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頭領不敢怠慢,忙半躬著腰回答道:「稟大人,草民名為李二,我們二十個人都是江州人氏。」
楊廷玉理了理思緒,「李二,你且告訴本官,你等為何未曾感染那瘟疫?如今那江州城中是何模樣?」
李二:「回稟大人,其實我們中有一半的人曾感染過瘟疫,不過喝了張神醫的藥後,他們很快就痊癒……」
「什麼!」
「什麼!」
楊廷玉和鄱陽王同時震驚大叫。
兩人震驚大叫之後,又互相對視一眼。
鄱陽王搶先開口問那李二:「你說什麼?什麼張神醫?」
李二:「回稟王爺,正是王爺府中的那位張神醫!」
楊廷玉與鄱陽王又對視一眼,現在卻是楊廷玉開口問道:「李二,你是說那張神醫配製出來一種可以治癒瘟疫的藥?你們喝了之後都好了?」
楊廷玉凝眉,心中暗暗提升警惕。
他這一輩子,為官數十載,什麼妖魔鬼怪沒有見過?
這李二所言實在匪夷所思,由不得楊廷玉不暗暗提高警惕。
那李二卻不知楊廷玉心中所想,只老實回答道:「回稟大人,的確如此,不過張神醫配製之藥只能治癒剛感染瘟疫不久的病人,感染太久的,無法治癒……」
楊廷玉忽然橫眉倒豎,臉顯寒霜,喝道:「李二,本官代天巡狩,天子賜尚方寶劍,上可殺貪官污吏,下可誅匪徒慳吝。如果你膽敢以謊言糊弄本官,本官可以滅你九族!」
楊廷玉話音一落,守護在側的金吾衛立即抽出腰間長刀,那長刀明晃晃,寒氣逼人,抽出刀鞘的時候,發出震懾人心的金屬顫音。
再者,這些金吾衛金盔金甲,一個個都壯得像頭牛似的,鐵甲一披,就好似一尊鐵羅漢,十分攝人。
李二等人都是升斗小民,哪裡見過此等陣仗,金吾衛們一動,他們立即被嚇得四肢酸軟,跪倒一片。
「不敢……不敢……草民不敢期滿大人……」
李二等人心膽皆顫。
楊廷玉眼瞼低垂,往下一瞥,瞧了他們這幅模樣,稍稍點了點頭。
不過他臉上的寒霜之色依舊未減。
他盯著跪倒一片的李二等人,大聲喝問:「本官再問一遍,王府中的張神醫果真配製出了那可以治癒瘟疫之藥?」
「是的!大人,草民等不敢欺瞞大人,如果大人不信的話,可親至江州城中一觀,大人……哦對了,大人請看……」
李二忙取過方才因害怕丟在地上的布袋,手忙腳亂打開,從中取出一包藥材:「大人請看,這就是那可以治癒瘟疫之藥。」
一位金吾衛上前接過那包藥,打開後雙手呈給楊廷玉。
楊廷玉粗通醫理,查看一番後,雖不能確定此藥能否治癒那瘟疫,但這服藥的配伍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楊廷玉的視線從這包藥材上移開,又與鄱陽王對誰一眼,兩人都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精了,又身處波雲詭譎的官場之中,這識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至此,鄱陽王和楊廷玉已經基本相信了那李二所言。
只不過還需「眼見為實」。
但是不管怎麼說,兩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絲希望。
如果這李二所說皆為真實的話,那簡直就是不幸中的大辛!
那張神醫配製的良方,在以後將發揮巨大的作用,將拯救多少人的性命啊!
如果這是真的的話,不僅那張神醫用功,就連他楊廷玉和鄱陽王都能蹭上一份功勞!
在古代的時候,朝廷十分重視人口的問題。
農業生產落後需要大量人口,手工業發展落後也需要大量的人口,打仗需要大量的人口,朝廷賦稅的增收也需要大量的人口……
可以說擁有了大量人口,才有可能擁有一切!
而每當瘟疫爆發,都將死去許多的人,這無疑是朝廷的一大損失。
如果有一種藥可以治癒某種瘟疫的話,能夠拯救大量人口免於死亡的話,自然是大功一件!
楊廷玉:「好,此話本官暫且信了,你等先起來吧。」
李二等人戰戰兢兢,互相攙扶著從地上爬起來。
楊廷玉心中有許多疑問,但是最主要一條,就是為什麼江州能夠在瘟疫爆發的時候,有時間讓張神醫配製出解藥?
要知道,江州可是位處整場災難的中心地帶呢,就連周邊的彭澤縣、東至縣都「千里無雞鳴」了。
江州憑什麼能夠做到這一點?
因此楊廷玉又問:「李二,你且告訴本官,目前江州城中倖存多少人?你們為什麼能在猛烈的瘟疫爆發之下,讓張神醫有時間配製出那解藥的?
李二戰戰兢兢,前言不搭後語,剛才他被嚇壞了。
楊廷玉面色稍緩,帶上了一抹微笑:「李二,你且莫害怕,如果你句句屬實,等本官核實之後,對你等將重重賞賜!」
興許是楊廷玉的獎賞策略起了作用,那李二逐漸克服了心中的恐懼,開口說道:「回稟大人,目前江州城中尚有二十幾萬百姓,包括之前收攏的洪災災民。這二十幾萬百姓無一人感染瘟疫!」
「嘶!」
楊廷玉和鄱陽王都暗吸了口冷氣。
二十幾萬人!
還無一人感染瘟疫!
饒是楊廷玉和鄱陽王宦海沉浮多年,此時都被震驚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如果不是因為方才已經試探過李二了,兩人鐵定認為他一定在說謊!
那李二半低著頭,並未瞧見楊廷玉和鄱陽王的震驚,因此就不給他倆反應和回味的時間了。
他接著說:「至於張神醫為什麼有時間配置那瘟疫解藥,這就要從瘟疫防治之法說起了。」
楊廷玉立即反應過來,稍稍一愣,追問道:「什麼瘟疫防治之法?」
鄱陽王也十分好奇,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李二。
虧得李二半低著頭,並沒有拿眼睛去看楊廷玉和鄱陽王。
要不然見了鄱陽王這銅鈴大眼,李二還不被嚇得魂飛魄散?
李二停頓了一下,皺眉思索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努力回憶那瘟疫防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