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夜釣碰見小孩

  「枸杞葉豬雜湯河粉啊。

  還有枸杞瘦肉湯,枸杞葉雞蛋湯,涮火鍋!這需求量可不少。

  可以搞,種它一兩畝地再說。」

  說搞就搞,挖機加滿柴油就開始去靠山魚池邊上的土地開挖。

  可能很多人都不懂枸杞葉和煲湯枸杞子的樹是不是同一種植物。

  但枸杞葉是會開花結果的,結出來的就是湯料里的枸杞子。

  但這裡面有大小葉之分,大葉枸杞就是專門吃葉子的,現在市場比較常見的一種。

  另外就是小葉枸杞,這個小葉枸杞你讓它一直生長,它就會開花結枸杞子,至於網上有人說南方的枸杞子沒有藥用,那就純屬吹牛逼了。

  也就是南方天氣不宜曬乾和保存枸杞子,不然也沒寧夏枸杞什麼事。

  畢竟這是煲湯用的最多的一種湯料。

  種這個東西有點類似種嫩薑,把地挖簡單挖一遍再拿小旋耕機卷一圈,把泥土打碎,然後就可以起壟了。

  不過不是把枸杞種在壟上,而是在壟下。

  搞到天黑就收工,簡單炒點雞蛋對付一口洗個澡就帶漁具裝備出山。

  為了賺錢,只能繼續薅江河裡的魚貨。

  像許凡和猛哥他們專業放地籠釣魚的人還是比較少的,畢竟讀書多了,孔乙己的長衫不好脫,掏蝦摸魚算是非常不入流的行業。

  縣城有工業區,有工廠,有能力的都去上班,要不然就是跑深圳、中山和廣州,村里年輕人比較少,老大叔不是養豬就是種地,河裡沒有新能源掃蕩,這才給了許凡賺些小錢的機會。

  來到河邊,猛哥和漁具店老闆的車都停在邊上,拿著東西下河,撐礦泉水桶浮船一路放地籠下去。

  「阿表,今天怎麼來這麼晚。」河對岸的猛哥喊了一聲。

  「挖地忙過頭了。上大魚了沒有!」

  「上來兩條大鯉魚,有七八斤。」

  「可以喔!吃飯錢和煙錢就有了。」許凡讚賞的回應一聲。

  「沒守到大草魚,有點遺憾。」

  沒空跟猛哥凡爾賽,這大草魚要是有那麼好守,也不用大黑天的蹲河邊淋霧水。

  窩子弄好,掛了連竿木薯葉藏鉤的老六釣法就開始躺在釣位的木板上眯眼睡覺。

  赤眼25-30塊錢一斤,釣十條一斤以上的才兩三百塊。

  但一條十幾二十斤的草魚就值六七百塊,這窩子不能亂動,等大草魚摸過來吃窩。

  迷迷糊糊的睡個把小時又醒來看看窩點,投餵一些蚯蚓段混豆渣進窩裡,然後繼續打盹養神。

  不過睡著睡著許凡就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好像聞到一股子臭味。

  皺眉醒來看看手機,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半。

  後背有點冒汗,有點膩,手臂起寒毛。

  「臥槽!這感覺不對勁。」

  許凡立馬打開頭燈和露營燈,先看了圍網周邊一圈,確定不是五六米過山峰豎起身盯自己也就鬆了口氣。

  再往周邊藤草灌木叢看去,也沒什麼鷹鴞在樹上盯著,又搓了搓手臂的寒毛。

  「這TM的,不會是水裡來東西了吧。」許凡皺著眉頭往河邊探兩步,往坎下面的回灣看去。

  「我尼瑪!

