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村。
村南邊小樹林。
一派熱鬧非凡。
好像鄉的集會一般。
趙飛讓兩個孩子去拿球衣，還有球鞋。
來的時候，王天正都安派好了。
不能讓村裡的孩子有自卑感。
當村裡的孩子們看到，他們的新衣服和新鞋來到，一個個跳起來。
太高興了。
「排好隊。」楊剛嚴厲說道。
一直以為，楊剛都和顏悅色，可是對待學生，他也是從來嚴厲。
要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有規矩的。
任何遊戲，都不可以信馬游韁。
學生排好隊，楊剛一一發了衣服和鞋子。
讓他們直接進樹林換了衣服。
再出來時，劉玉秀看這群孩子，就好像變了一群人似的。
統一的紅色球衣，像火焰。
白色的球鞋，看起來比雪還要白。
「都不捨得踢球了。」
有些孩子換上球衣，真心有些捨不得。
他們這些孩子，一個個都是撿著哥哥姐姐們的舊衣服，一年到頭都沒有新衣服。
「孩子們。」
趙飛開口了，他帶著微笑，收起了自己嚴厲的一面，說道：「大家都好踢球，要是你們贏了，我再獎勵你們每人一套。」
一句話，讓村裡的學生們開了鍋似的沸騰起來。
「來吧。」
「開始吧。」
「我們一定要贏。」
青田村小學的學生們，都是鬥志昂揚。
初生牛犢不畏猛虎。
管他是不是市里專業的少年隊，一個字踢就是了。
兩隊人員迅速調整。
趙飛交待了比賽規則。
問大家都懂了嗎？
學生們異口同聲回答：「懂了。」
接下來就是入場。
村里人已經坐定，他們大氣不敢出。
什麼意甲德甲，就算是世界盃，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比眼前的賽事更緊張。
希望能贏。
渴望能勝出。
這不光是孩子們的願望，也是所有青田村人的願望。
一聲哨響。
市少年隊開球。
於是，午後兩點的陽光下，一群少年激情飛揚。
村裡的同學們，一個個當仁不讓。
畢竟是東道主。
再加上都是年輕氣盛，他們也不怕什麼專業不專業。
就一個字，踢。
「傳球。」
「這邊，不要衝了。」
村里孩子們的叫聲更大。
不過，顯然他們沒有任何章法。
只知道亂跑一氣。
市裡的少年隊，率先進了一球。
楊剛喜歡足球，經常看賽事。
所以，他看出來了，其實人家根本沒有完全發揮出來全部的水準。
「大爺的。」
黃小金不服輸的個性，又被激發出來。
叫罵一聲。
沖的最猛。
但是，他根本不會帶球。
人家跑過來，一下就鏟走了。
塵土在陽光飛揚著。
市裡的少年隊又進了一球。
一個中場，人家進了三個球。
0比3。
楊剛喝著礦泉水，一點也在乎。
劉玉秀有點坐不住了。
「楊剛，要不算了吧。」
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市裡的少年隊不用全力，就可以踢得進去，要是用了全力，怕是一個半場就能進十個球。
在劉玉秀看來，實力太懸殊。
對同學們的打擊太大了。
「算了？」楊剛反問。
這才剛剛開始，如果就這麼算了，他的心血不就白白浪費了嘛！
「別擔心，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中。」楊剛自信滿滿。
劉玉秀還想再勸一下。
這時，下半場的哨聲又響了起來。
村裡的孩子們，個個卯足了勁頭，就是想要爭個高下。
剛才休息的時候，他們也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戰術。
可是一旦上了場，他們所謂的戰術，馬上就被人家識破。
與其說是在踢球，不如說是他們在跟著球跑。
最後十來分鐘。
村裡的孩子們終於進了一個球。
很顯然，人家是讓了他們一球。
儘管如此，孩子們還是很高興。
遊戲結束了。
太陽也快要落山。
趙飛帶著孩子們要走了，在臨走之前，他又給村裡的孩子們每人發了一套球衣。
「以後我希望能在真正的賽場上見到你們。」
趙飛揮手離開。
白色的麵包車消失在夕陽下。
楊剛回頭，看著滿臉泥水的同學們。
「都站好。」
「立正。」
楊剛還有話要說。
一場簡單的球賽，也是楊剛良苦用心。
「黃小金，出列。」
黃小金走出來。
楊剛這次沒有嚴厲訓斥，他當著許多村民的面，輕輕撫過黃小金的頭，問他：「服了嗎？」
「我……我……」
黃小金結巴了半天，抬頭已眼淚朦朧。
他很倔犟。
不過，在楊剛的注視之下，黃小金還是說道：「服了。」
「馬順，你服嗎？」楊剛問。
馬順的聲音也沒有昨天那麼響亮，訥訥說道：「我也服了。」
「你們都服了嗎？」楊剛大聲問。
同學們零落的聲音響了起來。
「服了。」
楊剛背起雙手，來回踱步，最後說道：「你們嘴上說服了，其實你們心裡不服，讓別人打敗的滋味，比他媽吃二斤狗屎還要難受。」
「不要自高自大，不要以為自己已經站到了頂峰之上，你們還小，屁都不明白，就覺得自己是老大了。」
「以後要是再遇到其它賽事，能不能全力以赴？」
楊剛終於問到了點子上。
「能！」
這一次，全體同學齊聲應道。
那聲音如此洪亮，直衝九霄。
也是到了這了這一刻，劉玉秀才真正的明白，楊剛的計劃有多高明。
挫敗感可以激發動力。
她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過幾天就是市里選擇交換生的大考試，你們有沒有信心給我弄兩個名額？」楊剛大聲問。
「有！」
還是同樣的洪亮。
聽到這樣的聲音，劉玉秀笑了。
唉！
害自己擔心了好幾天。
人家楊剛出馬，瞬間搞定。
就是楊剛的高明之處吧。
「好好考，他大爺的，別吊兒郎當，我答應你們，要是你們考試出色，我就在這裡……」
楊剛抬手一指面前凌亂的足球場，說道：「我就在這裡給你們建一個真正的足球場。」
一番話之後，楊剛答應劉玉秀的事完美收官。
村人和學生們都回家了。
楊剛也要回去。
「楊剛，你別走。」
身後的劉玉秀柔聲叫住楊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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