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方醫生你的要求……咳咳……那就上交給國家吧！」

  呂老頭喃喃地說著。

  「嗯……王院長，你來為這位老先生辦一下最後的手續吧！」

  方元也不管那些想『以眼殺人』的孝子賢孫，直接推開病房，來到醫院之外。

  寒冬既至，天色陰沉。

  這時候，鵝毛一般的雪花，就飄揚揮灑而下，頃刻間將天地添上了一層銀裝素裹。

  「生命……就是如此之脆弱啊！」

  方元閉上眼睛，已經可以感覺到那風中燭火的最後凋零。

  「嘻嘻……方哥哥，你在看什麼？」

  孫小紅一陣風般地跑了過來，臉蛋通紅，吐著白氣：「下雪了，也不打傘，外面天冷……」

  「只是有些感慨罷了……我們回病房吧！」

  方元摸了摸孫小紅的頭頂，少女立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仿佛慵懶的小貓一般，差點就要發出咕嚕的聲音。

  「再觀察幾天，你就可以出院了？不開心麼？」

  方元問道：「你可是說過，一分鐘也不想在那個病房裡面呆著了……」

  「開心……」

  孫小紅抽了抽鼻子，眼睛有些期待：「那我以後，還可以來見大哥哥麼？」

  「當然可以了！」

  方元彈了彈衣服上的雪花，帶著孫小紅回到病房：「今天就是最後一次針灸了！秦醫生，你也在啊！」

  「方醫師……」

  秦婉清咬著嘴唇，神色複雜，這時深深鞠躬道歉：「對不起，我之前誤會您了！還有……請您收我當學徒吧，我什麼苦都能吃的。」

  「沒有什麼……之前的事，放在任何醫生身上，都是人之常情……至於學徒，我不收徒弟的……」

  方元摸了摸腦袋：「不過你要是有著什麼問題，在醫院裡可以儘管來問我！」

  「好的！多謝方醫師！」

  不論方元在西京大學當中的名聲有著多麼狼藉，在秦婉清眼中，對方就是國手一般的大名醫，當然值得恭敬對待。

  這時她臉上有些暈紅：「馬上就過年了……方醫師如果不嫌棄的話，到我家裡吃一頓便飯怎麼樣？」

  說完之後，秦婉清頓時在心裡暗暗罵著自己，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要知道，在醫院裡面，追求她的醫生不少，一向都是不假辭色的，現在邀請一個男生到她家去，這簡直前所未有。

  「只是單純的謝師宴而已！」

  看著方元俊俏的面孔，她臉上更紅了，解釋地說道。

  「年關啊……馬上就到1004年了……」

  方元有些感慨：「不用了……實際上，這次過年，我不準備接受任何邀請……就準備一個人好好靜一靜，沉澱一下。」

  「那真是遺憾啊……」

  秦婉清勉強笑了笑，飛快找藉口離開了。

  ……

  「呼……」

  忙了一上午之後，方元回到西京大學，緩緩吐出一口白氣：「總算都忙完了……」

  中醫院的三個病例，已經有始有終，接下來方元也懶得再回去。

  最多有幾個實在推辭不掉的邀請，偶爾前去坐一兩回堂就是。

  「再過幾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啊……」

  大地銀裝素裹，一片白雪皚皚，因為寒假緣故，西京大學中不少學生都回到各自故鄉，但終究還有些人。

  空蕩下來的學校，變得寂靜而空曠。

  留守青年們的活力總是很強的，在操場上就見到幾個白色的雪人。

  方元此時不大不小也算個名人，被發現之後，立即少不了指指點點。

  特別是他那篇神話一樣的論文，簡直成了笑料一般。

  當然，還有很多憐憫的目光。不知情的人，直接以為他論文不過關，不僅分配工作沒了指望，還要留校一年。

  「盡情地放鬆吧……」

  方元看著這一幕，臉色卻是木然：「這樣的時光，不會很長了……」

  ……

  嚴寒的到來，並未驅趕走節日的喜慶。

  方元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之後，就回到了小院當中，深居簡出，靜靜等待著那一日的到來。

  啪！

  耀眼的煙花，在雪花飄蕩的天空中炸響。

  喇叭聲嘶力竭地吼叫著，不斷循環播放著喜慶的樂章。

  知道方元孤兒身份的人很多，並且他此時身價不同，早已吸引到很多注目，比如田老，就一個勁地邀請他前去過年，還幾次三番地不經意間提起他的某個孫女，誇得天上有，地下無，讓方元很是無語。

