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修遠和董誠等拜別鄱陽王,也踏上回家之路。
「祝兄,祝兄等等我……」
祝修遠和董誠等剛剛走出鄱陽王府大門,那劉文彩就追了出來。
一邊追一邊大叫,還一邊揮手。
祝修遠和董誠他們駐足,回首瞧著狂奔而來的劉文彩。
「小王爺,你這是?」
「祝兄……」劉文彩又跑又喊,因此上氣不接下氣,「我來送送你們!」
然而,劉文彩說的是來送祝修遠,可是他的目光一瞬間就盯上了祝修遠手中抱著的一個盒子。
這個盒子中裝的不是它物,乃是得自於寇婉婉的那柄團扇。
此物珍貴,不說它的扇面,單說它的扇骨和扇柄,那都是使用一整塊玉石精細雕刻而成的,它本身就是一件藝術品了!
所以,祝修遠才弄了個盒子裝著,以免拿在手中弄壞了。
祝修遠自然將劉文彩的目光看在眼裡,他笑道:「那好,小王爺,請!」
於是,眾人坐上了馬車。
劉文彩和祝修遠同坐一輛。
「祝兄……」
馬車中,劉文彩搓著手,瘦削的臉上露出痴漢般的笑容,盯著祝修遠抱著的盒子看了老半晌,隨後又眼帶祈求之色看向祝修遠。
同時笑呵呵的說:「祝兄,這柄團扇……可以給我瞧瞧嗎?放心,我會小心翼翼的,保證不會弄壞!」
對於這件事,祝修遠已早有主意。
他也呵呵笑著,兩手抱起那盒子,作勢往劉文彩身前一送,笑道:「自然可以!」
「哇……哈哈!」劉文彩樂瘋了,像是痴漢般驚喜大叫,急忙伸出兩個手,準備迎接這柄寶貴的團扇。
「不過……」祝修遠的手卻立即往後一縮,帶動那盒子後退,生生離開了劉文彩身前,他兩手撈了個空。
「祝兄?不過什麼啊?」劉文彩百爪撓心,他想擁有這柄團扇都已經快魔怔了。
「小王爺,此扇寶貴,你認同這個說法吧?」祝修遠笑道。
「認同,自然認同啦!」劉文彩想也沒想,開口就來。
「如此寶貴之物,怎可輕易交於人手,讓他人細細把玩呢?這是對此扇的不尊重啊!」祝修遠笑吟吟,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個誘拐小朋友的壞叔叔。
「嗯,祝兄所言不錯,可是我……怎麼辦呢?」劉文彩還真就開始深入思考這個問題。
「簡單!」祝修遠打了個響指,笑道:「祝兄,你將此扇從我手上買過去,此扇不就屬於你了麼?到時候你想怎麼把玩就怎麼把玩……」
「祝兄!你……你……你說真的?你願意將此扇買給我嗎?」劉文彩激動得語無倫次,瞪大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祝修遠。
一張瘦削的臉面複雜極了,又是不敢相信,又是激動得不能自己。
「自然願意!」祝修遠笑道。
這劉文彩出手闊綽,況且才剛得了十萬兩銀票。
此時正是打土豪的最佳時機,不容錯過。
銀票這東西……怎麼說呢,雖然現在的董家不缺錢,而且董家每月發給祝修遠、董淑貞的月例都不是一個小數目。
但是,祝修遠花起銀票來沒手沒腳,就連給他的小侍女買只釵子,都要買最好最貴的,更不用說董淑貞的日常用度了。
董淑貞對銀票更沒有什麼概念,因此花起銀票來更是「大手大腳」……
再者,誰會嫌家裡的銀票多呢?對於這種「萬惡之源」,祝修遠希望越多越好!
總之,如果能乘機「敲詐」一筆銀票,祝修遠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太……太……太好了!哈哈,祝兄,你真是我的知己!哈哈……」劉文彩樂壞了,高興得忘乎所以。
「對了祝兄,你開個價吧,銀票我有的是,祝兄你勿需客氣。」劉文彩又笑道。
祝修遠沒有說話,只伸出一隻手,握成拳,然後伸出五個手指。
「五萬兩?好,祝兄,你稍等……」
劉文彩眉頭都沒皺一下,忙伸手在自己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大疊銀票。
而祝修遠則懵在那裡了。
他怔怔出神。
他比劃出五根手指頭,要價是五……千兩啊!
但是卻沒有想到,劉文彩竟然以為祝修遠比劃的是五萬兩!
這也太……
土豪啊!
當五萬兩銀票遞送到祝修遠面前的時候,祝修遠才從怔怔出神的狀態中回神。
「祝兄,這是五萬兩銀票,你點收一下!」劉文彩催促道。
劉文彩兩眼的視線已經落在那盒子上了,他恨不得立即將那柄扇子拿在手中,仔細把玩。
祝修遠回神過後,面色倒是平靜下來,淡定接過這五萬兩銀票。
他剛才發怔,只是因為劉文彩的土豪之舉,並非為了這五萬兩。
因為祝修遠單單弄出一個炒茶,就已經讓董家賺得盆滿缽滿了,他本來就不是很缺錢的人。
況且,祝修遠的目標也不在商事一途上面。
如果祝修遠將全部心思花在怎麼賺錢上面,他恐怕早就腰纏萬貫了。
只不過……如今這種世道,你單單有錢可不行,還得有權,不然就算有再多的錢,有再多的產業,都有可能是替他人做嫁衣。
並且,自從祝修遠瞧見了鄱陽王府的家將,以及江南西道觀察處置使大人楊廷玉的「隨心所欲」之後,他心甚慕之啊!
那才是他的追求。
「啊……哈哈哈……」
劉文彩徹底癲狂了。
他已將那柄團扇拿在了手中。
他一手輕輕捏著扇柄,似乎怕用力過重會捏痛那扇柄似的。
另外一隻手,則輕輕撫摸著團扇的扇面。
那扇面上所繡的,乃是一幅山水仕女圖,有山有水,還有一個仕女,花花綠綠,色彩鮮艷,非常好看。
「嘿嘿嘿……」
劉文彩發出痴漢般的笑聲,手指輕輕撫過那扇面上的山水和仕女。
他面色無比沉醉,好像他撫摸的不是扇面,而是繡這幅扇面的寇婉婉!
接著,劉文彩輕輕將團扇送到鼻子前,深深一嗅。
「啊!!嘿嘿嘿……」
……
祝修遠瞧著這一幕,心裡惡寒不已,嘴角直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