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妖再次向芸逍和婧遙發起攻擊。剛剛的交手,二人都看出雪妖所有保留,他們雖不知雪妖用意,但面對此等絕世妖物,二人絲毫不敢大意。
眼見雪妖眨眼便到身前,芸逍感覺到一股絕世妖力洶湧而至,他先以真氣護住全身,隨後提起冷焰刀,準備以寶刀神力對抗這股妖力。
可誰知,雪妖在二人身前一丈之處忽然變換身形,向二人背後飛去。
雪妖速度奇怪無比,身後拉出一個長長的白色殘影。
白澤靈獸見雪妖沖自己而來,低鳴一聲,向上飛去。哪知道,雪妖的目標也不是白澤靈獸,她圍繞婧遙和芸逍飛行一周,又懸停在二人身前。
剛剛拿到白色殘影此時已經變幻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白色光牆,將二人困住。
需要邪魅一笑,施展妖術,光牆之內狂風大作,無數雪花鋒利如刀,從四面八方射向芸逍和婧遙,光牆之內的溫度驟然下降。
即便芸逍和婧遙身懷道法,此時也都不禁打起了寒戰。
芸逍慌忙祭出火靈珠,以南明離火之力設置結界,抵禦那股刺骨冰寒。
婧遙則憑藉傷魂劍神力對抗光牆之內的妖風,二人各自運轉真氣抵禦從四面八方射來的冰刀。
雪妖懸在半空,望著光牆之內狼狽至極的二人,魅聲笑道:「好一對天之驕子!沒想到你們二人能在我的雪海冰風中堅持這麼久。可任你們道行再高,法寶再厲害,也無法對抗整座天山的寒氣!
若你們不能衝破我設置的結界,也遲早會耗盡靈力,被無數冰刀斬為肉泥!這位少俠,我見你手中寶刀不似凡品!
怎麼,還不願出手,想趁機偷襲,反敗為勝不成?哈哈哈哈哈!」
雪妖說完,肆意大笑起來。
芸逍倒是被一語驚醒,自己寶刀中蘊含的神秘力量,就連紫菱和妖皇都頗為忌憚。
雪妖道行雖高,也未必能夠對抗自己的寶刀。即便自己不能一招制勝,至少也能脫身,再想辦法。
就在此時,白澤靈獸從天而降,龍首徑直撞向雪妖。
雪妖大驚道:「好一隻靈獸,居然也有了如此道行!還好你還未修煉出大神通,否則我今日恐怕難逃劫數。」
她縱身讓過白澤靈獸,隨後飛到他的身後。白澤靈獸一聲嘶鳴,再次撞向雪妖。
雪妖似乎不敢與白澤靈獸正面對峙,憑藉身法與白澤靈獸周旋,一直保持在他的後面。
芸逍見機會難得,運轉混元真氣,以念力激發冷焰刀中的神秘力量。
果然,很快便有一股冰冷之感自冷焰刀傳入芸逍體內。
先前,芸逍完全無法控制這股冰冷之感,只能以混元真氣催動,將之反震回冷焰刀,在藉由冷焰刀攻擊對手。
而眼下,他只覺自身真氣全部聚集與心脈,元神在方寸之處凝聚,那股冰冷之感在芸逍體內流轉,卻繞過方寸,不會影響他的神志。
芸逍大喜,以念力控制那股冰冷之感,將自身真氣灌注到冷焰刀之上,冷焰刀幽光大盛,刀中的神秘力量似乎與他體內的冰冷之感合二為一。
芸逍小心翼翼地感受著冷焰刀中的強大無比的力量,隨著那力量不斷湧現,芸逍在那股力量即將衝破自己控制之時,使出了幽寒刀意中的「天寒地裂」,對著雪妖辟出一刀。
化作幽蘭刀光的神秘力量瞬間撕裂了白色光牆,徑直衝向雪妖。
雪妖見這一刀力量如此強橫,也大吃了一驚,她慌忙躲過白澤靈獸攻擊,縱身躍起,身後拉出一道白光,白光的盡頭,正是江後的右手。
刀光略過,那白光被斬斷。江後見狀驚呼道:「不好!雪妖,你竟如此狡猾!」
雪妖似乎是掙脫了束縛一般,身形在半空中忽然大了數倍不止,放聲大笑道:「三百年了!江後,我終於掙脫了你的禁制!想我在天山數千年潛心修煉,從未傷害過任何生靈,你卻以降妖之名將我困住,奪了天山!