  怎麼來這個東西。

  我的窩子啊!」

  許凡盯眼一看,總算知道自己手臂為啥一直冒起寒毛了,原來窩子邊上飄了個臉朝下的死小孩,背的鼓起來了。

  死的時間有點長,那臭臭的味道就是這麼個東西發出來。

  「遇事不要慌!點根煙再說。」許凡往後退回來,掏煙點上一根,然後從邊上的裝備包里拿出幾個大地雷公。

  「呼~」一口氣吹在菸頭上,火星更亮,點燃一個就丟在岸上的草叢裡。

  再點一個往左邊草叢裡丟進去,然後再點一個丟身後的草叢。

  轟~

  轟~

  轟~

  火光在草叢裡炸現,爆炸的轟鳴聲在河邊兩岸的山林迴響,大地雷公的威力不容小覷。

  「臥槽!阿表你在那搞什麼飛機。

  我這裡有草魚進窩了。」猛哥被爆炸聲嚇的一哆嗦,朝許凡這邊大喊。

  「我這邊也進了一個大貨。

  給你看看好東西。」許凡說著探頭拿手機對著窩子邊上的小孩屍體拍了個十秒視頻過去。

  漁具店老闆的微信許凡也有,不能一個人難受,全部都發一次。

  「臥槽~」

  「臥槽~」

  「我尼瑪~大晚上你給我發這個。」漁具店老闆認真看完許凡發的視頻在對岸大罵一句。

  「阿表,這個怎麼搞!」猛哥發信息過來詢問。

  「味道太沖了,撈起來根本沒法待。這釣位算是沒了。

  我拿抄網兜住它綁邊上,明天天亮再!今天我可是打了重窩的,半晚都沒捨得下竿,就是怕草魚不進窩。

  這下好了。」

  給猛哥那邊打字發過去,許凡就拿自己的大抄網探出去把死小孩兜進網兜,然後綁著網兜在邊上的柱子。

  「咳咳……」

  「見怪不怪,百無禁忌!老頭保佑!」

  屍體翻動了一下,味道又飄了出來,許凡掏煙點上一根,用煙霧緩一下這個味道,然後又掏大地雷公往綁著抄網的柱子邊上草叢裡丟一個進去。

  轟~

  震天響,回音繚繞。

  魚竿收起來,整理營地的裝備,把礦泉水桶浮船推下水,帶上東西就撐船往對岸劃了過去。

  「臥槽!阿表你真牛逼!這麼淡定的嗎?還敢半夜十二點撐船過江。」猛哥看見許凡過來,幫忙搭把手把浮船拉上釣位。

  「那邊味道太沖了。我倒是想逆流劃上去回山莊。

  想想還是過來你這邊近一點。

  窩子沒了!

  我還有一把木薯葉,丟邊上看看有沒有草魚過來吃窩。」許凡說著把自己的木薯葉丟到猛哥窩子上游一點的位置。

  「不是,你還有心情守大草魚啊。

  那事該怎麼處理。」猛哥有點著急上火。

  「這個還能怎麼辦,深更半夜的,阿瑟在睡覺,村民也在睡覺,打電話都不一定有人接。

  先讓它在那邊水泡著。

  網兜兜著呢,要是能跑就讓它跑了。」

  「別說這麼嚇人的事情。

  你的大地雷公呢!有沒有多的,給我兩枚,上次說了要買這個東西,結果一直都沒買。

  你那幾下,炸的我都不那麼慌了。」猛哥搓搓手。

  「夜釣、走夜路、進山必備!

