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算舊仇
祈天府和燕雀城之間的路上。
正帶著車隊回家的夏霸遠很快接到了弟子的報告,而夏霸遠的妻子高氏就在旁邊的車廂內。
夏霸遠皺眉說道:「死了一個奴僕而已,為何這麼驚慌?」
夏六很快小心的把傷人者的身份還有縣令的事情說了出來。
夏霸遠的臉色變得非常不好看。
「蠢貨!那家的胡秀才現在是榜首秀才,將來肯定能中舉的讀書人,你們得罪他的書童做什麼?」
夏霸遠越想越氣,「雷宏和那個田不厲有什麼仇怨,非要惹出這種事情!!」
夏六小聲的說道:「沒有仇怨,就是想多拿幾個錢……」
夏霸遠聽到後更加氣憤了,但是很快緩和了情緒。
「算了,讓雷宏備些薄禮送過去,此事我們給那胡秀才一個面子,不做追究了。」
「是!小的這就去通知少爺。」夏六很快跑回去。
在夏六走後,車隊繼續緩緩地前進,在車隊裡有不少拉著貨物的馬車,隊伍前後都有拿著木棒的護鏢人。
「老爺,進來說話。」
高氏的聲音從車廂里傳出,夏霸遠從馬上下來,讓附近鏢師牽著馬,自己進入了車廂。
「夫人有何事?」
夏霸遠能有如今家業,和夫人高氏脫不了關係,主要還是仰仗這個府城裡的官宦人家小姐照拂才有如今的事業。
也因為如此,夏霸遠在女色上非常克制,甚至是小心翼翼。
高氏已經四五十歲,面露貴態,此時表情也非常嚴肅。
她還未說話,夏霸遠就感覺不是好事情。
高氏說道:「那胡秀才多得陳縣令照拂,如今我們得罪了他,回去之後恐怕難以見到陳縣令,現在立刻回去祈天府,先去見那胡秀才,等和胡秀才一起回來後再去見縣令。」
夏霸遠感覺疑惑,「為何這麼麻煩?我們已經不計較了那些事情,況且那胡秀才和田什麼的小子當初考了童生時,我們也送了賀禮過去,總有一份薄面。」
高氏的眉頭皺著,臉色越發的不好。
「你怎能光記恩,不記仇?之前送多少錢財都不管用了,現在那田童生害怕逃走,外面人都知道我們福遠鏢局不放過胡秀才。」
「那陳縣令城府極深,我都看不透他,他不論是計謀還是本事都不是我這種婦道人家能比的,你若是小看他,小心家破人亡!!」
聽到妻子這麼說,夏霸遠迅速說:「那好,我們先去找胡秀才,找到了胡秀才,縣令就肯見我們了?」
高氏點了點頭,「胡秀才是陳縣令門生,他肯定是要見的,只要胡秀才不計較這事情,縣令再過幾年就走了,沒必要與我們糾纏,祈天府高家也不是好惹的!」
夏霸遠又說道:「這樣好,胡秀才那邊怎麼說呢?這事情好像和他也沒關係。」
高氏覺得問題不大。
「我聽聞過那童生的事情,那小子和胡秀才的妻子不清不楚,胡秀才之前體弱無力一直忍著,現在那人自己跑走了,胡秀才又高中了榜首,說不定心中還感激我們幫他除了這人。」
夏霸遠覺得有道理,很快聽從了女人的安排。
兩人並未自己去找胡秀才,而是派了弟子去請人。
等兩人回到莊子裡後,一群人出來迎接。
雷管事站在門口迎接。
「老爺!夫人!我該死!我掌嘴!我該死!」
在夫人出來後就迅速自己扇自己嘴巴,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看著主動認罰的老管家,高氏淡淡的說道:「知道錯就行了,以後記得要與人為善。」
雷管事迅速低頭應道:「是!夫人教訓的是,小的以後一定與人為善,行善積德!」
夏霸遠和妻子一起進入鏢局,開始安排生意上的事情,順便派人去給豆娘送了點禮物賠罪。
等做完這些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一家人開始和和氣氣的吃晚飯。
沒多久,廚娘王嬸從外面走進來。
「夫人,那家娘子潑辣的很,把送的東西都丟在了門外地上,還把送禮的人都罵了好久。」
高氏面色平靜,平穩的說道:「鄉下女人就是這樣,不用理她,明天讓那兩個女人過去說說,多去幾次就行了。」
王嬸鬆了口氣,「是,夫人!」
高氏是福遠鏢局的主心骨,只要她在這裡,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過了兩天,派去接人的弟子無功而返。
「那胡秀才去書院讀書了,認了主持考試的大官當師傅,我們和他說了事情後,他說萬事自有天意,然後就讓人把我們趕出來了。」
高氏皺起了眉頭,「萬事只有天意……」
琢磨了十幾分鐘後,高氏很快看向站在一邊的弟子。
「去把老二喊過來,我問他些事情。」
「是!夫人!」弟子答應。
旁邊的丫鬟提醒說:「夫人,最近鄉間道路不太平,二公子和縣裡的捕頭下鄉去巡視了,這兩天都不在家。」
高氏猛地一驚!
