和夏舞兩主僕半坐在床邊,互相握著手,側耳傾聽隔壁動靜。
就在剛剛,隔壁傳來關門的聲音,比較微弱。
不過在這安靜的夜晚中,就連蠟燭燃燒的「噼啪」聲都能聽清,更不用說隔壁關門的聲響了。
兩主僕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在燭光下,閃爍著點點星光。
「小姐,應該差不多了,奴婢去叫秋雯?」夏舞小聲說著,
「好!」董淑貞緩緩點頭。
蠟燭燃燒的亮光映照在她那肉嘟嘟的臉蛋上,為之染上了一層緋紅。
夏舞得令,開門而去,不一會兒就拉著秋雯返回。
那秋雯耷拉著腦袋,亦步亦趨,進門後,偷偷窺了眼自家小姐,忙又低下頭去。
「秋雯,你和姑爺說了嗎?」夏舞關上門,躡手躡腳的回來問道。
「秋雯,夫君他……他怎麼說?」董淑貞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因為她始終覺得這種事兒好羞澀,好難為情。
可是,她與夫君都成親這麼久了,竟然還分房而睡。
這種情況,與她「道聽途說」聽來的,以及從書上看到的都不一樣……
總得來說,她和祝修遠的「夫妻相處方式」,一點兒也不正常……
「小姐……奴婢……奴婢太沒用了,奴婢……沒好意思對姑爺說……」秋雯耷拉著腦袋,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什麼,你竟然沒有和姑爺說?你……」夏舞抓著她兩肩,恨鐵不成鋼。
董淑貞卻暗中鬆了口氣,隨後就是失望。
這事兒,本來就是夏舞這丫頭攛掇的,她可沒怎麼同意。
可是這事兒沒有辦成,董淑貞心裡也挺失落的。
「小姐,奴婢沒用……」
「好雯兒,讓你去說,其實也難為你了。」董淑貞握住了秋雯的手,安慰道:「好雯兒,你不用覺得愧疚,這事……我們再另想辦法吧。」
「可是小姐……」
「沒事的,書上說,夫妻分房而睡,乃是因為夫妻不合之故。可是我和夫君沒有不合啊,那就說明啊,書上都是亂說的,此事……從長計議吧。」董淑貞笑道。
夜深了,萬籟俱寂。
董淑貞的房間中,三主僕卻毫無睡意。
她們肩並著肩,手握著手,一起躺在寬大的繡榻上,嘰嘰喳喳小聲聊著……
不知夜裡什麼時辰了,三人方才迷糊睡去,蠟燭都忘了吹滅。
……
與此同時。
江州城。
江州長史大人的府邸。
後廳。
江州長史花朝仕,以及他的兒子花間虎,父子兩在後廳閒坐。
「父親,您為什麼總是攔著兒子呢?」
花間虎這人,長得還算神俊風流、面如冠玉,但此時卻面容扭曲。
「兒子使人查過了,那董家女婿,不過只是一個破落農戶罷了。無權無勢,仗著一紙婚書,就奪走了兒子的小妾……不需要別人幫忙,只需兒子一個人便能將之打死……」
「虎兒啊……」
長史大人一挑眉,將啄了一小口的茶碗重重一放,與茶几相撞,發出「砰」的一聲響,同時也打斷了花間虎的話頭。
「那董家女婿不簡單,並非尋常之人!還有,為父都說你多少次了,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你也不想想,為父已經替你了結了多少麻煩,使出去了多少銀兩……倘或某天為父不在了,你還能靠誰?」
「父親說得是,孩兒知錯了!」
花間虎立即低下頭去,扮作虛心聽教的模樣。
不過他低下去的臉上,卻顯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可是父親,那祝修遠本就是一破落農戶!即便娶了董家女,也只是入贅罷了,入贅者,奴隸不如,父親怎麼說他並非是尋常之人呢?」。
「因為此物。」
長史大人花朝仕看著茶几上的茶碗。
那碗中,赫然就是由「炒茶」沖泡出來的碧綠茶湯。
「因為這東西?」
花間虎訝異。
「這……不正就是那董氏茶莊最新推出的……那什麼……名為『炒茶』的茶葉麼?」
「哼,那董氏長女,倒是好手段,短短兩日,竟使得此茶名貫整個江州城。」
「嘿嘿,父親,那董氏長女長得頗為冷艷,又年方二八,是兒子喜歡的類型,不如……」
「混帳!閉嘴!」
花朝仕爆喝,猛一拍茶几,發出砰的一聲響,茶几上的茶碗跟著一跳,碧綠茶湯灑了一地。
花間虎立即住嘴,不敢再說下去。
「那董氏長女,乃是『克夫』之命,你又不是不知道!虎兒啊,你想被活活剋死麼!」
「你平日裡納幾個妾倒還罷了,即便她們被你折磨至死,為父也能幫你解決麻煩……」
「可是董氏長女不同,那可是克夫之女啊,老夫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想讓老夫白髮人送黑髮人?讓我花家絕種斷根嗎!?」
「父親,兒子知道錯了!」花間虎趕緊低下頭去。
「嗯……」
花朝仕舒了口氣,緩緩坐下。
瞄了眼潑灑到地上的茶湯。
「虎兒啊,你知錯了就好……還有,為父之所以說那董家女婿並非一般人,是因為這『炒茶』,就出自那董家女婿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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