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雖然沒有參加過當世的科舉,但他上輩子經歷的考試足以讓貢院中的每個學子都望塵莫及,加上他寫這份考卷只是鬧著玩玩而已,所以心態非常穩健,甚至還時不時輕哼兩句。Google搜索
兩個時辰過去,他終於明白這場考試為什麼要考三四天了,因為題目量實在太大了,甩了甩酸麻的手,吐出口濁氣,望著桌上被密密麻麻地黑色墨跡填滿的考卷。
其實,這場考試到目前為止,對唐季來說也沒有那麼難。
首先關於明經和律法題目,他前些日子在文淵閣中被秦弘逼著不知道翻了多少聖賢書,只要在腦中翻看記憶便能寫出來,再然後是算術題,他本就是理科出身,數字都已經刻在基因里了,對他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
他輕撫嘴唇打了個哈欠,重新握住毛筆,繼而看向下一張卷子。
這張考卷非常簡潔,只有三個題目。
「詩詞?」唐季大致瀏覽了一遍,這三題考得便是詩詞,兩首詩,一首詞。
恰在此時,在貢院中逛了小半圈的沈狄也已經走了回來,站在桌邊望著考卷,不由感到驚訝,外面答得快的考生也僅僅將明經題寫完了而已,他竟然已經完成了三個部分,不禁稍稍抬眸,凝望著面前這個正在深思的年輕小官。
「山川五嶽,層巒疊翠山水詩嗎?」唐季將第一題的題目瀏覽完,不由瞥了眼外面的天色,發現整片天空都變得昏黃,不禁詢問道:「沈大人,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申時已過。」沈狄摸著鬍子應答一聲。
他並沒有過多的考慮時辰,此前便聽說淮州第一才子唐季詩才橫溢,落筆皆為佳句,今日倒想見識一番。
唐季瞬間瞪大眼睛,雖說省試要考四天三夜,他不用著急,但好歹要摸清楚那些作弊的傢伙的位置,如今太陽都快下山了,他還有一個東部主院沒有去,沒再多想,提筆便寫了起來。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沈狄在心中將這首詩默讀出來,再次震驚地看向唐季,卻發現他已經動筆寫第二首詩了。
莫非傳言是真的?
他真得能做到落筆即成詩,詩詩皆佳作嗎?
沈狄有些難以置信的低下頭,見他作答第二題,便跟著默讀了起來:「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顯而易見,這第二首詩又是一首佳作。
唐季答完兩首詩,甩了甩手,便繼續寫起第三首的與愛國有關的詞。
不出片刻,他便將這張卷子上的三道題目全部答完,稍稍抬眸才發現沈狄就站在一旁,直接笑著說道:「沈相,您來得剛好,我都寫完了,下官好歹是個巡考官,可不能繼續在這偷懶了。」
言盡,他便站起身打算離開。
沈狄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望著桌上還有張空著的卷子,便拿起詢問道:「唐大人,這政論你還沒答呢!」
「政論就算了吧,我不會文言文。」唐季晃晃腦袋,政論考的不僅僅是對時政的看法和策略,還要咬文嚼字,非常考驗功底,像他這種只會說大白話的人寫了估計也拿不到分,沒再多想,拱了拱手,便轉身逃走,生怕再被這老頭叫停。
望著他的背影,沈狄卻露出疑色:「何為文言文?」
雖有疑問,但他也沒多想,拿起桌上的其他幾張卷子瀏覽起來,大致看過一遍後,沈狄便扭頭看向唐季離開的方向,喃喃言道:「若是你參加此次省試,不說狀元,三甲之位必占一席。」
他的這句話正巧被站在附近休息的兩個監考官聽到,那二人很是驚訝地對視一眼,他們沒想到沈相對唐季的評價竟然這麼高,方才便看到那小子坐在這寫卷子,但這會卻沒有了人影,難不成已經答完了?
猜想到這裡,越發對沈狄手中拿著的那份考卷感到好奇。
唐季可沒管沈狄對他的評價,出了北部主院便叫上一隊禁軍把東部主院逛了一遍,最終又找到了五個要作弊的官宦子弟。
許久之後,一輪明月掛在天際,貢院內卻燈火通明,有些考生還在繼續答題。
東部主院外,唐季倚靠著院牆,喃喃言道:「南院六個,北院八個,東院五個,這樣一共就是十九個人,人數確定了,現在最關鍵就是弄清楚他們打算怎麼作弊!」
就在此時,蘇卿握著佩刀,遞過來兩個包子:「唐兄,聽說你這麼晚還把整個東院巡查了一遍,真是盡職盡責,吃點東西吧!」
唐季也沒客氣,他確實有些餓了,伸手接過包子便啃了起來。
「查得怎麼樣了?到底是哪些人要舞弊?」蘇卿靠在他身旁,環顧四周,隨口問道。
唐季猛地扭過頭:「你怎麼知道?」
「你白日都那麼問了,肯定知道些什麼。」蘇卿面色平淡,淡然言道。
唐季微微頷首,他表現得確實明顯了些,警惕地四處觀望一番,隨即言道:「我現在只查到了人,還沒找到他們舞弊的方法,這裡人多眼雜我就不細說了,等我查清楚,再通知你抓人。」
「好。」蘇卿回答一句,便直起身子,繼續說道:「唐兄,時辰也不早了,你若是累了可以去北廂房歇息。」
「咱們還能睡覺?」唐季反問道。
聽了他的問題,蘇卿淡然一笑:「當然可以,晚上有禁軍將士駐守,大可放心去休息。」
被他這麼一說,唐季確實感覺到一絲疲憊,特別今天還被沈狄壓制寫了那麼多東西,腦細胞不知道死了多少,確實得淺淺地休息一下,三兩口將手中的包子吃完,便和蘇卿揮手道別,向北而去。
蘇卿目送他遠去後,便轉身繼續去巡邏了。
唐季本想休息幾個時辰,誰知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漱了個口便衝進距離廂房最近的北部貢院,簡單整理了衣服便巡視起來。
就在他走過一個官宦子弟的號舍前時,望著那明經考卷上烏壓壓的黑色字跡,瞬間瞪大眼睛,雙手攥緊,喃喃言道:「該死的,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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