好,既然你們神祇認為我妖族一定禍害六界,那我就如你所願,攪得六界天翻地覆!江後,你等著我,我會回來找你報仇的!」
話音一落,雪妖化作一道白光向南方飛去。
江後大怒,手指芸逍,厲聲道:「芸逍,你幫這絕世妖物逃脫,說不定會給人界帶來驚天大劫!我倒要看看你們正道如何向神界交代!」
江後說完,也化作一道白光,追著雪妖而去。
婧遙急道:「芸逍,那雪妖道行如此之高,倘若她真的霍亂世間,那你我豈不是無端造下許多殺孽!不如,我去取冰蠶,你追上雪妖,與江後一起將她降服!」
芸逍思忖片刻,搖頭道:「婧遙,我倒是不擔心此事!看來,這江後駐守天山,並不是完全為了守護一方安寧,更重要的是鎮壓這雪妖。
只不過,他今日斗你我不過,才放出雪妖來!雪妖逃離,他絕無法向神界交代。所以,我們不用去追雪妖,江後自會將她抓回。
而且,那雪妖道行雖高,畢竟是妖族,想來無法對付江後。否則,她被困了三百年之久,肯定立刻報仇,又如何會匆忙逃離!
這件事,江後也絕不敢向正道興師問罪,因為此事一旦被正道得知,神界也一定會追究他的過失!」
婧遙冷靜下來之後,也覺芸逍說得有理。就在此時,天際再次傳來江後的聲音:「好你個芸逍,果然聰明!本來,我想讓你們替我去追雪妖,沒想到被你識破!不過,你也不用得意,我一定會將雪妖追回。
即便我尋不到她,她也會小心蟄伏,絕不敢肆意妄為。你我之間的仇怨,來日再算。我先去追那雪妖,不過,你們也休想進入天山!」
接著,江後念誦一道詭異的咒語,最後大喊道:「魑魅魍魎,破!」
隨著天山顫了幾顫,天空再無江後的聲音。
芸逍和婧遙不明所以,可片刻之後,天山的各處山體之上都鑽出了許多長相兇惡的怪異生靈,它們有的像惡鬼,有的像精怪,還有的像剛剛出現的雪妖,一個個張牙舞爪,從各處向山神廟湧來。
婧遙此時眉頭緊皺,怒道:「江後乃獲得神籍的天山山神,居然操控這些魑魅魍魎阻止我們進天山,當真是有違神祇的身份!」
芸逍卻冷哼道:「世間善惡全在人心,神祇又如何?人心為惡,神祇也未必好過妖魔!」
他揮動冷焰刀,目光冰冷地望著入潮水般湧來的山精鬼怪,冷聲道:「來吧!今日無論是誰阻攔,我也一定要入天山!」
他和婧遙各持神兵,主動沖向前方的魑魅魍魎。
婧遙的傷魂神劍乃神界至寶,那些山精鬼怪根本不敢靠近,婧遙憑藉八卦雲霞衣的護持,展開身形,左右衝殺,橙光過處,無數山精鬼怪被斬於劍下。
而芸逍手中的冷焰刀更是霸道,凡是被刀光碰觸,無論是你惡鬼,還是精怪,統統魂飛魄散。
芸逍衝殺一陣,發現他已經能夠控制冷焰刀中的神秘力量。
此時,他不但絲毫沒有感覺元氣消耗,反而越戰越勇,心中的殺意也愈發強烈,冷焰刀之下,不知斬殺了多少生靈。
婧遙看出芸逍有所反常,擔心他造下太多殺孽,遭門派怪罪,想要上前阻止。卻不知白澤靈獸何時飛到了天山山頂,他仰天一聲長嘯。
那些魑魅魍魎一下子全部停下了動作,統統轉身望向山頂,呆在原地。
不過多時,那些魑魅魍魎統統消失,只留下被婧遙傷魂劍斬殺的精怪屍體。