  好在小院裡沒有裝電話，倒是少了很多騷擾。

  方元盤膝而坐，靜靜地守歲，直到午夜12點，新的一年到來之際。

  「要開始了！」

  他神情一動，驀然間感覺天地間的靈子仿佛越過了某個峰值，一下暴增倍許！

  轟隆！

  這種靈子濃度所帶來的變化，簡直天翻地覆。

  下一剎那，借著這股靈子潮汐，方元的身體就仿佛化為了一個無底洞，貪婪地吸納著天地間的靈氣。

  早已處在瓶頸的元靈養氣術得了這股助力，瞬間完成了第二層，開始向第三層攀登。

  「元靈養氣術完成第一層之後，我的體質就應該跟那些先天進化者相當了，這次利用峰值變化的潮汐，主動吸取，更是比他們被動進化，能獲得更多的好處！」

  方元眼中精光一閃，看向自己屬性：

  「姓名：方元

  精：3.0

  氣：3.0

  神：3.0

  職業：？？？

  修為：？？？

  技能：元靈養氣術【第三層（57%）】

  專長：醫術【三級】、種植術【五級】、火眼金睛【一級】」

  「元靈養氣術：第一層獲得靈子體質，氣感強化、第二層獲得靈氣外放能力！」

  「不僅突破了第二層瓶頸，更是連第三層都完成了一半多麼？並且……第二層的靈氣外放……」

  之前，方元能吸納靈子，化為靈氣，但僅限於身體之內，哪怕治療別人，都需要用銀針渡氣。

  但獲得靈氣外放的能力之後，自然就不同了。

  「甚至……任何符籙、道法、乃至操縱法器，都難不倒我了……解鎖這個限制之後，就相當於有了施法能力，並且我早就有各種法術模版，一下就將郭京那種自幼修道之人超越過去……」

  雖然世界規則有些不同，但有了施法許可之後，也不過是略微更改幾下模版的問題。

  方元偏著頭想了想，打了個響指，一團橘黃色的火焰就浮現出來。

  見到此幕，他臉上頓時浮現出一個微笑：「這個世界……不同了！」

  ……

  與其同時，山海市。

  「打！打他！」

  十幾個小混混，圍著趙大牛，一通猛打：「讓你敢開烤魚攤，搶我們的生意！也不看看這一條街的生意是誰罩的！」

  「砸！將這攤子都砸了！」

  噼里啪啦！

  大量的碎響當中，看著幾年的心血付諸流水，趙大牛握緊了拳頭，眼睛裡面一片血紅。

  「妹的，大年夜都不讓人安生，這人肌肉真硬！」

  一個黃毛混混呸了下，一口濃痰吐在趙大牛臉上：「可惜……再怎麼人高馬大，還是個廢物！」

  砰！

  剛剛說完這句，他臉上就挨了重重一拳，牙齒與鼻血橫飛，整個人都好像被車撞了一樣倒飛出去，看樣子即使僥倖活下來，一個嚴重腦震盪也是少不了的。

  「嗬嗬！」

  趙大牛眼珠裡面布滿血絲，鼻子裡喘著粗氣，這個一向憨厚的男人，終於爆發了！

  砰！砰砰！！

  他好歹也是進化者，有著常人數倍的身體素質，簡直是個小超人。

  這一下爆發，十幾個混混根本不夠打的，轉眼間就躺了一地，哀嚎不已。

  「王八蛋，去死吧你！」

  不得不說，打架很容易讓人熱血上頭，喪失理智。

  一個小混混吼叫一聲，就摸出一柄彈簧刀，猛地向趙大牛小腹一紮。

  咔嚓！

  清脆的聲響傳出，刀刃直接斷成了兩截。

  「怪……怪物啊！」

  小混混慘叫著，旋即就看到砂鍋大的拳頭鋪天蓋地地砸下。

  噗！血花飛濺！

  「我……我做了什麼？」

  良久之後，趙大牛才似乎回過神來，看著周圍的一片狼藉，神色茫然。

  他看看自己的手。

  此時手背上的皮膚，已經變成一片青色，仿佛石質，帶著堅不可摧的感覺。

  「這是……什麼鬼東西，等一等……我好像打人了……」

  他低著頭，看著那個偷襲自己的混混。

  周圍一圈斷手斷腳的還好說，但這個混混頭都都被打進胸膛一截，明顯是不活了。

  不遠處，警笛聲乍然響起。

  「我……我殺人了！」

  這個漢子終於回憶起來一切，並沒有逃跑，反而跪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

  同一時刻，京城。

  孫小紅幫忙著做菜，忽然手一滑，砍到了自己的手指。

  「嗚……疼……」

  血肉翻白，紅色的血珠立即滲透出來，令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但旋即，還沒有等到孫小紅找創口貼，之前那點創口，卻立即消失不見了。

  「咦？奇怪……」

  她翻來覆去地又看了數遍，終於確認這點，不由越發一頭霧水起來。

  ……

  某間民宿內。

  郭京郭老頭面色一變，看著面前靈光閃動的法器與符籙，臉上隱約帶著激動：「不是幻覺！這一切都是真的……絕天地通的時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