  不過在山裡可別往乾草堆丟,弄起山火就有你國家飯吃。」許凡說著掏出兩個大地雷公遞給猛哥。

  「豁!這麼大一個,怪不得這麼響。好東西。」

  江河裡面每年都會有人被淹死,只是這次讓許凡碰上了。

  干風水這一行,給人遷陰宅的時候見多了人體骨頭,這點場面還能撐的住,要是沒那麼臭就好了。

  河裡炸了四枚大地雷公,別說草魚進窩了,連藍刀仔都沒有。

  營地也都亮著露營燈,漁具店老闆那邊都亮起礦燈了,生怕有什麼東西摸到他身邊。

  跟猛哥有一搭沒一搭抽菸聊著天,淡的都是國際局勢變換,各抒己見指點江山。

  「我覺得老美近五年必定爆發內戰,場面不會輸於周朝敗落戰國起紛爭。

  但不會再出現祖龍嬴政那種人物再一統北美洲。分裂破碎的鷹醬才是好鷹醬。」猛哥發表自己的遠見和看法。

  「估計有點難!現在斬首行動比較容易。

  冒頭的蛟蟒沒有轉閃騰挪的地方。只要他舉義旗。

  旗是白天舉的,人是晚上見祖宗的。

  很可能連舉旗的機會都沒有。軍隊系統不崩潰,內戰打起來也容易被撲滅。」許凡彈彈手指夾著的香菸,其實上面沒多少菸灰。

  「你這個說法還挺有道理。

  拉登就是沒有轉閃騰挪發展的根據地,直接被老美斬首行動。

  現在不像古代了,舉旗就等於恐怖行動,知道坐標點就發射飛彈過去問候了。」

  「就是這個理!