芸逍收刀入鞘,見白澤靈獸如此神勇,也十分興奮。婧遙見芸逍恢復如常,也收起傷魂劍,二人牽手飛上天山山頂。
再往北,就是天山的後山,冰蠶就在那裡。
芸逍拍了拍白澤靈獸的頭,說道:「白兄,這次多虧你了!冰蠶就在後山,我們這就去取來!」
白澤靈獸龍首一抬,低鳴一聲,率先跑下山去。芸逍和婧遙相視一笑,也跟著白澤靈獸向後山飛去。
天山後山的冰寒更勝前山,但這裡卻生長著許多奇花異草。
芸逍在一棵黑色的挨樹之上發現了姚同家裡的那種果子,他本想採下幾個,將他們移植到中原去,這樣說不定能救活很多貧苦之人。
可當他伸出手來,又停下了。芸逍自忖道:「這果子長在這裡,一定有它的道理。若我將這果子帶到中原,或許可以救一些人的性命。
但這果子如此神奇,流入民間說不定也會讓眾人爭搶,此間利弊,未必真如我所料。
或許,這六界之事,當真早有安排,貿然破壞這些規矩,恐怕會給百姓帶來災難。」
想到此處,芸逍放棄了採摘仙果的想法,與婧遙和白澤靈獸一路向前尋找。過不多時,他們來到一處空曠之地,這裡與其他地方不同。
天山後山,遍地長滿了奇花異草,維度這裡,方圓數里寸草不生,只有中心一棵桑樹傲然而立。
那桑樹高十丈有餘,足有五人合抱粗細,桑樹之上沒有任何樹葉,光禿禿地樹枝上爬滿了雪白的冰蠶。
想來,那冰蠶是劇毒之物,將周圍所有花草樹木毒死,只有這桑樹能夠承受冰蠶的毒性,這才成了冰蠶的棲身之所。
芸逍心中大喜,說道:「婧遙,你看!那一定就是千年桑樹,樹上的就是我們要找的冰蠶!」
婧遙也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冰蠶無疑,可它的毒性也非同小可。芸逍,你還是以無相袋將冰蠶取來,我們不要接近桑樹為好!」
芸逍點頭,拿出無相袋祭在空中,以念力催動無相袋。
一道金光自無相袋中射出,緩緩落到桑樹之上,就當一隻冰蠶將要被吸入無相袋之時,一隻白鹿從遠處樹林中衝出,徑直撞向空中的無相袋。
芸逍慌忙收起無相袋,卻見一隻通體雪白,身形像是騾子的神獸正站在樹下。那神獸額頭上有一個白色通透的肉瘤,肉瘤中散發出陣陣寒氣。
那神獸後蹄蹬地,前腿也擺出了攻擊的姿勢,顯然是將芸逍和婧遙當作敵人。
婧遙見那神獸絲毫不懼冰蠶之毒,也是驚奇,又想到姚同所說,猜到這神獸一定是姑射真人的坐騎白鹿。
她不想傷害白鹿,塔前兩步,剛要出言詢問,卻聽白澤靈獸一聲嘶鳴,沖在婧遙身前,與那白鹿對峙了起來。
芸逍和婧遙原本擔心白澤靈獸無法抵抗冰蠶之毒,可見他似乎也對那毒絲毫不懼,這才放下心來。
卻看兩隻神獸互相試探之後,都沒有搶先發起攻擊。白鹿似乎對白澤靈獸有些忌憚,白澤靈獸趁機向前幾步,白鹿則後退幾步,始終與白澤靈獸保持著距離。
終於,白澤靈獸低鳴一聲,向前撲去。白鹿一閃身躲開了白澤靈獸的攻擊,卻與他拉開了更遠的距離,白鹿並沒有像白澤靈獸一樣進攻,而是低下頭來,他頭頂的白色肉瘤忽然發出白光,天山的靈力快速向它聚集,接著那肉瘤中發出一道寒光,直射向對面的白澤靈獸。
芸逍和婧遙同時驚呼,這白鹿神獸的寒氣居然絲毫不弱剛剛的雪妖。