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種善因

  第68章 種善因

  七八點鐘了,外面院子裡還是吵吵鬧鬧的。

  胡欲為和舉人們在院子裡吃飯,田不厲自己在廚房裡吃東西。

  三個小孩子早就吃飽了,很多人送禮除了送錢外,更多的還是肉和酒,還有布和一些用得上的東西。

  再有就是茶具和文具,胡欲為是讀書人,確實是用得到這些。

  附近院子的幾戶人家聽聞這裡出了解元,都送來了雞蛋、牛肉、羊肉等禮物,就連經常叫飯的酒樓也主動送來了酒肉。

  中舉這天收禮不算貪污受賄,天月王朝的讀書人和官場都有類似的潛規則。

  曾經有人舉報到聖皇帝那裡,被聖皇帝一句「此乃國家之喜日,賀之無妨」丟在了一邊,不認可這個罪名。

  聖皇帝對官員很寬容,除非是鬧了必須要用人頭平息民憤的事情,否則基本上不會殺官。

  胡欲為今後當官肯定會當的很舒服,等明年春天就能去聖城考試,說不定有機會見到聖皇帝。

  田不厲安靜等著,三個小孩子也吃飽了在院子和廚房進進出出。

  「二爹,什麼時候睡覺啊。」

  小狗過來問田不厲,外面那些送禮的人還是不走,在外面大戶大叫,說是吟詩作對。

  田不厲笑道:「你喊虎兒豹兒睡覺吧,等下我來收拾就行,你明天還要去學堂,明天早晨我給你準備些肉和糕點送去學堂給先生和同學吃。

  小狗點了點頭,「好,我去睡覺了。」

  「去吧。」田不厲開始起身收拾東西,把明天給酒店送回去的餐具,還有附近鄰居送來的盆子碗筷都整理好。

  忙了一會兒後,外面就開始散會了。

  過了不久,胡欲為走了進來。

  「恩公,我來幫你。」

  胡欲為身子骨雖然虛弱,但酒量卻不錯,喝了許多後還沒有喝醉。

  倒也是別人知道他身體弱,擔心他喝死了事大,所以沒有多勸他喝酒,主要還是討論時政和州府關係。

  田不厲笑道:「先生客氣了,我今天收拾一下,明天上午忙半天,下午就回去和城裡人道喜去,免得豆娘她們著急。」

  胡欲為找個了地方坐下,長期不做飯,對家務都不懂,此時也不知道做什麼好。

  聽到田不厲的話,胡欲為就想了想後說道:「我就先不回去了,等下個月我直接去墳地那裡燒些紙錢。」

  田不厲辦事利索,幾下子就把亂七八糟的肉塊籃子整理好。

  「你身子骨弱,明年還要去千里外的聖城考試,就別胡亂跑了,燒紙的事情我帶虎兒豹兒去就行了,他們兩個在你這裡幫不上忙,不如回家去,那裡還有豆娘能管著他們。」

  胡欲為很聽勸,即使是燒紙這種大事情也在田不厲幾句話之下先放下了。

  「也好。」

  田不厲又去別處收拾東西,胡欲為也回屋準備休息。

  胡欲為在堂屋看了一下這次收的禮品,上面的白紙黑字上寫了今天過來的賓客禮數,就連空手過來幫忙的鄰居也單獨放在了最後面。

  沒多久,田不厲就抱著一個雕刻著金色紋路的漆黑食盒出來。

  「先生,你看看這個。」