「快去!快去把他喊回來!多去幾個人,保護好我兒!」
「快去把老爺喊過來!」
高氏的驚慌,讓很多人意識到了麻煩。
夏霸遠迅速從外院跑進來。
高氏雖然此時已經沉住了氣,但依舊能看出來心緒不寧的樣子。
「夫人,這是怎麼了?」
夏霸遠感覺不是小事情。
高氏看向夏霸遠,迅速交待應對。
「派人去喊我三哥過來,他是郡里的官,眼下這事情只有他過來才管用,他若是不來,我們一家恐遭不測!」
夏霸遠變得異常嚴肅了起來,「夫人是說那縣令要對付我們?我們莊子那麼多人,他敢惹我們?」
高氏咬牙切齒的看著這個不中用的男人,「蠢貨!只要你死在外面,這莊子那麼多人又有何用?」
夏霸遠本來說的是氣話,被高氏這麼一說,頓時驚愕的看著她。
「那縣令敢殺我?」
高氏冷聲說:「不管是殺你還是抓你,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你若是敢反抗,就是和朝廷作對!管你是何理由,都躲不過去!」
「他若是為了錢就不會殺你,只要把你抓起來關起來,再嚴查鏢局生意往來,鏢局生意就做不下去,到時候自然就散掉。」
「他若不是為了錢……那我等只能去找其餘大官才能保全性命。」
夏霸遠很聽妻子的話,很快讓人去請了高家的大官人。
縣令可以不見閒人,卻不能將郡里的官員拒之門外。
兩個中年男人很快面對面喝茶閒聊。
高敬賢微笑著說道:「陳縣令,何故為了一個小廝,徒增煩惱呢?」
陳縣令笑了笑,過了幾秒鐘才緩緩的說道:「高大人,胡欲為在郡城裡拜了沈翰林為師,我與沈翰林亦有一面之緣,他近來可好?」
高敬賢略微沉思,微笑說:「我只是小小武官,哪裡能和沈大人說得上話。」
陳縣令笑了笑,端起茶杯喝茶。
兩人之間文武有別,話不投機。
高敬賢也沒有多待,很快自己走了,也沒有人送客。
回到莊子後,高敬賢對著等他許久的妹妹詢問緣由。
「除了這次事情,你們家可曾得罪那胡秀才過?現在這事情多半有沈翰林的參與,定是那胡秀才有了必須要報的仇,不然那陳縣令如此精明之人,不會隨便參與這種事情。」
夏霸遠迅速說:「不曾得罪,我們走鏢的,哪裡會得罪這些讀書人,再說那胡秀才之前大病一場臥床好幾年,我們根本不認識他。」
高敬賢看向夏霸遠,「他為何得病?得的是什麼病?」
夏霸遠和高氏都茫然不知。
高敬賢很快自己讓手下出去打聽,打聽到這胡秀才多年前被人毒打一頓廢了武功,祖宅被人一炬成灰,老父被大火活活燒死。
一切的矛頭,指向了福遠鏢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