  你舉旗,那就得演講,去拉民眾投靠你,這中間誰懷裡揣把手槍或者手雷,往演講台上面一丟。

  屎泡子都給炸出來。」

  猛哥深以為然的點頭:「確實是。

  不管上面多腐敗撂倒,肯定會有大把死士願意幹這活。」

  「好吃好喝的供著,老婆孩子給你養好,用的就是一時。

  不過再怎麼亂,也輪不到我們出手。幾千萬單身人士想博一個前程出路,博一個封妻蔭子。

  咱們一旦參與進去,連後勤部隊都混不進去。太多人參軍了。

  老老實實的種糧食倒是真的,炮彈也懶的往我山窩窩裡面炸。」許凡叼著煙吧嗒吧嗒的敘說。

  「說的還真有道理。我以前在廠里上班的時候就有很多工友表示怎麼還不打仗。

  他想端槍上戰場了,寧願死在戰場上也不想天天守流水線。」

  「我現在想種田養雞,再養點牛!養點豬也行!抽空還能釣魚。

  誰讓我沒田種,我就把他種田裡。」許凡發表總結性講話。

  「這個我也贊同。

  我家也不少田地,山里我也準備搞點養殖。

  養點豬或者牛。

  你覺得養什麼好。」猛哥想起最近琢磨的未來發展。

  「養豬你得早中晚煮潲水給豬吃。

  天天都得鏟豬屎沖洗豬圈。

  養牛的話,數量不多,你可以種牧草,早上去割牧草回來投餵。

  實在不行你就把牛帶到沙灘那邊打個地樁,讓它自己在那吃,你還可以釣魚,晚上再帶回牛棚。」

  「哎嘿!這個可以有喔!牧草那個容易種,阿昌有魚塘邊上就有大把牧草,可以砍那個根莖扦插,很快就能漲起來。

  可以搞,我回去就找耕田機去把田給耕起來,先把牧草給種了。

  這地方半個月內我不太敢過來夜釣。」

  「哈哈哈……我也是。」

  兩人就種田養牛這事交流了很多想法,猛哥這傢伙是真想也搞個山莊養牛。

  放桉樹賺了七八千塊錢,請耕地機把地犁出來只要五六百塊,再買點防草地膜,插牧草根莖就完事。

  牛犢子一頭兩千塊錢,現在就能買兩頭回來放養,白天睡覺牛吃草,晚上夜釣牛睡覺,兩不誤。

  說干就干,許凡就被拉了壯丁,得開挖機過去幫他在山裡面挖一個營地出來。

  不過這也是雙贏,他去村里借大旋耕機,到時候許凡把旋耕機往自己山莊裡開過去,先把那五六十畝水田和旱地都給翻一遍再說。

  聊著聊著天就慢慢放亮了。

  「今天的地籠還要嗎?」猛哥問向許凡。

  「地籠肯定是得要的。

  裡面的魚貨不要了。

  先把地籠給收了,天再亮一會阿瑟就應該上班了,那會再報警。」

  「有道理,地籠可是花了我好幾百塊呢。」

  兩人也沒多說,把礦泉水桶浮船推下河,然後撐著去上游收地籠。

  魚貨都還不錯,不過兩人都沒要這些全部倒出來放生了。

  收完地籠整理一下,這天已經大亮,漁具店老闆和他的小夥伴也趁著早上的陽光劃橡皮艇回到公路邊的營地。

  「我靠!你倆是真心大。

  大晚上的在那吹牛逼。

  也不拉我一個,害我一個在那邊悶抽菸,嘴巴都抽苦了。」漁具店老闆上來就發牢騷。

  「就50米的距離,自己不敢下水你找誰。阿表都划船橫渡過來了。」猛哥反駁。

  「行了!你們誰打電話報這個警。

  家屬知道後估計會給紅包,我不想摻和這事。」許凡把正事說出來,看向昌猛二人和另外一個老釣友。

  「我怕麻煩,阿瑟問我我害怕。」曬穀昌第一個搖頭。

  「我也怕麻煩,這個紅包我還是不拿了。」老釣友也搖頭。

  「我來吧!面對阿瑟詢問我有經驗。這紅包估計不小,上游飄到這裡,家人估計找不少時間了。

  這個警我來報。」猛哥想起自己最近一段時間不敢到這邊夜釣,確實缺點錢。

  「那行!那你來。」

  幾人就看著猛哥拿手機撥打110,語氣沉穩簡練的把事情說清楚。

  「喂,妖妖靈嗎?

  我在河裡發現一具小孩屍體。

  泡的時間有點長了,估計是上游漂下來,我拿抄網兜住了,屍體都還在河邊。

  地點在…………」

  「吶,就這麼簡單。我心裡又沒鬼,我怕他個錘子。阿昌一會上街幫我打個河粉回來。」猛哥打完電話,人還挺瀟灑。

  這個事情許凡不想參與,帶上自己的裝備就返回山莊了。

  「夜釣賺錢的路子段時間是沒了。

  放地籠也沒地方放。

  難搞喔,沒短時間內進帳的項目了。」

  回到山莊殺了只閹雞煲雞湯恢復點元氣,拿著涼蓆到外面大太陽的地方遮住眼睛曬太陽睡覺。

  不管是不是見多了,那屍體都會帶些陰氣,不然也不會寒毛直立,要是換成漁具店老闆直面那個場面,估計回去就得感冒發燒。

  一覺睡到中午兩點多,手機里也收到猛哥發來的信息。

  是上游鎮上偷跑去游泳淹死的孩子,找了四天都沒找到,沒想到會漂到下游來,紅包包了三千塊錢給猛哥。

  這貨說是要分一半給許凡,不過被許凡給拒絕了。

  錢不要,但得吃喝一頓。

  下午三四點,許凡開著小挖機出山,去給猛哥他們挖營地去了。

  「田螺酸筍煲鴨!一會就好,吃個鴨子送送它。」猛哥看到許凡的挖機過來連忙大聲招呼。

  「先不急,你位置選好了沒!我現在就給你平地方出來,夜晚也好放帳篷。」

  「這個好,那我火弄小點慢慢燉。

  位置在這邊,這棵大松樹下。」

  就二三十個平方,也不用挖太多土方,忙碌大半個小時就完事,順帶還幫他把原先的山路給修整出來。

  「有這個東西就是方便,要是讓我拿鐮刀鋤頭來干,不得搞上它兩天時間。

  田螺鴨好了。

  先吃,活是忙不完的。」猛哥在平整出來的營地放上摺疊桌,邊上還有一個大可樂瓶的散裝白酒(水古沖。)

  「祝它往生,找個好人家。

  喝一杯!」猛哥抬了個頭,大家都悶一口酒去去胃裡的濁氣。

  田螺酸筍煲鴨確實不錯,味道很野,用的都是真材實料,鴨是村里人散養的青頭鴨,酸筍是猛哥家裡自己弄的,米酒是鎮上酒坊釀的。

  吃喝非常帶勁,邊吃邊吹牛逼,還暢想未來。

  幸好這兩個傢伙沒提出:「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有一個好點子。」

  「阿表,我也想搞一個山莊。

  對面那座山就是我家的。

  我想放養些土雞,專門賣土雞蛋。」曬穀昌在大家喝的很開心的時候說出他的想法。

  「可以啊!吃飽太晚了!明天早上我再過來幫你們搞搞,順便把路給掏挖一遍。」

  「行啊!阿昌喝酒少,一會讓他開摩托車送你回山莊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