  胡欲為見狀,好奇道:「這盒子光是賣相就不錯,看起來華貴不凡,是何人送的?」

  田不厲笑呵呵得說道:「確實是不凡,我看這盒子足可以當縣城小姐嫁妝了,不過你肯定想不到,這個是食盒,不是裝嫁妝的首飾盒子。」

  胡欲為迅速說道:「是寒江郡主送的?」

  田不厲沒有賣關子,打開了食盒的蓋子。

  蓋子上手工雕刻著一朵盛開的花朵,在蓋子拿出去後,就看到裡面酒紅色的木頭內壁,在八邊形的盒子裡放著一個盤子,一條吃了一半的白色魚體正安靜的躺在裡面。

  「我下午吃了一半,寒江郡主送來的這個什麼魚確實是有溫養身體的神效,特意給你留了一半。」

  胡欲為疑惑道:「這是寒江郡主送給你的?」

  「是啊。」田不厲爽快的承認,「剛才人多,拿出來後別人看著肯定眼饞嘴饞,不過這魚估計是中午做的,我吃的時候還有是熱的,現在都涼了。」

  「這盒子看著不錯,還有保溫的效果,我明天帶回去用。」

  只是一條魚而已,胡欲為也覺得肯定不是一般的魚,但都放了半天了,嘗嘗也好。

  胡欲為很快動起了筷子嘗了一口魚肉,咽下後讚許道:「果然美味,不知道是什麼魚?想來肯定是很貴。」

  「肯定的。」田不厲拿著食盒蓋子仔細看了看,「感覺這盒子能賣個一百兩銀子。」

  胡欲為說道:「郡主送的東西,哪能賣掉。」

  「這次得禮錢一分為三,我留一份日常花銷讀書用,你拿一份給豆娘,回去置辦宅子,好吃好喝,剩下得一份你拿去用,將來也娶個媳婦蓋個大宅。」

  田不厲爽快道:「好,我回去後順便把那墳地修理一下,蓋的好一些。」

  胡欲為不擅長很多事情,看到田不厲考慮周全,感激道:「有勞了!」

  田不厲笑著說:「你吃吧,我去收拾一下也睡覺了,今天寒江郡主派人邀請我去煙霞山求學,我暫時沒有考慮好,等過兩年再說。」

  「若是有人和你說這個事情,你說會好好勸我就可,我不聽是我的事情,你答應勸說就是。」

  胡欲為點頭,「好。」

  田不厲很快去收拾東西,然後練習了半個小時牛皮功後才躺下睡覺。

  第二天一早,田不厲送小狗兒上學剛回到街邊路口,就被一伙人喊住。

  「小相公留步。」

  田不厲轉過身,看到不是找茬的,而是之前見過的高敬賢和高氏,還有高鳳友和兩個不認識的女人。

  一個三十幾歲看起來是富家夫人,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女人,倒是沒有昨天見過的那個步曾女俠。

  「原來是高大人,高大人這是出去賞景嗎?」

  田不厲客氣的對話,但也沒有了早些日子的恭敬。

  高敬賢笑著說:「我們是來找胡先生,不知道胡解元可在家中?」

  「在,請,我來帶路。」田不厲主動帶路,雙方之間以前有點事情,不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如果是夏霸遠過來的話,田不厲不會擅自做決定。

