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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府
趙大儒看著空手回來的下人道:「我讓你買的柔紙呢?」
那下人道:「老爺,國商院售賣柔紙的鋪子十分火爆,根本搶不到,您先前又嚴禁府上出現柔紙,以至於小人不了解行情,這才空手而歸。」
趙大儒聽到下人的話一臉驚色,原來柔紙早早便是在京城供不應求了。
如今回想起來,無論是陛下還是王爺似乎根本就沒有給許青什麼實質性處罰又沒有嚴令關停柔紙。
那時陛下的說法是沒有律法依據,不便懲處。
但是現在看來,陛下和王爺怕是也根本不想關停吧?
……
那位趙大儒倒是也很講信用。
第二日趙大儒便是撰文發聲,認清自己的過錯,已經眼界和自身局限性。
並且詳細闡述了昨日與許青辯論之事已經許青的觀點:
器物本身並沒有任何性質與感情,只要能讓黎民百姓生活的更好,皆可算作聖賢之物。
既然百姓都喜歡用,又有利於日常生活,那便已經是證明了此物的價值。
自己不喜歡用是自己的事情,莫要再去妄圖干涉他人的想法,更不要以此做出極端的事情來。
文章的最後趙大儒還誠懇的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這一番言論讓得被鼓動起來反對柔紙的京城讀書人大受震驚,雖然說他們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早上抵制完了下午換身衣服去買,但是他們是怎麼也沒想到名滿大楚的趙大儒竟然會認錯的。
不過,在看完了趙大儒的一篇文章之後又覺得確實是他們錯了。
而且趙大儒還表示,自己再也不會與門下弟子一同鼓動天下讀書人抵制柔紙了。
得到趙大儒坦然認錯的消息,京城之中的讀書人還是很高興的,一代文骨趙大儒都不反對柔紙了,那就說明他們再也不會遮遮掩掩的買柔紙了,下次他們買柔紙也能光明正大的排隊了。
朝中大臣也是滿臉震驚,趙大儒在楚國文壇德隆望尊,可以說,他們之中一多半,甚至包括姜相都可以算作是趙大儒的半個學生,這位老師竟然躬身稱許青為先生。
許青,難道就真的如此優秀嗎?
不過趙大儒此番言論不但沒有人反對他,而且還為他博得了一個好名聲,這是讓得很多人沒想到。
甚至於很多人都開始稱讚趙大儒是活到老學到老,敏而好學,不恥下問,真乃天下讀書人之楷模。
說不定趙大儒向後輩認錯的事情,隨著歷史的發展都能成為一個典故流傳下去。
趙府
趙大儒聽到外面的傳言,臉上露出苦笑,呢喃道:「錯就是錯了,何時認錯也能傳為佳話了?真不知這對老朽後世之評價,究竟是禍還是福啊,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
不過外面如何評價趙大儒許青就管不著了,許青正忙著再建一座造紙作坊來繼續製造柔紙,補足京城之中依舊對柔紙供不應求的場面。
當然,還有一個好消息,老墨又發明了一種紙,準確來說也不能說是他的發明,因為是聯合了造紙作坊中幾個匠人改進出來的,這次改進出來的紙,柔且堅,又頗具韌性。
許青撫摸著柔中綿軟平滑的紙,這種紙綜合了柔紙綿軟的特性,卻又堅韌適合書寫。
這不就是他上輩子的宣紙嗎?!
此時此刻許青忍不住淚流滿面,這玩意兒要是早點被研發出來他就不用在柔紙還未發明之前一直用那種粗糙的要命的紙來……咳咳……
不過,這次改進出來的紙,製作工序要比一般的紙繁瑣許多,價格自然也要高上很多,而且短時間內難以做到如同柔紙和尋常用紙那般大批量生產。
既然是有用的改進自然就要賞,賞房子,還賞土地,要銀子的話當然也可以。
不但要獎賞,更要當著國商院眾多匠人的面對他們進行表彰,以此來激勵國商院眾人對發明創造的熱情。
許青懂得再多,畢竟也只是一個人,能發明出來的東西也有限的很,但是聯合國商院所有人的力量,就不一樣了,搞不好會出奇蹟!
而後,許青又開始請了一批教書先生,並且專門在各個作坊劃分了夜學專用的地方,讓得國商院之中不識字的匠人們通過下工後一個時辰的時間學習一些基本的字,以及一些為人處世的淺顯道理。
國商院自此開始大規模掃盲。
原本國商院之中的匠人還不願意,下了工之後回到家裡老婆孩子熱炕頭不好嗎?
學習?學個屁習!
不過這種不願意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緊接著許青又頒布了下一個個條令:在國商院學習的匠人可以帶著自己家裡的孩子一起到夜學聽先生講課。
就因為這一句話,大大激發了匠人們的熱情。
雖然國商院待遇不錯,但是要供起一個孩子讀書還是相當不容易的。
更何況,在這個缺乏娛樂設施,沒事只能造人玩的時代,誰家裡不是三五個孩子?
這樣一來負擔就更重了,可以說大部分匠人家境都是在吃飽飯有餘,看病也不成問題,可就是讀書不足的場面。
但是,東家這一條令下來,豈不是說,他們這些斗大字不識一個的力巴家裡,也能出幾個讀書人了?!
只要孩子認了字,就能讀得懂書,到時候說不定他們家也能出一個秀才了!
他們這輩子就沒遇到過這麼好的東家!
跟著這樣的東家干,值了!
夜幕降臨
安定伯府
蘇淺此時正坐在臥房之中的桌前作畫,畫的是山水畫,這段時間她和蕭如雪兩人之間取長補短進行的非常不錯,蘇淺的畫是越來越有意境了。
而且,隱隱有種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感覺。
蘇淺的畫技,已經要超過蕭如雪這個小師傅了!
蘇淺畫完最後一筆之後將之放到一邊,抬起頭看著許青道:「夫君回來了?」
許青將手中的紙放在桌子上道:「這是國商院的新紙,娘子不如嘗試用這種紙來試著畫一幅畫。」
蘇淺覺得這種紙如與柔紙的質感相似,卻又略有不同。
蘇淺將之用鎮紙壓好之後運筆落下,墨凝而不散,墨跡清晰,當真是極好的作畫用紙。
蘇淺看著許青問道:「夫君,這種紙叫什麼名字啊?」
許青道:「宣紙。」
「宣紙?」蘇淺呢喃了一聲看著許青道:「這紙跟萱兒有什麼關係嗎?」
許青愣了愣:「這紙跟萱兒沒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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