  這個時代對男人女人的標準不一樣,胡欲為的殺父仇人是夏霸遠的兄弟和手下,對夏霸遠雖然有些遷怒,但是對夏霸遠的妻子高氏就沒有那麼多敵意了。

  高氏沒有帶兒子夏業林過來,也是考慮了這方面原因。

  現在是高家的事情,和夏家沒關係。

  一群人朝著小院走去,高氏主動說道:「這裡閒雜人等太多,之前倒是無妨,現在人人都知道解元公住在這裡,今後頻繁叨擾,哪裡還有閒心讀書?」

  「我哥哥在北邊有個安靜的宅子,附近多是一些達官貴人,平常四處拜訪也好,安靜讀書也好,都是一個好地方。」

  高敬賢的老婆不太會說話,在妹妹開口說了話後,高敬賢就跟著說道:「是啊,我昨天就感覺那院子太小了,附近也太鬧了,雞鳴狗叫聲不斷,不如在我那院子住下。」

  田不厲笑著說:「你們和先生說去吧,先生認識的人多,說不定早有主意了,我可不替他胡亂答應什麼事情。」

  高敬賢微笑說:「是這個理兒,我兒子鳳友你認識了,這是我女兒鳳歌。」

  高鳳歌也像是一個武家出來的女兒,落落大方的微笑說:「見過小相公!」

  「見過高小姐。」田不厲笑著說:「我現在只是一個小童生,就算是中了秀才也不算相公,整天被你們小相公喊的,我走路都輕飄了起來。」

  高氏微笑說:「年輕人結了婚就穩重了,小相公可想過成親?」

  田不厲直接說道:「暫時不想,我打算過幾年再說。」

  高氏繼續詢問:「那可有意中人?」

  「沒有。」田不厲以為是給自己介紹老婆,所以肯定的拒絕了。

  高氏見田不厲沒有看上高鳳歌,就微笑說:「我這侄女不光手腳功夫好,洗衣做飯,針線女紅和打理家務也是一把好手,也讀過幾年書。」

  田不厲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自己真的不想娶親,現在只想著提升自己。

  高氏說了一些後,高敬賢說道:「小相公,我看先生身邊缺少一個照顧的人,而且胡夫人不在身邊,胡先生難免寂寞,不知胡先生可曾想過納妾?」

  田不厲驚愕的看著這兄妹兩人,又看著面目平靜但是帶著少許微笑的高鳳歌,以及高鳳友和他母親。

  很快田不厲就理解了這些人的想法,同時又看著前面的路想通了關鍵。

  「這……確實是個事情,不過我不好說這個事情,你們來說吧。」

  田不厲把這種事情交給了高家人來說,自己開不了這個口。

  高氏臉上露出微笑,心裡也有譜了。

  田不厲的態度很重要,這一次高氏料定他會幫忙。

  因為田不厲始終對胡家夫妻的事情有些愧疚,能給胡先生找個貼心人,他肯定不會反對。

  走著走著,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田不厲忽然說道:「上次說給我介紹的你哥哥家女兒是誰?」

  高氏微笑說:「是我三哥家的女兒,並不是這個,你若是想見的話,我明個兒就安排你們見見面。」

  田不厲鬆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我主要是擔心先生顧及這個,不是就好,我就不見了,下午我就回去縣裡道喜。」

  旁邊站著的高鳳歌面帶著微笑,她倒是清楚自己就是那個人。

  田不厲年紀雖小,但只是一個童生,看起來也沒有讀書人的風骨。

  很快高家人就又見到了胡欲為,雖然胡欲為年紀大她十多歲,但是有文人風骨,還是解元,將來肯定是舉人進士,說不定還是狀元。

  雖是當妾,但高鳳歌也不覺得委屈,反而覺得是高攀了。

  有了田不厲的幫襯,很多事情確實是水到渠成一般簡單。

  胡欲為本身也對豆娘和田不厲的事情張不開口,如今納妾的話,確實是給雙方一個好的交待。

  胡欲為也詢問了一個問題,「之前給田生說的姑娘,是鳳友姑娘嗎?」

  「不是。」這一次高鳳友的母親高興的說道:「是另外一個,我們家能文能武的姑娘好幾個,都和我這弟妹一樣,是賢內助!」

  高柔幫了高敬賢一家做了好媒,高敬賢一家自然也記得這個人情。

  「這就好。」胡欲為這就放心了,對著高敬賢和他妻子答應了此事。

  高敬賢高興道:「這事情要趁早,我看不如今天就搬過去,我那宅子就當作這女兒的嫁妝了。」

  田不厲坐在一邊看著,早起吃飯的虎兒和豹兒瞪著眼睛看著這些人,又偷偷的看那個漂亮女人,莫名其妙就多個娘了。

  好在也不是第一次多個娘了,前幾個月就多了兩個娘,現在多了一個更年輕的高四娘。

  胡欲為要納妾,田不厲就不在這裡礙事了,抗著兩個哭著蹬腿不肯走的男娃兒回去了窮縣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